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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因为她怀了一个孩子。”

    众人同时一惊。

    “而且,在柳似雪怀孕前的一年,她的闺帐之中,只接待过一人——”

    “是黎飞阙?!”郝瑟惊呼。

    舒珞轻笑点头。

    “名妓,二十多年前,怀孕……”郝瑟在屋中团团乱转,“宛莲心今年多大来着?”

    “应是十八岁左右。”舒珞道,“不过这花街中人的年龄,向来都有些水分。”

    “所以……宛莲心是黎飞阙的女儿?”尸天清愕然。

    “甚有可能。”舒珞点头。

    众人对视一眼。

    “我们居然放跑了最大的嫌疑犯!”郝瑟抓头,“这下可糟了!”

    “更糟的是——”文京墨沉着脸,“若是黎钰在二十年前就死了,那就意味着黎家的仇人已经全部死光了,也就是说——”

    “宛莲心不会再出手杀人,就此消失,隐姓埋名,再也无人能抓到她。”舒珞定声道。

    “所以我们现在仅存的希望就只有那一根筋的二十一?!”郝瑟双眼圆瞪,双手捧颊,“这也太不靠谱了!”

    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同时沉默。

    “小子,你们也太天真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怪怪的腔调。

    众人神色一震,猝然抬头。

    但见门栏之侧,斜倚一人,红衣卷发,容美妖冶,笑意盈盈,竟然是炽陌。

    “你怎么又来了?!”本就十分暴躁的郝瑟顿时更暴躁了。

    炽陌瞥了一眼郝瑟,抬臂将手里一个卷轴扔给了尸天清:“天清美人,瞧瞧这个。”

    尸天清一脸狐疑看了炽陌一眼,展开卷轴,瞄了一眼:“这是何意?”

    “啥子鬼?”郝瑟、文京墨和舒珞也探头。

    但见那卷轴之内,写着一连串的人名,人名之后,还列着年龄、官职,年月日,粗略望去,应有十余人。

    “这是近五年来,全国莫名暴毙的官员名单。”舒珞翘脚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们看看第五列、第七列、第十二列,和倒数第三列这四人。”

    郝瑟立即将目光投向炽陌提出的那几人,仍旧是一头雾水:“然后呢?”

    “第一人:贺安,时任七品兵马副,死于去年七月三日,死因不明,天顺三年之前,乃是沙州县衙的一个捕头。”炽陌不紧不慢道,“第二人:汤岁成,时任肃州县令,死于前年六月二十,死因不明,二十年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沙州县衙的师爷;第三人:苗琪,时任七品府推官,死于大前年二月初八,以前不过是沙州县令的一个书童。”

    “西北……沙州……”郝瑟瞪大双眼。

    尸天清、文京墨同时面色微变,舒珞更是面色发青。

    炽陌瞥了一眼舒珞,嘴角一勾:“而且,根据小道消息,这三位大人,在死前几月,都来过南京,而且,皆是死于——马、上、风!”

    一室死寂。

    “舒公子,我说的这些,敛风楼是没查到,还是——”炽陌歪头看着舒珞,“查漏了?”

    舒珞眸光一沉。

    “别在那阴阳怪气的!”郝瑟厉喝,“那这最后一个人呢?”

    炽陌目光转向郝瑟,勾起嘴角:“第四人:毕贵之,死前官任太医院使,五年前告老还乡,老死在家中,二十年前,任沙州县令,主查黎家灭门案,可惜什么都没查到。”

    “也——死了……”郝瑟喃喃自语。

    “是,据说是寿终正寝,死得很安乐呢。”炽陌笑挑眉,“你们猜,此人是不是一死百了?”

    “你是说——”舒珞神色肃凝,“纪飞?”

    “总算你还不太蠢。”炽陌哼了一声。

    文京墨皱眉。

    尸天清和郝瑟齐齐看向舒珞,一脸疑惑。

    舒珞沉着脸:“纪飞死后,纪阑生不如死,这是凶手最残忍的复仇方式。”

    “琭言的意思是——父债子偿?”尸天清皱眉。

    舒珞沉默。

    “这毕贵之可有子女?”文京墨提声问道。

    “的确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而且,恰好就住在这南京城中。”炽陌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巧了,此人与你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不禁大惊。

    “我们见过?是谁?”郝瑟大叫。

    “上次在莫愁湖中险些撞翻你们画舫的那个小少爷,毕荣华。”

    “诶?!”

    *

    南京南城,花市大街,有两间茶坊临街而建,一个在西,名为白瓷茗居,一个在东,名为泥炉小栈,隔着一条街道遥遥相对。

    白瓷茗居之中,常有秦淮河边花船花楼的姑娘们成群结队前去饮茶论诗,茶坊之内,只接待女客,已是不成文的规矩。

    而对面泥炉小栈,则是毫无忌讳,只要肯掏钱,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文人墨客,皆是热情欢迎。

    白瓷茗居之内的茶,甚是讲究,皆是新茶雪水,茶香扑鼻,三里之外皆可闻。

    泥炉小栈里的茶,却是粗制滥造,都是多年的茶沫,可谓喝一口,难受好几天。

    可偏偏,这泥炉小栈里的客人,比白瓷茗居内的客人多了足足一倍,且多选临街的座位,还一喝就好几个时辰——

    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嘛……

    自然是醉卧之意不在酒。

    坐在泥炉小栈窗口,就能遥望对面白瓷茗居流苏珠帘之后美人们烹茶莺歌的倩影,莫说茶沫子,就算是白开水,恐怕也供不应求。

    前来白瓷茗居品茶的姑娘,一般都是未时来,申时走,所以这泥炉小栈的客人们,就必须要提前一个时辰去占位,否则迟了,怕是连茶沫子都品不到了。

    *

    申时未到,泥炉小栈之中,早早人满为患,尤其是临窗的十桌,更是供不应求,基本都是七八人塞在一桌,十分拥挤。

    唯独最中间的这一桌,特立独行,只坐了一个眉目凶狠的锦衣少爷,旁边还候了四个眉目清秀的小厮。

    一人独占一桌,可谓十分嚣张,可旁边的茶客,却皆是敢怒不敢言。

    “瞧瞧,又是毕家那个少爷,你说他天天来,也不嫌累的慌。”

    “行了,你能和人家比吗?他家里有的是钱,就算把这整间茶坊包下来也不奇怪啊。”

    “有钱怎么了?这南京城里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嘘,小声点,这毕大少可不是一般人,听说他老子原来可是高官,我们的罪不起。”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行了行了,别说这毕大少了,你们难道不觉得得今天这泥炉小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

    “后面那间雅间,今日居然来了客人!”

    “啥?就那个又黑又冷的雅间,怎么能有客人?”

    “真的,我占座的时候看到了,好像是三个公子,穿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