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瞎溜达……惬意得很。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白禾开始有黏着江钊的趋向了。
一天晚上,没开灯,电视上放着电影,两人缩在沙发上吃冰淇淋。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白禾漫不经心地问。
江钊愣了一瞬立刻回答:“明天上午。”
“好。”
电影放完了,冰淇淋白禾只吃了几口就无比任性地扔给了江钊。
“结婚吧。”
白禾心猛地停了一拍,想着还好没开灯,喉咙不受控制地哽住:“太快了,以后再说吧。”
一段很长的沉默之后,才听江钊说:“好。”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我跟你讲,结婚很好,我可以照顾你,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来解决。”
白禾轻笑:“口头上的三好丈夫谁都会说。”
江钊笑说:“所以嫁给我啊,我实践给你看。”
他的手一直在她肩头轻抚,像是无言的安慰。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说真的,你要学着遇到事儿第一反应是告诉我,给我点儿刷存在感的机会。”
她清了清嗓子,是开玩笑的语气:“你这种试图毁灭新时代女性独立人格的思想很要不得。”
两人各怀心思,却在黑暗中笑成一团。
*
第五具尸体确实是江钊的父亲,幻象也和姜束秋说的一样,只是天黑没有路灯,白禾并没有看清肇事车辆的车牌号。
解怨更是顺利,江父是恐尸——害怕白禾的母亲出事。白禾在他面前说了句“都是误会,母亲平安回来了”就解了他的心结。
因为失踪快二十年的人尸体突然出现,所以经历了一套不太简单的程序,才终于把江父带回了家。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白禾就背着包出门了,说是要跟导师去外地调研,很快就回来。
等白禾出去撞上了门,江钊才皱着眉嘟囔了一句:“瞎话都不会编。”
……
当晚十一点多,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从外面翻墙进了万骨堆。也得亏景区的这部分就一片沙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管理非常不严格。
风很大,说话都要用喊才勉强听得清。所以这两人并没有注意还有一人跟着他们翻了进来。
白禾席地而坐,摘下手套,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刀伸到坐在身边的男人面前:“开始吧。”
可她刚举起胳膊就突然被身后的一只手攥住了手腕——力气很大,弄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你们俩背着我瞎折腾还指望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禾一下子脊背僵直,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转头:“你怎么……”
江钊是真的生气了,手上动作大,一下子甩开她的手:“手机定位都不知道删掉就敢背着我搞小动作?”
白禾愣住,这时候才想起来那次为了见陈佳佳下载的定位程序还安安静静待在手机里呢。
之前白禾说要去帮忙画图的那天,江钊觉得她神色闪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鬼使神差地打开定位程序。她走的方向跟去学校的方向正相反,最后停在的地方江钊熟到不能再熟了——姜束秋的公司。
这俩背着他见面还能有什么事?除了镀金胎也没别的了。
江钊看他们两人挨在一起觉得更加不爽,用脚踹了一下姜束秋,示意他往旁边挪,自己坐到了两人中间。
面无表情看向白禾:“说吧,打算干什么?”
白禾不答,姜束秋倒是说了:“她说要把镀金胎转移到她身上,她来当宿主。”
她那天确实是去找姜束秋了,跟他讲了她的计划——在大风天可以开启和沙城的互视窗口,能引出被关在里面的母亲。母亲的执念是关于镀金胎的,如果让她看到镀金胎回来了,一定能帮母亲散去怨气,不用再年复一年地徘徊在下面。
江钊一股火大得连寒冷刺骨的冷风都吹不灭。
指着姜束秋喊:“她说让把镀金胎移到她身上你就同意了?”嗓音冷到吓人,“你是男人么?用女人的命来换自己的。”
姜束秋竟然丝毫没有辩解,淡淡地说:“江钊,你太高看我了。能救自己命的事情,我哪怕心里过不去也会做。”
江钊凝视他许久,对方目光毫不闪躲,直直望进他的。
接着猛地转身看向白禾:“你呢?有圣母病吗?哪来的一股子舍己为人的博爱?爱心这么泛滥能先多爱我点儿吗?”
她闻言一愣,张口轻声道:“我不是爱心泛滥,我只是为了我妈妈。”一顿,“她当年的付出就是为了让五行之术彻底终止,可现在却毫无这种迹象,镀金胎反而留在了人间,甚至有可能一代一代地更换宿主,掌控人的情绪思维,为所欲为。”
白禾深深望尽江钊的眼睛:“我不能任由她所做的一切到头来成了徒劳。”
江钊皱眉,半晌才说:“可是你来当宿主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说:“试试吧,说不定能呢。”
白禾那天去找姜束秋之前仔细想了很久,她觉得把镀金胎引到自己身上,说不定真的能起到压制它的作用。
说到底镀金胎和封宝尸没有两样,只是怨气更重而已。既然她能解怨,逐渐散去镀金胎的怨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此之外,镀金胎要靠人气儿的供养才能存活。而白禾是半鬼身,人气儿比其他人都要微弱很多,她来当宿主一定能极大程度地限制它的“能力”。
江钊听了许久没有说话。
白禾说:“如果我赌赢了,所有的一切就真的可以结束了。”
江钊声音低哑:“赌输了呢?”
她丝毫没有犹豫:“那就认。”一顿,“在祁北你还跟我说过——放弃才是真的无能为力,对宿命束手就擒。”
风声太大,吹得他没办法思考,江钊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风吹晕了才点的头。
在白禾把小刀挨上自己手心的前一秒,江钊急急忙忙喊了句:“以后怎么样我都陪你一辈子。”
……
血滴入沙土,红光亮起再灭,最终沙城显现。
母亲来了。
白禾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沙城里除了母亲再没其他身影——那些被关在地下千百年的灵邪,被母亲解开怨气,散得无影无踪了。
“妈妈,镀金胎回来了。”她轻声道。
里面的女人闻声一愣,突然笑了。
接着白禾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暗,沙城渐渐消失不见了,只剩现实世界的样子。
白禾只停顿了一瞬,就把小刀递给姜束秋,他沉默地接过,毫不犹豫在自己手心划了一下。
鲜血溢出,两人把伤口处对到一起。
三人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一个点,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