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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

    在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场景。

    荧光蘑菇原本覆盖了溶洞顶部,然而这一刻星河熄灭,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黑暗,无法想象那是多庞大多宏伟的生物,只有无数模糊的影子在星光间飞舞。

    子弹像是撞上了钢铁,发出铿锵的响声,耀眼的火星从子弹的落点向外溅射,宛如从天而降的流星雨,然而杰森在枪里装填的都是足以正面洞穿坦克的特种子弹,这些致命的蜂群飞射出去,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杰森边开枪边向后闪退,痉挛的左手在腰带上一抹,弹匣里的子弹在几秒内彻底射空,射空的刹那,空弹匣猝然从枪柄里跌落,只听见“咔哒”一声,新弹匣被他拍进了枪里,全程没有半秒钟的停滞,就连枪声也没有出现停顿,仿佛子弹根本没有射空过。

    狂风席卷地面,它盘踞在溶洞顶部的黑暗里,填满了钟乳石石柱之间空隙,无数只触手围绕着它挥舞,沉重的触手砸在地面上,溶洞地面龟裂开来,碎石飞溅。

    一道巨大的弧光撕裂了黑暗,伯劳的光刃划出半径数十米的圆弧,然而圆弧只划出了一段就消散了,光刃卡在了黏腻的软肢里,任凭拉妮娅用尽力气也无法再深入半分,黑暗与光刃的边缘相互侵蚀,仿佛两只野兽在疯狂噬咬彼此的血肉。

    低沉的嗡鸣声远远地响了起来,触手在空中狂乱地扭动,如同噩梦中扭曲的人形,它的形体巍峨得像是山峦,拉妮娅的一刀对它来说本应该不痛不痒,可它发出痛楚的叫声,似乎陷入触手里的光刀给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伯劳卡在血肉里动弹不得,拉妮娅拔不出弯刀,咬了咬牙,四片伯劳依次升起,组成鱼群般的阵型,流星般射向头顶的阴影。

    她没有面对过如此巨大的敌人,而对方也没有和纽约大战里的机械巨龙一样的弱点,在压倒性的体型差面前,一切攻击方式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细弱的电流在她指间流窜,群蛇游走在金光之间,忽地沿着连成一线的刀身窜上去,电流相互吸引,形成耀眼的雷光,从地面冲向黑暗。

    海潮般的电光在空中炸开!

    蓝紫色的电光编织成巨网,将巨兽笼罩在电网之中,触目所及尽是如山如海的雷霆,怪物发出沉重的嗡鸣,像是千万只苍蝇齐齐振动翅膀,雷光照亮了黑暗,一时间地下溶洞里亮如白昼。

    雷暴淹没了其他的声响,拉妮娅的耳朵里全是轰鸣,眼前也被白光充斥,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她稍稍松了口气——刚刚她释放出的电流差点掏空了她储存的电量,按照能量标准换算,几乎能提供整个东海岸几秒钟的供电,没有活着的生物能够承受那么强烈的电流。

    她开始寻找杰森,刚刚她看到杰森已经退到了电击范围之外,附近也没有水流经过,不过人体毕竟是导电物质,也不排除他会引落电流的可能,所以拉妮娅一开始并不想用上电击。

    视野渐渐恢复,不再是五颜六色的亮斑,就在这时,拉妮娅看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扫过。

    风声忽然响了起来,她的黑发在风中飞舞。

    拉妮娅毫不犹豫地把伯劳插进地面,避免被吹飞到湖里,抬起头看去。

    山峦般的黑影轻盈地从壁顶上滑过去,掠起了呼啸的劲风,它爬行起来像是在飞,呼吸间便越过石壁,轰然砸进地下湖中,在冲天的白浪里远远地滑向湖水中央。

    这一幕让拉妮娅愣了一瞬。

    她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逃跑,如果它还能够动作——

    闪电般的念头猛地在她心中炸响。

    绝大的恐惧当头砸下,撕裂了天空与大地,怒雷从云中贯落,将大地化作雷池。

    女孩忽然战栗起来。

    四周空荡荡一片,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

    她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握住刀刃的手指越攥越紧,刀锋剧烈地震颤着,发出龙吼般的嗡鸣,仿佛被关在闸后的怒龙。

    逆流的白水纷纷落下,水声震天。

    片刻后,女孩抬腿走向波涛汹涌的湖面,四柄刀刃从空中落下,电光流转的刀锋尾羽般展开,悬浮在她身后,宛如流动着冰蓝长河的长裙。

    拉妮娅在湖岸边停下,望着漆黑的湖面。

    “我知道你有意识,我也知道你听得见。”

    她的眼角微微跳动,森然的绿瞳中燃烧着决然的暴怒和杀意。

    弯刀划出一圈完美的圆弧,雷光冲天而起,巨浪排空,湖水在刀光下一分两半,飞溅的水花变成暴雨落下。

    “——把他还给我。”

    第139章 remember me

    漫长的一夜终于迎来了尾声,雨声渐弱, 晨风敲打着玻璃, 金红色的曙光点亮了窗台。

    壁炉里的木柴早已熄灭, 桌上放着几杯冷透的茶, 液面在震动中泛开一圈圈涟漪。

    瘦高的男人坐在扶手椅里, 两手手指尖合拢,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福尔摩斯, ”坐在他对面的华生眉头紧皱,“我还是想不出来, 我们的新朋友们想要做什么呢?”

    “啊,那个。”福尔摩斯似乎处于半睡半醒之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恐怕他们想要刺杀不列颠的‘女王’。”

    华生惊讶道:“他们?他们想要怎么做呢?你我都知道那个怪物足足能塞满一座宫殿,仅凭一个手无寸铁的消瘦青年和孩子怎么能做到?”

    “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普通的青年和孩子。”福尔摩斯说。

    “我知道你擅长从人的外表看出什么东西来,但是他们是异乡人,你的演绎法对他们要失效了吧?”华生说。

    “我亲爱的医生, 除了外表, 一个人身上值得研究的东西依旧很多。”福尔摩斯平静地说, “海文先生是个很有趣的研究对象。他能够在遍布迷雾的伦敦来去自如, 你恐怕不知道当你在马车里等我时, 他也坐在车顶上和你一起等我呢。他对那些怪物可比我们要了解得多——他很清楚他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我不能说他是一个正直的绅士,如果他不是最终会离开这里, 他一定会成为我的敌人。不过目前他拥有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先看看他今天的行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你没说那个孩子, ”华生说,“那个孩子呢?”

    “呵!那可不是个一般的孩子。不过现在我们就认为他是个孩子好了。”

    他起身离开扶手椅,望向窗外的曙光。

    “只希望他们真的能够做到。”他喃喃。

    “哦,棒极了。所以你打算怎么闯进白金汉宫?”夏洛克质问。

    和福尔摩斯告别之后,他们披着晨光踏上了伦敦的街道,向着白金汉宫前进。很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