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了些什么……若是,点缀上几星樱红,会不会别有一番柔媚滋味?
如此想着,宇文睿悬在身侧的右臂便忍不住动了动,还未曾离开半步呢,她就开始想念拥景砚入怀的况味了。面对景砚时,宇文睿极难克制住自己的情愫。或者说,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克制之人,何况还是面对心爱之人?
不过,景砚并没让她遂愿。系好佩剑,便后退一步,柔着目光打量自己的“杰作”。
宇文睿的右手方抬起,身前便是一空,讪讪的,只得改了路线,装作去抚平自己武弁服上的褶皱的样子。那武弁服是景砚早就备好的,哪里有什么褶皱?
景砚已察觉到她动作的不自然,眉梢挑了挑,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她转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还有几句话要嘱咐皇帝。”
宇文睿闻言,眼睛一亮。
景砚:“……”
余人退下。
宇文睿促狭地瞧着景砚,脸上是小小的得意,“砚儿要嘱咐我什么?”
说着,脚下向前迈了迈。
景砚的脸颊上涌上烫意,故意绷了脸:“你就盼着这一刻吧?”
盼着的,何止是这一刻?宇文睿含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景砚暗自嗔恼,一时又默默地怪自己遣走侍人遂了这小冤家的意,一时心头又不由得泛着酸酸甜甜的滋味。
“只一句话。”她仍板着面孔,嘴唇却无意识地抿了抿。
只一句话要对我说啊?宇文睿有些失望。
“凡事小心,不可鲁莽。”
景砚平静地说完这八个字,宇文睿的“哦”字尚未吐出,两瓣软糯惊从天降,触在她的唇上,不等她醒过神来,已经离开。
景砚飞红了脸,目光无措地飘来飘去,就是羞于再飘到宇文睿的唇上——
那里,已经印上了她的味道,虽然只是一触、一点,然而,两人相处中破天荒的主动,还是让景砚整个人都要无地自容。
宇文睿:“……”
她像是刚刚被雷劈了一般,半张着嘴,痴傻在了原地。
刚才的,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是真的?砚儿亲了我?亲我的,是砚儿?主动,亲我了……
她脑袋里面飘荡的全是一条一条的疑问,以及一个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刚才亲我了?”宇文睿眨巴眨巴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景砚大窘,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明晃晃地宣之于口?
“呆子!”她嗔极,忍不住啐了一口。
她娇嗔薄怒的样子,顿时让宇文睿心痒难耐。
被亲了?嗯,很好。岂有被亲了,却不亲回来的道理?来而不往非礼也……
宇文睿的唇落下来的时候,景砚的脑子是空白的。
厮。磨,轻咬……直到肆无忌惮地探入,在宇文睿的怀中,景砚软成了一滩水。
她们不是没亲吻过,宇文睿曾经不得法地咬痛过景砚,也曾经青涩地摸不着门路,即使这一遭,她的动作还是带着生疏,可那份来自心底的悸动却是同往常截然不同的。景砚豁然明白了,当全副身心都毫无芥蒂地接纳无忧的时候,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她的气息,甚至她的青涩,都会勾起自己深埋于灵魂深处的欲|望;不论哪一处,只是被她的唇轻轻地碰触、摩擦,自己的身体都会忍不住地颤抖,心旌摇荡。
于是,宇文睿感受到了来自景砚的回应,于是她更加的情难自禁,她的手摩挲向景砚袍服的侧畔……
“陛下,吉时已到。”门外,魏顺的声音晴天霹雳般惊醒了沉醉中的两个人。
两个人的动作一滞,四唇仍相接壤,映入眼帘的是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因为离得太近,以至于眼前发晕。
不止景砚,宇文睿也羞涩了——
这简直就是……被撞破了好事啊!
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将景砚半压在墙上时,更觉无地自容:这么急|色了都?她怎么不记得她是这样的人?
景砚挣脱开,侧过身去,第一件事便是整理衣装。
宇文睿盯着她羞红一片的瓷白脖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朕知道了。”
这句话,自然是对门外的魏顺说的。
“我、我走了?”这句话,是对景砚说的。磕磕巴巴的让宇文睿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难道她的女人还不许她吻了?
“嗯。”景砚轻声答应着,通红的耳尖再次让宇文睿心神一荡。
一路上,宇文睿都在回味那个动人的吻,直到吴斌率领部下迎出城来。
她的爱将,亦是她小时候的玩伴,为她打下了北郑。这一路征伐,虽然危机重重,却也都化险为夷。她的坐骑踏进城门的一刻,便意味着她作为“一统江山”的皇帝将被写入史书;而景砚的心,她也终于得到了……若是能够和景砚携手共治天下,那么,她宇文睿的人生,就是大写的“完美”了。
纵然见过了大格局,身为帝王,此情此景之下,宇文睿也不免心绪激动。
“吴卿为朕,开疆辟土,劳苦功高,朕必不负当初的允诺!”
吴斌一怔,即明了皇帝所说的“允诺”指的是“冠军侯”的封号,也不免激动。他是白身,又出于行伍,少年时凭着一腔热血参了军,岂料能有今日的成就?驰骋疆场,拜帅封侯,封妻荫子,谁人不想?
吴斌定了定神,朝宇文睿拜道:“陛下深恩,臣感铭肺腑。今日之功,并非臣一人所得,若不是我大周千万儿郎同心戮力,绝做不到。”
宇文睿点点头,欣慰道:“卿不贪功,朕心甚慰。论功行赏的时候,朕不会忘了他们的功劳。”
吴斌又道:“北郑既降,百姓皆属大周,还请陛下善待他们。”
宇文睿眉脚一耸,这是担心她厚此薄彼的意思吗?
“他们以后都是大周的百姓,朕自会善待他们,”她不禁又赞了一句,“卿是仁将。”
吴斌被她夸得脸一红。
大周天子的禁卫军浩浩荡荡地进入城门,当先的是骑着遨疆的宇文睿,她的身后是天子仪仗。吴斌不敢同她并辔,在后面紧紧跟随,时刻准备着回答皇帝的问话。
通往北郑皇宫的长街两旁,密密层层地跪满了原北郑的大小臣工,他们的前面是两步一岗的大周重铠士兵,提防着他们突然伤害皇帝。
宇文睿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颓唐身影,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
她心念一动,忽问道:“战腾呢?”
皇帝一提到那个棘手的人物,吴斌手心都冒汗,“按照陛下的旨意,暂时关起来了。”
宇文睿冷哼一声,慢悠悠道:“得了空多读读经史,别光尽顾着读兵书。”
说完,她一夹马腹,丢下吴斌和众将,抢先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