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急救室顶上的灯，还亮着。

    电话拨了回去，没人接。

    他锁了屏，抿着嘴把手机放进裤兜里。

    然而，这个电话来得蹊跷，沈薇薇很少打电话给他，向来都是发微信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高一那一次薇薇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但那次她给接通了，只传来她“呜呜”的哭声。

    难道这次还是？

    “妈，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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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念的手腕和脚腕都被人狠狠地踩着，宋曼曼在脱她衣服的同时手继续往她脸上扇着巴掌。身上的衣服只剩一件穿在最里面的衬衫，要是再脱下去，便是那白色的内衣。

    看到那方同样被欺凌的沈薇薇，童念抓着地面，死死的抠着大理石板。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第38章 038

    童念不知道艾宇怎么会来学校, 只知道她闭眼的那一刻，看见他带风走来，抄起清洗台备用的拖把, 打向那些欺凌她的人。

    大话西游里, 紫霞那样说过：“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 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这不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艾宇没有金甲圣衣, 没有脚踏七色的云彩的, 更不是来娶她的。

    而是。

    来救她。

    童念从来不信感情, 自小看着童嘉禾的感情经历就告诉了她，感情这玩意儿信不得。之前的高中认识了一对小情侣，男生是学霸, 女生成绩稍微差一点，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在一起，男生曾经为了女生放弃去b市接受更好的教育。

    她尤为记得那次女生来他们班上找男生，男生含笑的眼神落在女生身上。

    她问男生：“青梅？”

    男生回答：“唯爱。”

    她明白意思，但是不明白哪里来的情爱。年纪轻轻谈什么感情。

    后来, 在她赞叹这对小情侣的感情的时候, 这对小情侣谈崩了, 听说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 两个人决裂感情。

    果然, 感情就是那么脆弱。

    所以艾宇一次次对她表白，她一次次坚持着自己的拒绝。

    也许久了, 时间长了，他自然明白，这个年纪的情爱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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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念腹部肝脏破裂，手腕骨折，在医院昏昏沉沉的躺着。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却是一个都看不清楚。

    不过，她唯一能意识到的就是童嘉禾不在。

    高烧退下去的时候，她醒来。

    半夜，张姨在窗边趴着睡觉，从窗边洒进来的盈盈月光落在她有些花白的头发上。

    童念手上打了石膏，很是不方便。她小心地坐起身来，就着枕头靠坐着。垂眸看着手上的石膏，紧抿着唇。

    薇薇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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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昏沉了三天。

    罗慧带着同学们来看的时候，她还是昏睡着的。

    艾宇看着昏睡中的童念，只有一个想法，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接沈薇薇的电话，那样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

    他到的时候，童念身上最后一件衬衫正在被宋洋解开，宋曼曼在一旁抱胸冷笑。其他的人都拿着手机拍着。

    那两个礼盒被扔在一边，踩得稀巴烂。

    抄起拖把，不管是谁，挡者必打。

    沈薇薇是一些皮外伤，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痕，不过她的心理严重出现问题，这次的那些人的行为直接刺激她回想到高一的那件欺辱事件。

    她被人撕扯着衣服，不肯撒手，用脚蹬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脑子里却在不断回想起高一。

    那时也是这个场景，但是远没有这次这么让她害怕。

    绝望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沈薇薇的父母直接控告了宋洋等人。

    童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足为奇，在看过沈薇薇，知道她高一的那件事之后，觉得宋洋这样人关他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唐川这次联合着艾宇一起处理这件事。

    童念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近十天。

    一月份的天气冷得不像话，寒风呼呼吹着，窗外的黄叶萧瑟地在空中悬荡，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落地。张姨日日给她煲汤，看着她喝下才肯起身去收拾别的事情。

    十天里，童嘉禾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她没问，张姨也不说。

    没人知道童嘉禾干什么去了。

    连是唐川来看她的时候都冷着一张脸，张口闭口是这次的校园霸凌，就是不说关于童嘉禾一字一句。

    童念脚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得知宋洋等人被学校开除送去了少管所，而那些被拍的视频照片等等都被唐川和艾宇联手一一删除。

    没有被保留，但是那些伤痛还在。

    比如沈薇薇依旧在精神病院待着，不愿回学校。

    童念回班上的时候，是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大家都安静的待在班上看书，一个字都不发出，看见她走进来，也是微微一笑，不言语。

    罗慧提前告诉了大家，不要带着怜悯的眼光看童念，如平常一样。

    越是同情反而越让当事人回想痛苦。

    就算不说，大家也明白，毕竟半个学期过去，童念在班上还是有点好人缘的，漂亮，成绩好，性格虽然冷，但也不矫揉做作。

    童念抿着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微微抬头看向沈薇薇的座位，没人。而往后就是余彤。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余彤抬起头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那日余彤也在。

    还好她没事。

    童念这样想着，坐了下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起身往左后方望去。

    那个位置空着人。

    她有些颓然。

    艾宇来看过她，却在她昏睡的时候，她醒来便没有见过，如今回了学校也是不见他的踪影。

    哪怕宋洋那些人已经被处理了。

    她想对他说一声谢谢，却找不到人。

    陆科见她坐了下来，抿着唇从抽屉里拿出一板娃娃哈给她，“这是宇哥给你的。”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童念的神色，继续道：“快考试，童姐加油。”

    话里没有同情，一如既往的同学情，似平常又不似平常。

    她看着手里的娃娃哈，微微弯起唇角，含着笑意将东西放回抽屉里。心里有个小东西在慢慢发芽，等她意识到。

    她终于明白以前那对情侣的感情，凌子祁为什么会那么含笑看着乐悠然，因为喜欢，因为爱。

    原来真得可以有感情。

    童念出现在考场的时候，有人惊讶了一番。那件事情到底是恶劣，全校都知道，自然也是看过那些不小心流出来的照片和视频。

    黄思齐路过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