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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4
    的心脏像是被猛力重击一下,痛得难挨,她登时喉间一甜——

    “呕……”

    一口鲜血喷在了杏色锦被上,触目惊心。

    “啊!奴婢去寻太医!”秉笔盯着那团子殷红色的血,又痛又怕。难道太后的心疾症复发了?

    她于是不敢耽搁,也顾不得唤别人来侍奉,拔腿便要走,却被景砚一把扯住了。

    “别……”景砚的嘴角上还挂着一抹血线,拉着秉笔衣襟的手背上青筋隐现,脸色苍白得可以,看着着实可怜可叹。

    “可是太后,您……”秉笔还是打算劝上一劝。

    景砚无力地摇了摇头,“哀家无事……不妨的……”

    她的心头同时涌上凄凉与无助,她可以笃定一件事:无忧出事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自从当日服了眠心汤,心疾已无大碍。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某种牵连——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来自宇文睿心口的热血,从那时起,她与她之间便有了无法扯断的牵连。所以,宇文睿难过的时候,她也会心中涩涩的不舒服;宇文睿受伤的时候,比如被夺去……那遭,她也会随之不好受;便如每每接到宇文睿的来信,那些欢悦、那些思恋也会强烈地牵动她的心跳为之欢悦、为之思恋。而今,那个可怕的梦,竟致自己口吐鲜血,便意味着,那不仅仅是梦,更是某种现实的反映。

    若是如此,景砚怎能不怕?

    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那么紧接着云素君突然的求见则让景砚的心更沉了几分。

    安和郡主脚步匆忙,等不得侍女的回报就自己闯了进来。景砚也只将将在寝衣外披了一件披风,见到云素君的一刻,她就知道,云素君此时心中的慌乱绝不亚于她。

    云素君素着面,鸦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仍有几缕散在额侧。这倒也罢了,她身上的水色裙衫任谁都看得出是家居的装束,一只衣袖上还沾着几颗墨点。她连外裳都没来得及穿,可见出门时的焦急之状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的不安与牵挂神色。

    “见过太后!臣失仪了!请问太后,可有陛下的什么消息?”云素君敛衽一礼,连珠炮般地吐出,同她往日里端庄温润的风格实在是相差太远。

    景砚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过,此时此刻,她哪里有心思在意什么守礼不守礼的?

    “郡主也……”云素君照料宇文睿若许年,如亲母,似亲姊,那份牵挂早已经渗入了骨血之中。若宇文睿有事,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云素君怔了怔,坦言道:“臣在家中歇午觉,梦见陛下……还有景嘉悦……”

    她深吸一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景砚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强压下喉间再次涌上来的腥甜之感,她晃了晃神,像是对云素君说,更像是对自己说:“边关路途遥远,再快的马,没有两日,绝到不了……”

    那便意味着,即使皇帝此刻出了什么意外,也要两天之后才能知道。

    两天啊!二十四个时辰!日出日落,日落日出,要如何煎熬得撑得过去?

    景砚无力地闭上双眸,梦魇中宇文睿的样子,平日里宇文睿的样子,还有……那日,她在自己怀中痛得冷汗滴落却倔强支撑的样子……

    寿康宫内,景砚长跪于地,“求母后主持大局!”

    一个头磕在地上,景砚的脑中划过惊悸:曾经,她斥责过宇文睿多少次?斥责她胡闹。可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算不算胡闹?

    没有确切的消息,没有边关的急报,只因为,一个令人惊恐的梦,便慌了手脚,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景砚啊景砚,你如此这般,可是疯了?可荒唐?

    她咬着嘴唇,深至见血,失血的疼痛,唤回了她的几分神魂。

    她自问是理智的,然而这一遭,她要为那人疯一次,荒唐一次!

    试问:谁能视自己的挚爱陷入危难而无动于衷?

    挚爱……

    景砚的心尖簌簌颤动,突然面对这样的认知,她很有些不知所措。

    像做了一个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梦,只是,梦有多长,痛便有多重,像在烈火中翻滚,又像是被世间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的凌迟,痛得人只想快些死去,就不必再受这无边的折磨了。

    黑暗,殷红,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汩汩的、几乎要胀破耳膜的流水声……

    突然,眼前划过一道光,一道白光划开了密闭的世界,终于,眼前的光景有了几分人间气象。

    宇文睿缓缓地睁开眼,初时有些模糊,紧接着眼前的光景清晰了起来,只不过,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她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带给自己的,是撕裂般的疼痛——

    “唔……”宇文睿闷哼出声,音线破碎,仿佛完整的布帛突然被人生生地扯开了一道大口子,风便呼呼地灌了进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因着她的痛吟而骤然响起,越来越近,直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醒了?”来人沉着脸,表情冷冷的,似乎并未因她的醒来而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可是,无论是谁看到,都会发现她的眸子中闪过晶亮的光芒。

    宇文睿吃力地眨眨眼,心底里却是一沉,因为她惊觉自己的视线只有右侧一半是完整的,而左侧的,哪怕眼珠只是微微一动,都是难耐的疼痛。

    “柴……柴师姐……”她吃力地开口,面部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不由得扭曲。

    柴麒照旧冷冰冰的,嘲道:“还认得我,没摔傻!”

    宇文睿:“……”

    沉默一瞬,宇文睿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救了朕?”

    这一回,柴麒没回答她,只是鼻腔间凉凉地“哼”了一声,表情诡异的很。

    宇文睿无暇去细思柴麒那副表情背后的深意,她有更急切的问题要问——

    “朕的……朕的左眼,是不是……废了?”

    第164章 怪异

    “朕的……左眼,是不是……废了?”宇文睿的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恐怕没有谁在面对这样的状况时,还能淡然处之吧?

    柴麒听着她虚弱的问话,眉峰不经意地挑了挑,目光不由得落于她左脸颊斜斜绑缚着的,连左眼一同盖住的细麻布上。想来,那处伤口如斯深,应该挺痛的吧?痛得麻木,于是令人生出了某种错觉?

    柴麒这般想着,眉峰不禁又是一挑,同时淡淡地“嗯”了一声。

    宇文睿登时颓然。她才十八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节。即便她是皇帝,女子爱美的天性也是无法泯灭的。若是从此之后她成了“独眼龙”……她此刻全身痛得要死要活的,可就算是全身的骨头都节节寸断,那份痛苦也比不过废掉一只眼睛的痛苦,那简直胜过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