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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言一出,立时激起了在座所有雄性生物的血性。

    “俺、俺天天杀猪,俺戾气重,也、也不、不不不怕鬼!”王怀山蹭一下站起身,抖着两条粗壮的大腿喊道。

    “我、我天天打铁烧炉,火气壮,我也不怕!”陈铁匠不甘示弱,也站起身吼道,无奈嗓音都紧张得变了调。

    “我、我……我也不怕……”陈冬生惨白着小脸举手,“为了兄弟,我、我可以两肋插刀……”

    尸天清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吕褔黎和明明怕的要命却仍要死撑的三人,眉梢一动,看向身边的郝瑟。

    而郝瑟却是双目泛红,一脸感动,拍案而起:“说的好!血性男儿,七尺汉子,怎能被几只小小的鬼怪吓住!”

    “对对对!”死撑面子三人众齐声附和。

    “好!那就这么定了!”郝瑟一脸踌躇满志拍板:“待明日天明,咱们就一起出发去归德堂捉那只——玉面狡狐!”

    “好!”王怀山,陈铁匠、陈冬生三人齐声大喝。

    吕褔黎默默点头。

    尸天清扫了一圈众人,轻叹了一口气。

    *

    “一起去个锤子!”

    郝瑟脚踩床边,双手狠勒腿绑带,嘴里嘀嘀咕咕: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有悠久历史厉鬼横行的闹鬼圣地,若真让王大哥他们几个跟老子去了,能平安回来也就罢了,若真是有个万一,那老子可怎么向王大嫂、陈大嫂还有梓儿他们交代?!”

    换一条腿踩住床脚,继续系绑腿。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玉面狡狐,老子分分钟随随便就能搞定!根本不需要王大哥他们冒险,何况——”

    郝瑟吸了口气,抓起地上的柴刀别入后腰,振衣整带,挺直胸脯,走到门前猛一拉开门板——

    屋外漫天星光之下,黑衣青年颀长身形宛若修竹,临风而立,刘海随风扬起,显出精俊五官,剑眉清眸。

    “阿瑟。”

    哑音飘起,仿若低沉琴弦拨动。

    “尸兄?”郝瑟眨巴眨巴眼睛,“我正准备去找你,你怎么……”

    尸天清静静看着郝瑟,眸光闪动:“阿瑟,迟则生变,我们应即刻启程去归德堂,以免夜长梦多。”

    “额……那个……王大哥他们……”郝瑟手舞足蹈一顿比划。

    尸天清双眸微弯:“不过是区区一只狐狸,你我二人足矣,不必劳烦他人。”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郝瑟一拍大腿,“走走走,咱们这就出发,秦老头那家伙甚是不靠谱,万一让那玉面狡狐得了信儿,让他跑了可就不妙了。”

    “听阿瑟的。”尸天清一颔首,与郝瑟一起并肩快步走出。

    “尸兄,你带武器了吗?”

    “带了一把柴刀。”

    “啧,也是柴刀啊……咱们这装备级别太低了,等那五十两银子找回来,咱们先让陈大哥帮忙打两把刀吧!”

    “好。”

    “不不不,还是打剑吧,看起来更拉风一点嘛……”

    “也好……”

    二人声音渐渐远去,留一架茂密葡萄枝叶立在星光之下,随着夜风沙沙作响。

    主屋大门“吱呀”一声开启,顾桑嫂迈出门槛,看着紧闭的院门,双目隐隐发红,长叹一口气:“这两个孩子,真是……”

    *

    墨空深邃,星色寒凉;

    寂郊无音,荒草飞浪。

    北城郊三里之外,荒草蔓生,广袤无垠,璀璨星光铺洒其上,随着暑气滚滚翻动,犹如一片星霜之海。

    两道人影匆匆穿行在草海之间,话音远远飘来。

    “尸兄,老子跟你说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所谓的鬼,无非就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自己吓自己幻想出来的!”

    郝瑟身姿笔直,双手背负行草丛之间,一边走一边给身侧的尸天清普及科学知识。

    “阿瑟所言甚是!”尸天清稳步走在郝瑟身侧,定声道。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子和尸兄向来行的正站得端,所以,咱们肯定不怕鬼。”郝瑟直了直腰,继续提声道。

    “阿瑟说的对。”尸天清点头。

    “尸兄我跟你说啊,老子从小就胆大,是有名的郝大胆,从来都不怕这些鬼啊神啊妖啊怪啊的,你放心,一会儿若真是有什么异变,有老子罩着你,肯定没问题!”郝瑟啪啪拍着胸脯道。

    “一切仰仗阿瑟了。”尸天清一本正经点头。

    二人一边说一边径直向北,突然,一股阴风吹来,二人脚下同时一顿。

    “先人板板……”

    郝瑟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咽了咽口水。

    目光所及之处,深过半身的荒原草海突然诡异消失,连一根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孤坟坟头,密密麻麻在眼前铺展开来,竟像是一个乱葬岗。

    刚刚还弥漫在空气中的暑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反而透出阵阵阴冷之意,犹如滴水穿冰渗入肌肤,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郝瑟面皮一抖,侧目看了一眼旁侧的尸天清。

    尸天清面无表情,静静打量着四周,感觉到郝瑟的视线,立即垂眼问道:“阿瑟有事?”

    “没、没事!”郝瑟笔直脊背弯了一瞬,又挺直了三分,“尸、尸兄,放心,跟着老子走,老子是郝大胆、郝大大大大胆……”

    “好。”尸天清点头。

    郝瑟深吸一口气,提腿、迈步、一脚踩下。

    “呱!”

    突然,一声怪叫从脚下惊响。

    “有鬼啊啊啊啊!”

    郝瑟惨叫一声,身形一个飞窜扑到了尸天清身上,双手双脚好似八爪鱼一般死死将尸天清箍住,双眼紧闭,惨叫连连:“别找我别找我,我不抽烟不喝酒没有犯罪史饭前便后都洗手早睡早起身体好,我是好人啊啊啊啊!”

    尸天清双眼远暴睁,全身僵硬得犹如一根棍子,就这般直挺挺立在原地让郝瑟扒在身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呱呱呱——”

    一个黑影连蹦带跳从郝瑟脚下落荒而逃,看那造型,应该是一个癞□□。

    “咳,阿瑟,是一只蟾蜍……”尸天清哑声道。

    “蟾、蟾蜍?”郝瑟扒开一只眼皮,偷瞄了尸天清一眼。

    尸天清撇过脑袋,避开郝瑟目光,点了点头。

    “哈、哈……”郝瑟放开手脚,从尸天清身上滑下,抖了抖衣襟,一挺腰板,“尸兄,刚刚老子是试一试你的眼力,不错,小伙子眼神不错!”

    “是。”尸天清微咳一声,迈步继续前行。

    “且慢!”郝瑟突然一把拽住了尸天清的腰带,一双死鱼眼灼灼放光,“尸兄,你是不是很怕鬼?!”

    “嗯?”尸天清一怔。

    “尸兄一定很、很怕鬼是吧!”郝瑟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尸天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