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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主子的心肝口无遮拦,这才惹恼了主子,非要收拾她不可。”

    沈安然心里拐了个弯弯绕,朗声道,“你们这位爷倒是深情,那位小姐也有福气。”

    自从得了后院的吩咐,老鸨对他就守礼了许多,戒心也放下不少。此时虽意识到他是在试探,也没有避而不谈,大方的为他解惑,“夫人并非女子。”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沈安然知道后院那位的身份。朝中娶男妻的不少,宠爱男妻的也有许多,但是敢这般恣意妄为,底气十足,连沈国公府的威名都不惧的,恐怕也只有那位林王了。

    这位林王乃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当今圣上的弟弟,武延帝的母妃去的早,他是被林王的母妃,当朝的皇太妃抚养长大的。故而两人虽只有半分血缘,感情却很好。

    林王的性子随皇太妃,毫无野心,每日只想着吃喝玩乐,文武皆无建树。好在皇太妃心大,只求孩子健康长大,每日欢颜,不求他建功立业,直接使他从夺嫡之争中保全彼身。

    可此举也使得林王早年心性顽劣,流连于美色佳人,府中姬妾似流水般来来去去。沈安然幼时最喜欢同他玩耍,因为林王的鬼点子多,而且无所顾忌。先皇虽无意予他皇位,却因是老来子格外宠爱些,使他在宫中一度成为令太监宫女闻名丧胆的调皮鬼。

    后来先皇驾崩,武延帝在夺嫡之争中胜出,林王的位份又涨了一阶,便更加肆无忌惮,着实让武延帝头疼了一阵。

    之后的发展如何,沈安然并不清楚,只知道几年后,这位林王似乎惹了祸,某一日从皇太妃那处回来,脸上印着两个红彤彤的巴掌印,不久后便迎了一位刚刚行了弱冠礼的少年入府,随后皇上下旨赐婚,那位少年一跃成为林王正妃,大婚当日,林王的俏姬美妾就被撵了个干净,从此以后林王府只他一人。

    皇太妃生性温和爽朗,从不打孩子,那两巴掌应该是林王此生第一次挨打,可见他确实闯了不小的祸,当真是惹怒了自己的母亲。

    因那几年沈安然被困在府中读书,不曾见过那位林王妃,只从兄长和父亲的口中听过一些传言,说那少年很是泼辣,将林王治的服服帖帖,三五不时还会动手收拾他。偏偏皇太妃极喜欢这位正妃,不仅没有护着自家儿子,反倒还从旁帮衬着,教导他如何驯夫。

    不仅如此,坊间传言,这位林王妃样貌有损,大婚后几年都未曾露面,连武延帝的寿辰都戴着面纱,不少人暗地里笑话林王,讽刺这位王妃,言语鄙薄,不堪入耳。

    之后沈安然亲眼见到林王登门拜访他爹,两人在屋里密谈了一个时辰,第二天沈国公就派了许多人出门,不久后十几位官员落马,罪名不尽相同,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说来也怪,这林王被媳妇这般管着,不仅没有厌烦,反倒对这位少年愈发宠爱,心肝似的供着,所以不惜大费周章来收拾口出不逊的茱萸,想来也确实是他会做出的事。

    老鸨试完菜后便一副下人姿态,候在一旁为沈安然布菜,姿态严谨老练,与之前的老鸨作态恍若两人,明显经过严格地训练,沈安然只一眼就看出她的特别来,“你原来出自宫里,那我该唤你一声嬷嬷才是。”

    “公子说笑了,奴婢不过主子府中婢女,当不起公子这声嬷嬷。”老鸨不卑不亢,训练有素。沈安然闻言这才抬头仔细打量她,发现她不过是妆化得浓,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年老。

    小少爷低头撇了撇嘴,心想,这王爷府中的婢女可真不好当,在府里面伺候人就算了,还得兼任妓馆里的老鸨,不容易,不容易。小葫芦比起他们来,简直是活在蜜罐里,就这样他还敢坑自己,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才行。

    最好是叫上师父一起收拾他,师父的点子比他多,肯定能让小葫芦刻骨铭心!

    这一顿饭吃的身心舒畅,小少爷的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待他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随侍一旁的老鸨端过一杯温度刚好的清茶,奉至他手边。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夜他还是柴房之囚,今日就成了座上之宾,就是不知那狂傲的茱萸,此时正在何处,在受何苦了。

    吃饱喝足,沈安然刚推开房门,就有小厮主动过来带路,他也终于能够一睹这后院的风景。

    沈安然前些年是去过林王府的,林王的品味十分……独特,住的地方精雕细琢,很是华丽,与此处红瓦黛墙的朴素风格大为不同。

    他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皆为四人一组的侍卫,这些侍卫廊下堂前四处巡逻,简直不留死角。

    沈安然看这架势颇为无语,林王作为一个只有虚衔,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根本没有刺杀的价值好吗?!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多人看守呀,你当自己是皇帝吗?!得亏你家皇帝哥哥信任你,不然就这个阵势也能参你一个意欲谋反好吗!

    而且这么多侍卫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这里有个大人物吗?看门的侍卫还查的那么仔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若是林王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小少爷一定会问问这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几年不见,行事愈发难以捉摸起来。

    待他随着引路小厮步入后院深处,便听见隐隐传来的凄厉叫喊,沈安然脚步一转,朝着声音的来处走去。原本为他引路的小厮没说话,也不阻止,反而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只见天井中,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厮被捆在长椅上,两个侍卫各执一方长木,不停歇的重重拍在他的身上。这受罚的小厮面色煞白,原本就有些稚嫩的面容瞧着甚是凄楚,艰难的朝坐在不远处的华服男子求饶,“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了我吧!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啊!”

    也不知那侍卫打中了哪里,竟直接逼出他一声惨叫来,断了他求饶的话。小厮们皆身着湛蓝布衣,此时那受罚之人的臀部和腰间的布料早已一片暗色,想来已经被血浸透了。

    林王早就命人抬了把椅子放在廊下,懒洋洋的斜坐着吃点心,根本不看那受罚的小厮一眼,似乎将那求饶叫喊统统当作伴曲儿,听得他十分高兴。他手边的小厮正双手捧着点心盘,脊背紧绷,生怕一个不稳打翻了王妃亲手做给王爷的酥饼。

    只见林王一手抓着酥饼,一手兜在下颌,将酥饼上掉下的饼皮如数接住,送进嘴里,末了还不忘将手指上沾着的芝麻和饼碎舔去,生怕浪费了一丁点。

    远远看着的沈安然几乎要不忍直视的背过脸去,他曾有幸尝过那位林王妃的手艺,当真算不上好,只能说是一般水准,可林王却能吃的恍若世间极致美味,想当初他就是被林王的表情骗了,才忍不住向他讨了一块来吃。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