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比尔和艾伯顿身后的一个中国人,当起了他们的翻译,完整的翻译了两个人的对话。
中文的翻译脸都绿了,这叫什么事。
艾伯顿趁机把他们的翻译介绍过来,“他是我在北京临时聘用的大学生,作为我们的翻译,我想,这没有问题吧。”
中方的翻译只好点头,“没有问题。”
双方继续,艾伯顿回答道:“我们公司还是有些实力的,你可以放心开价。”假装忽略掉了司雨侬对他们的讽刺。
司雨侬摇头道:“果苗的价格先不说,你们能保证千里迢迢运过去的果树能结果,能结和龙头村一样的果子吗?美国的土地不便宜吧,人工也不便宜吧。最后种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用的话,就算公司再有钱,也没有这么浪费的道理吧。”
艾伯顿轻笑道:“那总要试过再说嘛。”
先不提酿酒,引进他们国家压根没有的新品种,绝对不会是赔钱的买卖。
“那好吧,我就不找借口了,不卖。”司雨侬好好给他搭的台阶,他不下,只能一口回绝。
艾伯顿见买果苗的事不成,耸耸肩倒也没有太过意外。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你卖果苗,我们现在就能成交,否则的话,我们还需要考虑。考虑需要时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能预料。”
“能卖,当然能卖。”门口出现一道声音,伴随着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陈县长。”夏镇长赶紧迎上去,“早知道您过来,我该下去迎一迎的。”
“没关系,是我来的早了。”陈县长一得到消息就往镇上赶,心心念念想着做成这笔生意。
听到有人说不卖,立刻火冒三丈,什么叫不卖,应该是卖卖卖,能换外汇什么都能卖。
他快步走到艾伯顿面前,双手握住他的手,“艾伯顿先生,您的要求,我们一定满足。”
艾伯顿眼睛一亮,双手和他握到一起,“这位是?”
得知陈县长是这里的地方官员,艾伯顿笑的更开心了,作主每颗果苗出价十美元,一千颗果苗,就是一万美元。对于外汇贫瘠的小县城来说,这绝对是个重量级的大单。
“您真的能作主吗?”艾伯顿看着陈县长,“可是据我所知,这些果树,在这家人的手上。”
“当然能。”陈县长回答完艾伯顿,就看向司爱华,“一千颗果苗,你需要多长时间提供。”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
夏镇长蹙眉道:“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陈县长不以为意。
“看您这口气,要是人家开个价,是不是连龙湾树也得卖了。”司雨侬调侃道。
“小小年纪,怎么说话的。”陈县长看向司爱华,示意他管一下自己的女儿。
“她说的没有错,龙头樱是新物种,这样独有的物种,谁也没资格随意买卖。”夏教授也走了进来,一时间,镇长办公室热闹的比县城的农贸市场还要火热三分。
陈县长迅速不吭声了,所有官场上的人,天然的明白什么叫政治正确。赚外汇是政治正解没有错,但如果是买卖稀有物种,上头一旦下个红头文件,谁开口卖的谁就得承担责任。
艾伯顿身边的翻译一直在小声翻译现场的对话,他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买果苗是真的行不通。
“其实,艾伯顿先生为什么不在我们这里建一个工厂呢?我们这里土地便宜,人工也便宜,龙头樱一成熟就能迅速进入工厂,完全没有长途运输中不必要的损耗。龙头山后头还有数不清的山头,想种多少龙头樱都可以,只要你们吃得下。”
司雨侬声音缓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事实上,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一来扩大了龙头樱的种植数量,二来也能增加外汇收入,三来增加工作岗位。而对于布朗公司来说,提前布局中国市场,绝对亏不了。事实上,八十年代进入中国的外资企业,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夏镇长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司雨侬,事实上,司雨侬抢了他的话,这些原本是他准备找机会说出来的说辞。但现在,由司雨侬说出来,其实更好。
相关的配套政策烂熟于胸,夏镇长张嘴就说出一套完全可以落实的计划,翻译之后艾伯顿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点头道:“我们会考虑的。”
显然,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好几个预案,比如说最简单的是买果苗,如果行不通,可以采买鲜果,也可以考虑在当地投资设厂。当然,最终要权衡再三,比较众多因素,才会最终决定采取何种方式合作。
对方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信号,夏镇长精神一振,如果对方真的能在他们卧龙镇设厂,那才是天大的好消息。比起采买鲜果,要有意义的多。
陈县长也回过劲来,设厂好啊,设厂就意味着投资,新的生产线,新的工作岗位。脸上洋溢着欢笑,一巴掌拍到夏镇长的肩膀上,“干的好。”
幸好艾伯顿已经去给总部打电话,不然看到陈县长的举动,估计又要在心里调高对政府的要价。
艾伯顿还没考察好,陈县长当天又带着一个老熟人来到镇上见艾伯顿,这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贬到另一个镇子的工厂当厂长的安原。
他急需打一场大胜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布朗酒业就是他抓到的最好的机会。八十年代的投资政策,投资设厂需要中资拿到一半的股份,那么安原手里的粮食酒厂,就可以用酒厂原本的土地和人员直接和布朗酒业合作,拿到一半的股份化身为中外合资,他的厂子也就活了。
厂子活了,自然就成了安原的功劳。顺着这个通天梯,他还有可能爬回去。当真是从哪儿跌倒,就准备从哪儿爬起来。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夏镇长的卧龙镇撇到了一边,自己独占了全部的功劳。
夏镇长抬头看着安原,又看看陈县长,心中了然,安原是陈县长的心腹,当然是愿意帮他而不会帮自己。
“夏教授,有件事想请教您,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司雨侬看了一眼现场的局面,走向夏教授。
“好,去隔壁的小会议室吧。”夏教授对自己儿子的地盘,还是很熟悉的,隔壁的小会议室,正好没人。
司爱华被留在夏镇长的办公室,负责当吉祥物,反正不管谁让他签字,他都不会签,这是在家里和女儿商量好的事。
“夏教授,有件事我得先跟您道歉。”司雨侬正色道。
“哦,说说看是什么事?”夏教授见小姑娘正襟危坐的样子,有些好笑道。
当然就是扯着夏教授的虎皮拉大旗的事,樱桃沙棘,生菜还有绿米和生长周期不一样的小麦,都是打着夏教授的旗号,种到了自己家的土地上。
“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