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脸色有变,中年男人摆摆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哥几个有空再聚聚……”
冯牧早好不容易离开会场,却因为窥得了单鹰的一点小秘密,一颗心像石头掉进水里,一个劲儿下沉。直觉告诉她,春沁一样的狂蜂浪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个让单鹰留在威市不走的“何遇”。
何遇是谁?单鹰的味觉丧失难道跟何遇有关?这人到底在威市还是在帝都?她究竟是单鹰苦追不得的白玫瑰,还是当爱已成往事的心头刺?
冯牧早心中那座难以攀登的珠穆朗玛似乎又因此升高了一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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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庄园纯中式的建筑楼群随着距离的拉近,如渐渐出水的芙蓉般映入眼帘。夕阳已西沉,天色将暗不暗时,最显复古建筑的韵味,燕尾檐角挂着的几个旧铜铃随着晚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犹如珍珠落入玉盘,流水泻于八方,让人徒增几分对旧时光的感怀。
严刻儒一袭三件式黑色西装,颀长英挺,立在大厅中央,见自己邀请的客人已到,笑意敛于眼底,目光随之专注起来,抬手在额角一碰,将自己对冯牧早的关注默然呈上。
单鹰抬眼淡淡一扫,惯性回以颔首。
“你不是不来吗~”焦糖远远见了“冯牧早”下车,高兴地奔过去,挽住好友的胳膊。
女性身体总是软香,单鹰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由她带着往里走。
严刻儒迎来送往的,应接不暇,但还是抽出空儿跟“冯牧早”说了句:“不用拘束,玩得尽兴。晚一些有焰火表演,我带你……”他顿了一下,马上又接下去说:“……你们去看。”
“呃……我就不去看了,一会儿还得回公司加班改图。”焦糖识趣地说。
这种识趣太过明显,严刻儒显然不吃她这一套,下巴微抬,自嘲地问了句,“怎么,你还能再遇上比我还挑剔的甲方?”
“严总说笑呢,您的挑剔是对我们团队的鞭策。”焦糖违心地笑。
严刻儒伸手比了个“请”,示意她们俩先进去。
晚宴时,台上展现企业文化的表演和穿插的游戏、抽奖活动让台下气氛高.潮迭起,焦糖看得高兴,抽到一台冰淇淋机的时候简直要飞起来。再看单鹰,反应平平,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走个形式,甚至连张抽奖券都没去领。他依稀猜出冯牧早来这儿是受谁之约,唇边始终挂着一丝释然又意味不明的笑,眸间些许冷意。
见好友兴趣缺缺,焦糖凑过去,神秘地问:“说吧,你那位‘单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单鹰挑眉,反问:“哪位单老师?”
“你自己发的,还问我?”焦糖找出冯牧早的微博,念道:“单老师出差的第三天,坚持不想他——你不想他,干嘛写出来?我看你是想死他了吧!”
好嘛,冯牧早大概还不知道当时自己一时疏忽,这条微博忘了设置“仅自己可见”!
单鹰望着屏幕,一行小字让少女心事暴露无遗。他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心里不禁暗自冷嘲:冯牧早,我出差不过几天,你就答应相亲对象的邀请,确实一点不想我。
焦糖还在巴巴地等答案,这会儿期待地瞪着眼睛抿唇看着好友,见“她”紧抿着唇,脸色出奇严肃,急了,用手肘一个劲儿捅人家腰侧,“说呀,你跟我还保密不成?”
半晌,单鹰开口,半真半假地说:“单老师是我的良师益友,人生的指路灯,我一直把他当做父亲一样尊敬,心中时常响起他的谆谆教诲。”
“扑哧——”焦糖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第21章 三千一晚(三)
远在千里之外、正急急往酒店客房走的冯牧早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尖,赶紧刷卡进房,瘫在沙发椅上,呆呆出了好久的神,直到手机短信声响起,才眨眨眼,坐直身子。
陌生号码——“这次的会议你是否参加?如果也在帝都,见一面吗?”
冯牧早心里一慌,不知怎么地就笃定对方是何遇。她有点沮丧,原本八字就没一撇,现在连笔和纸都好像被人夺走了,连写的机会都没有。
不多时他俩换回来之后,单鹰看见短信,一定会勾起旧情,毅然不顾一切去与何遇相会,成就一番“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将就”的爱情神话!想到这里,她的心跌到了谷底,本来就不太有自信的她决定忍痛放弃这段暗恋,让单鹰去寻找他的真爱!她深吸一口气,一个箭步冲出去将房间里的灯全部开了,举着手机嘟着嘴自拍了一张,又键入几个字,大义凛然按下“发送”。
“单老师,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别谢我,其实我心里挺难过。”冯牧早望着月亮,自言自语地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城市另一个角落,正与美女模特共进晚餐的黄兴环听见另一台手机发出的短信铃声,掏出来一看是单鹰发来的,激动得好像国足再次打入世界杯似的,一拍桌子,“可把你等来了!”
这动静大得整层的客人都投来责备的目光,黄兴环不管不顾,点开就看——
“谁啊,瞧你高兴的。”对面的美女酸溜溜地问,顺手就抽走他的手机,一看,愣住了,下一秒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绿,一把握住装满红酒的高脚杯,怒道:“黄兴环!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呸!”说着,杯子一扬,泼他一头一脸,拿起自己的爱马仕小包扭头转身就走。
黄兴环一头雾水,捡起手机一看,单鹰嘟着嘴目光迷离的自拍照下还附带三个字——“么么哒!”
他浑身鸡皮疙瘩起立跳舞,脸部肌肉抽搐着,这张可怕的自拍照犹如照妖镜一般,把他一腔的阴谋诡计彻底打乱。他颤抖着爬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姓单的,你……你这个变态!!”
此话一出,身在帝都,魂却远在威市的单鹰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气,他左右看看,似乎并无异处,但总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
焦糖一边看节目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点心,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冯牧早”悄悄离开座位。
单鹰来到一个稍安静些的地儿,拨了通电话。
“单老师……”冯牧早刚刚忍痛割爱促成了“一番姻缘”,此时没精打采,沉浸在失恋的悲痛感中。
“在做什么?”电话里,单鹰的嗓音像俯在她耳边的低喃。
“没什么,为了纪念这段不需要花钱就得到的帝都之旅,送了一个小礼物给你,希望你能笑纳。”她自嘲地说。
单鹰听不出她话中深意,以为她在逛街,默了一会儿,说:“不必破费,早点回去。”
冯牧早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径自看看表,丧丧地说:“我包里的红包麻烦你拿给新娘,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