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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就算要给大师兄做媳妇,也算不得童养媳,不过两人相差七岁,阅历智慧也都相差甚远,若真的喜结连理,也能当作养了半个孩子。

    不过大师兄显然还没做好养的准备。

    池州紧邻着苏州,若是快马加鞭不过四日的功夫,可小少爷磨磨蹭蹭,走了八天还没出池州界内。小厮劝不了他,只好来求大师兄。

    小厮做好了他拒绝的准备,谁料盛朝歌无言的看了他半晌,竟点头应下了。他登时喜不自胜,连连谢过后才离开。

    早前启程的时候没看见采花贼,大师兄心中微微讶异,却没多想多问。倒是千面郎知道他们要走,不怕死的跟上来,说是要去沈国公府和沈家老大赔个礼。

    这个变脸的很八卦,迫不及待地和大师兄分享林王看见简信后五彩缤纷的脸色,然后当天晚上就派人把茱萸抓回了妓馆。其实因为林王妃的劝解,林王本来准备放过那个女人的,谁知大师兄轻飘飘的一封假告状信,将快要熄灭的柴堆重新点燃了,并且还烧得更旺了。

    从林王的角度来看很好理解,我媳妇都费口舌为你开解了,我媳妇这么心胸宽广不和你计较了,我媳妇这么善解人意不同你一般见识了,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看来做人还是要有仇必报,这种人活着简直是浪费我皇兄的国库。

    千面郎武功一般,没敢进后院里面瞧,不知道茱萸后来怎么样了。不过说到林王,千面郎突然提到,“说起来,那个采花贼也被林王抓了!就是那个小厮的相公!五瓶合欢露的那个!”

    盛朝歌眉尾一挑,有些兴致,“他?”

    千面郎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见他有点兴趣,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抖落出来,“就是他,林王派人抓回来的,我看他被铁链锁着关进后院里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受刑。林王觉得受刑之人的惨叫会吓到林王妃,从来不让他们发出一点声音,所以在外面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林王和他有仇?”

    “你不知道?”千面郎一听这是能唠嗑的劲头啊,立刻盘腿坐下,一拍手做惊堂木,一副说书人的派头,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这说来话长啊,想当年……”

    盛朝歌状似无意的看了他一眼,千面郎瞬间正经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林王妃玉悠在没有成为王妃之前,是林王跟前的一个小厮,彼时林王对他心中有意,却迟钝的未曾意识到,仍旧流连花丛,放浪不羁。林王表面看上去没有实权,却是武延帝最信任的兄弟,也是当朝唯一的亲王,故而平均每年要经历二十几次的刺杀,有大有小。

    而沈安然的小厮,曾经亲身参与过数次,其中有一次的刺杀计划非常成功,不仅击杀了林王府几十名侍卫,还差点让林王身负重伤。林王那时极宠一位美姬,甚至放下身段在刺杀中保护了这位美人,但林王背后的刀子,却是玉悠帮他挡的。

    之后的经过太过混乱,已不可考,只知道当时尚未弱冠的矮小少年身负重伤,面容被毁。而安然无恙的林王在回府后,清点伤亡时,才发现近身的小厮不见了踪影,再派人去找时,却为时已晚。

    玉悠身上最重的那处剑伤,从右脸颊一路斜劈至左腹,险些将他一斩为二,就是那位小厮的杰作。

    这批杀手在接下来数年中纷纷落网,只剩极个别还活着,这小厮因为有些本事,又与采花贼成了亲,想要安定下来,便接受了沈国公的招安,也间接避过了林王那处的杀身之祸。

    可林王这些年来未曾消减过杀心,那小厮也非常谨慎,极少离开苏州附近,谁曾想这次竟然一头撞进了林王的网中。林王这次本是带着王妃外出游玩,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自然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采花贼为了护他,用自己做了交换,求林王放小厮一条命。

    “林王允了?”盛朝歌一脸不信。

    千面郎哼笑一声,“嘴上允了。”

    林王手上沾的血太多,他说的话根本不能信,也就采花贼那个傻子,病急乱投医。

    大师兄听完之后却不自觉的皱了眉,面色阴沉下来。林王若要动手,定然是在池州境内,可若他们走的太快,林王部署不及,难以得手,所以他才请自己来护送小少爷回去。

    林王耳目众多,他那日又为了这小子独闯林王的后院,挟持了林王妃,林王猜出了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想必以小少爷的性格,为了不和自己分开,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拖延时间,变相的给足林王时间准备。

    原来竟是把自己都算计进来,成了这位亲王的棋子。当时只当是林王刻意试探,也是在报复劫持王妃一事,没想到“一语双关”,竟还有其他深意。皇家的人,当真是不能小看,也难怪师父要订下那样的规矩了。

    盛朝歌心里冷笑不止,终于掀起了隐隐绰绰的怒气。

    ☆、第二十五章 再分别

    自那日盛朝歌无言落跑后,沈安然一个人在屋子里哭了许久,最后默默地收拾包袱,小厮就站在门外没有走远,见状也是一脸无可奈何,软着声音哄了半天。

    启程后盛朝歌躲着他,他也自觉没脸面对师父,小厮买了辆马车,他就整日窝在车里,只是三五不时要闹点幺蛾子,努力增加和师父最后相处的时日。

    这一天早上便死活闹着不肯走,非说自己坐马车坐累了,要在客栈里修整几天,然后一个上午都没迈出房门一步。

    盛朝歌推开房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桌边专注的雕刻木人,木屑散落一桌。他原以为进来的是小厮,谁知余光一瞥,登时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又意识到手中还握着木人,赶紧藏到了身后。

    原本是有美好意义的木人,如今也变成了他自作多情的象征。

    小少爷不敢和大师兄对视,眼神乱飘,结结巴巴道,“师……盛道长,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盛朝歌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喊自己,颇为不适应,板着脸朝他迈开一步,谁料小少爷受惊般后退,正好绊在椅子上,惊呼一声朝后倒去。

    大师兄早知道他行事莽撞冒失,早有预料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小少爷没能稳住势头,额头撞在他胸口,好似撞在了石头上,疼的直哼哼。

    他哼唧的时候像极了撒娇的小动物,很得大师兄喜欢。此时听了,盛朝歌不禁嘴角微挑,可没等他说点什么,沈安然就七手八脚的从他怀中挣脱开来,退后两步,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低着头没能看见,盛朝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多,多谢师……盛道长。”

    盛朝歌一步跨过去,不等他避开,就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泄愤似的扯了扯。沈安然被迫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