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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脖子上有道细细红红的一圈印。

    她的眼眶红肿,眼影眼线什么的糊成一团,睫毛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原本白嫩的脸被蹭出一块一块的红印,鼻子下面亮晶晶的还有鼻涕,整个人难看得紧。

    “我、我还是想给她请个护工。”

    纵然如此,她的一双眼睛还是黑白分明,有温柔和希冀自瞳孔中心漾开。窗外的阳光爬上肩头,一寸一寸将她的脸庞照亮,支棱着的头发被晃得金黄金黄的。

    “我怕我照顾不好,怕她不舒服。”

    秦臻臻扁着嘴,鼻音浓重,语气有些委屈。说到这大概是想到不知道赵之瑜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眼神一晃就又要哭出来。

    宗北心中一片酸痛,喉头有些痒,应道,“嗯,请护工。”

    他可以说是自幼和秦臻臻相识,知道她有多爱美,哪怕是开门拿个外卖都要化妆换衣服的那种,人生至此二十多年,怕是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那一张脸真是丑极了。

    可她好像已经不在乎了。

    愿望被实现了。

    秦臻臻整张脸庞像是被点亮一般,弯起眉眼咧开嘴角,冲着宗北重重点头,然后任由宗北扶着穿过花园来到住院部。

    住院部的人也很多,门口正对着急诊icu,两人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冲进去,门口围了不少人,其中三个男的在吵架,有一个妇女正坐在地上哭。

    抢救声、人声、咳嗽声、哭声混合在一起,显得整个楼层乱哄哄的。秦臻臻拽着宗北的袖子小声道,“这边太吵了,环境不好,我们要不要给她转个院啊?”

    人真的很多,宗北护着她穿过人流。秦臻臻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被踩的那女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连看都没看秦臻臻一眼,就一脸焦急的匆匆挤过人群不见了。

    赵之瑜住的是单间,在17层。

    电梯那边人还是很多,两人走了楼梯,结果还没到七层就累得气喘吁吁。

    秦臻臻又哭又闹,体力早就跟不上了。她出了一身的汗,头发被粘在头皮上,绑着马尾的皮筋都要掉下来了。

    一路小跑上来将宗北甩在后面,秦臻臻喘着气只觉得心砰砰跳得飞快,两条腿硬邦邦的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头晕脑胀,耳朵里持续在嗡鸣,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白,跌跌撞撞几乎是飘着来到赵之瑜的病房门口。

    门开着,从里面传来婉转细碎的哭泣声,传到秦臻臻耳朵里,像是隔着层布似的,听不真切。

    “阿瑜,阿瑜。”

    走进了听得才清楚一些,秦臻臻缓缓走进病房,只见赵之瑜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胸口上下起伏像是睡着了一般。

    而在她床头,趴着一个身材纤细的长发女人,正拉着赵之瑜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秦臻臻怔在原地。

    那女人有一头如瀑的长发,发质极好,柔顺的垂下来,发顶还泛着光泽。

    她穿着白色的开襟针织衫,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形状优美的颈部。她的脸像珍珠般泛着光泽,嘴唇鼻子都是小巧玲珑,一双美目正哀怨的注视着赵之瑜,睫毛纤长,眼角有一连串的泪珠滚落。

    美人不施粉黛却比芙蓉更能动人心,哭时雨带梨花,笑时必定淡雅如画,让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呵护。

    正是刚刚被秦臻臻踩了一脚的那个女人。

    原来她着急是因为赶着来看赵之瑜的,刚刚没仔细看,原来她长得这么美。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丑得不堪入目。

    秦臻臻缓缓垂下手,档案袋啪一声掉在地上。那女人闻声抬起头,眼眶里还含着泪,长睫半掀,红唇微启。

    秦臻臻条件反射的想要偏头躲开她的目光,扭头却恰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人家哭得那么美,可自己呢。

    秦臻臻望着镜子中蓬头垢面、一脸红肿的自己,忍不住勾起嘴角嘲讽一笑。

    看来,她可能多余来了。

    第22章

    美人当前,秦臻臻溃不成军,还未知己知彼问清对方姓名,就直接丢盔弃甲不战而逃了。

    她走得匆忙狼狈,甚至都没来得急和宗北打声招呼。第二天宗北来看她,铺垫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她昨天为什么提前走,被她敷衍着糊弄过去了。

    宗北也不深究,就跟她说起律所那边报了警,他正和韩佐摁着警察局查凶手,已经有些了眉目,听说是赵之瑜前段时间接的那个案子的原告,输了官司气不过,这才伤人泄愤。

    秦臻臻隐约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前些日子赵之瑜还让保安那边加强警卫,结果没想到还是没防住。

    正巧沈荷吟那边打电话过来,让她抓紧最后的时间熟悉剧本,准备随时进组。秦臻臻也就顺理成章的将整件事情托付给了宗北,自己则选择性遗忘了赵之瑜的事。

    入秋后天气变得很快,下了几场雨后气温直线往下跌。

    也不知是不是思虑过重,秦臻臻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起就开始高烧,好几天都不肯退,每天咳得撕心裂肺难以入睡,最后还是去医院打了两天的点滴,这才慢慢有好起来的趋势。

    好不容易略略退了烧,人也不怎么咳了,秦臻臻却开始做梦。

    整夜整夜的做梦。

    一会儿梦到赵之瑜醒过来了,一会儿梦到美人哀伤的轻抚赵之瑜的脸庞,一会儿又梦到赵之瑜将自己护进怀里,生生替自己挨了一砖头。

    梦里的她总是像个幻影似的站在一旁,看电影似的看着一幕幕在眼前倒放。

    每每梦到赵之瑜挨打前的场景,她总会在梦里急得想要大叫,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紧紧拽着被子,在心里拼命默念拜托。

    拜托不要再走了,拜托不要过去,拜托,拜托快醒来。

    然后因为太迫切的心情从睡梦中醒来,朦胧中还能感觉到胳膊还绷着劲,迫切的感觉仍在心中残留,还未消退。

    每次这个时候枕头上总是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今天秦臻臻又做梦了,却意外的梦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

    她站在赵之瑜的办公室里,学着她的模样将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抬头望着她,问,“赵之瑜,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秦臻臻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知道赵之瑜会说什么。可即便如此,她也忍不住屏住呼吸,悄悄的握紧拳头。

    一颗心砰砰的在跳动,她双手夹紧,像是害怕对方听到她急促的心跳。

    “秦臻臻,你是不是让人惯的啊?”

    相比之下,赵之瑜却是连半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只长腿微曲,悠悠半倚靠在办公桌上,甚至还撑着左手往后仰了仰,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是个人就喜欢你?对你好一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