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确定的地点,我们直奔目的地——”丁明说着,看向站在稍稍靠后处的黄书道,“黄大叔,考古队人的位置,再给我一个方向。”
黄书道点头去一旁推算方位,丁明继续道,“不过,一旦我用了风水术找人,操纵这风水局的人肯定会察觉,之后就会陷入对方的追捕,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耿重志面色凝重了点了点,让人通知先前找到的耿家救援队,告诉他们随时准备汇合逃离。
受风水局的影响,普通的手机都失去了通讯功能,只有楚稷等人带进来的定制手机,勉强能进行通讯,只是有些杂音影响。
等到黄书道算出方位,丁明接连接着两只山雀,很快确定了考古队所在的位置。众人扔掉不需要的物品,跟上丁明轻装急行。
这一次,楚稷带人跑在了前面,耿重志那几位年纪偏大的,因体力有限,落在了最后面。方夏跑在队伍的中间,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生怕跑着跑着,身后的人就不见了。
“符堇,你说操纵这个风水局的风水师,会不会是苏闻?”方夏一边跑,一边问跟在身旁的符堇。
苏家祖上是风水世家,苏闻也个风水高手,否则也不能凭借一手风水师,帮苏家那扶不起的三秃子坐地发家。丁明说对手是一个相当厉害的风水师,方夏从他知晓的风水师中,首先想到了苏闻。
这个风水局背后的风水师未现身,符堇也给不出答案。他曾经是苏闻的墓地接触过苏闻的风水术,但墓地条件有限,做不出这种大范围的局。而且,他对苏闻还没熟悉到一入他的局,就能猜出是他的地步。
方夏问完,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苏闻为什么要跑来雁回山设风水局?最初遭难的可是考古队,之后耿家的介入也是意外,难不成苏闻跟考古队有仇不成?如果跟泰合山的风水局目的一样,是为了寻找能用的风水师,那也不合理。要找风水师就直接放着风水局即可,又为什么要用迷阵做掩饰?
摸约半个多小时的急行,他们在快接近山腰的一处山涧,找到考古队。
考古队一行人共六人,靠坐在溪流边的古树下,一个个神情委顿,但好像没太严重的伤,除了考古队的编外人员耿书郸。
他躺在两个睡袋拼成的垫子上,身上盖着白布,安静地好像熟睡过去了。
第105章 失策08
丁明带人走的是上面的山路, 考古队在下面山涧的溪流边,双方隔着一面有两三米高度的斜坡。斜坡上杂草丛生, 幸而丁明眼尖, 发现了下面的动静,及时停下脚步。
然而,不等丁明回头说些什么, 紧跟在他身后的楚稷,已经一脚跨出山道,从斜坡上滑了下去。
“喂!”丁明想说这样很危险,就见已经楚稷下斜坡,也不管自己身上沾满泥草, 满身狼狈的模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那盖着白布的人。
丁明闭上了嘴了。
楚稷这个跟玄术圈不相干的人, 会参与这次搜救, 是为了和考古队一起被困在山里的一个人。楚稷这样的身份,会亲自涉险进山,想必那个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而看着他这么慌乱地朝着那盖着白布的人跑去,那应该就是他怎么也要进山来找的人了。
他们……来晚了了么?
方夏也紧跟着从斜坡上滑了下去, 符堇紧随其后。然后是几个身手可以的保镖,以及耿家的年轻人。
他们下去了,却是没敢靠近楚稷所在的位置。
楚稷跪在用两只睡袋拼成的垫子边,望着身上盖着白布, 躺在上面的耿书郸,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不敢伸手去摸, 他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书郸……”楚稷哀哀地喊了一声,眼泪都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么多年他无论遇到什么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是懦弱者的悲鸣,而他应该早已百炼成钢,不该有这种无用的软弱,但唯独这个人……唯独对这个人……
泪水滴在落在耿书郸的额头,阖着眼帘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耿书郸茫然地看着顶上低头哭泣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大概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楚稷在哭?他记忆中,楚稷好像也就幼儿园的时候掉过眼泪,还是被他欺负哭的。长大之后就这人就整天绷着一张冷硬的表情,再也没见过他掉眼泪,吓哭别人倒是时有发生。
耿书郸眨了眨眼睛,然后他看到楚稷不哭了,睁着那双看起来过于凌厉的眼睛,惊讶地盯着他,还有一滴泪珠挂在眼角。耿书郸皱眉,忍不住抬起手,想帮这人擦掉眼角的泪水,却不想手还未抬起,就对方急切地用双手抓在手中,熟悉的、微烫的手心,扯得他心底泛起悸动。
“你没……”楚稷垂眸,将那个不祥的字眼咽回去,黑沉沉的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耿书郸。
耿书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视线往旁边一转,然后就看到了方夏。
“方夏?”
耿书郸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但听到他出声,站在楚稷身后的方夏顿时松了口气——耿书郸还活着。随后,扭头看向害他们虚惊一场的考古队。
“你们好好的给人盖白布做什么?”方夏指着耿书郸身上的那块白布,恨恨地质问。要是有个心脏病什么的,当场就能给吓停了!
楚稷一听,也跟着回头看向考古队的人。
从楚稷带头从斜坡下来,到耿书郸开口说话,前后不过半分钟,考古队的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一听方夏质问,就齐齐转头看向坐在溪边圆石上的白发老者——这老者便是考古队的领头人郑教授。
郑教授看了一眼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学生,开口解释道,“他身上有伤口,我们怕虫蚁爬他身上,造成伤口感染,就拿驱虫的草熏了那纱布给他盖着,挡风又防虫。总不能让人一直躺在睡袋里吧?山上凉快,但现在是夏天,伤口一直闷着也不行啊!”
楚稷掀开耿书郸身上盖着的白布,果然是一块叠了几层的纱布,上面带着淡淡的青草味。而下面躺在睡袋上的耿书郸,没有衣物遮挡的胳膊和小腿,到处都是小伤口,深浅不一,大多已经结疤。最叫楚稷心疼的是,耿书郸的右腿被削平整的树枝固定着,缠着纱布,显然是骨折了。
耿书郸夺回纱布,盖住自己,不让楚稷看。
方夏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郑教授,又不太服气地嘟哝道:“那也不能用白布啊!看起来就像……”
“我们手上就那块纱布是最干净的,哪有得挑?而且纱布洗了干得快,又透气,挺好用的。”郑教授说完,又轻哼一声,“你想说看着像人死了?人死了那是要盖脸的!”
“差不多该走了,赶时间呢!”丁明在上面叫道。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