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妇人突然一脸感慨,对尤夏说:“哎,我婆婆每次看到有人过来写生都会跟人家要幅画,现在房间都挂不下了,说来她也是可怜,以前她的小闺女就喜欢画画,可惜那小闺女有一回跟着我公公下海,就再也没回来了。”
尤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语塞了几秒,就听妇人说,“不早了,还没吃饭吧。”
“没有。”
“在我们家吃吧?”
“不用了,谢谢。”
“不用客气,就这样要了你一张画,画的那么好,费了不少功夫吧,怪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我还有好多。”尤夏与她告别,“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还得收拾行李,就先回去了。”
“行吧,路上慢点。”
“好。”
“有空再来这里,来我们家,请你吃饭。”
“好,谢谢,再见。”
“再见。”
...
晚上,尤夏收拾完行李,一身汗,舍友在洗澡,她就出去吹吹风,偶遇文轲也坐在院子里头赏夜,她拿着两罐啤酒坐了过去,自在的躺倒在椅子里,“看什么呢?”
“屋里太挤了,我出来待会。”文轲看着她潇洒的坐姿,笑了笑,“你收拾完了?”
“差不多了。”她指了指桌上另一罐啤酒,“喝点?”
文轲指了指右手,“不喝。”
“好吧。”
“看你拎着画箱回来却没看到画,今天没画?”
“画了,路上送人了。”
“送人?”
“嗯。”
“大方。"文轲笑着长叹口气,“我是暂时提不了笔了。”
“会好的。”
文轲笑的温柔,一脸与世无争、岁月安好的模样,“没关系,正好休息一段时间,也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你自己看开就好,我可不会安慰人。”尤夏喝了口啤酒,冰的,舒坦。
“其实想想没什么,有得必有失,我这两天好好想了想自己画画的一些问题,倒也悟出来一些东西。”
“挺好。”
一同沉默了几秒,文轲突然说,“回去吧,早点休息。”
“你先走吧,我喝完再进去。”
文轲没有起身,反倒像后躺去。
“怎么了?”
“我也再坐会。”
...
...
20.
回江城的大巴车上,大家都呼呼大睡着,中途到了几个服务站也没几个人动身。直到中午饭点,一个个才陆续下车,尤夏懒得动,坐在车上吃了两袋小面包,又喝了袋酸奶,吃饱喝足起来扔垃圾,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前头的荆朋,他也朝尤夏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尤夏问他,“怎么不去吃饭?”
“你不也是?”看他一脸睡不醒的样子,梦游似的。
尤夏没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座位,刚要收起面包,想了一下,给荆朋扔过去一个,“垫垫肚子,还有好几个小时。”
荆朋看着掉落在腿上的小面包,动都没动,也没声谢谢,闭着眼又睡了。
...
...
21.
回学校三天了,重新回归无聊的大学生活,想起在渔村的重重,简直恍如隔世。
又是一年写生展,这回规模比去年的还要大,学院申请下图书馆旁边的大展厅给他们这届的学生,油画班、壁画班、国画班以及公共艺术班每个人都选出三到五幅作品进行展览,一大伙学生整整布置了半天,才把宣传海报和所有参展的画作全部挂好。
这展厅本是设计系专用的,展墙灯光设计的都格外有特色,再配上灯光,整个画展高级了不少。
...
...
22.
2017年10月29日
今天轮到我和乔新守展,我俩在展厅守了一天,无聊到爆炸,有人过来看展就招呼一下,没人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发呆打瞌睡,两人轮流着睡会。
最近天冷了不少,乔新感冒了,好像把我也给感染了,一整天喉咙不舒服,抽空去医务室买了点药,吃了倒还更严重了,好无奈。
傍晚,文轲过来了,他给我们送了盒饭过来,然后把墙上他的画取下来一副,换了一张上去,说是要送给一个外校老师,还让我们不要说出去,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神神叨叨。
等到展厅锁了门,我陪乔新回了趟宿舍,她和舍友又闹僵了,说要去我那公寓住几天。
我们两躲被窝里看鬼片,大半夜的吓出猪叫声,叫声大到什么程度?楼下的荆朋都听到了。
他给我发了条信息,【小点声,影响不好】
我去你爹哦。
——尤夏的日记
作者有话要说:
他真的渣,再强调一下。
然后,跟初恋倒是没啥关系。
盛夏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1.
新课叫丹培拉,简单点说就是用蛋黄混合着颜料在木板上画画。
一早,尤夏从外头带来点生鸡蛋,给同学分了分,制作好了木板,上了底色,便开始分色块深入刻画,老师偶尔过来指导指导,一会又不见人影,大家埋头捧着小木板各画各的。
尤夏临摹的是克里姆特的《朱迪斯》,金光闪闪的背景与衣服上的纹饰相连,蓝纱下乳.房若隐若现,手中提着一个长相粗狂的男人头,迷离高傲的眼神和充满欲望微张的嘴唇,给残忍的画面增了几分情.欲。
尤夏的颜色非常好,被老师当作示范夸了很多次,另外还有文瑞的静物画,也是非常逼真,文轲手受伤了不能画画,听说以后要补修,最近人不知道干嘛去了,一直没有出现。
每天除了画画还是画画,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又过了一个月。
…
2.
十二月底,进了初冬,天冷了许多。
毕业创作进了选材构图阶段,除了老师的召唤。同学们很少去教室,见面的机会也很少了。
一天下午,学校组织几个班去参加讲座,几位来自全国各地的美术家和教授在礼堂讲台上排排坐,你讲一段,我讲一段,主题是庞薰琴的一生及其艺术成就。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尤夏第一次见荆朋,他留起了胡子,整个人看上去老成了许多,可是一举一动还是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吊儿郎当,两人邻座,荆朋从坐下就开始打游戏,尤夏无意看他两眼,就见一个戴着头盔背着背包的男人一路狂奔,手里拿了把枪,背上也背了一把,跑着跑着还开起车来了。
荆朋见尤夏看自己,“玩吗?”
“不玩。”
“挺好玩的。”
“嗯。”
荆朋瞄她一眼,“来玩不?勉为其难带带你。”
“不劳烦大驾。”
荆朋回脸继续看屏幕,“没得聊了。”
…
庞薰琴的女儿谈及父亲经历的□□期间的事,突然哽咽着流泪了,讲座突然就变的有感染力起来。
全场气氛凝重,荆大爷全程事不关己,一心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结束了一局,有些无聊,小声与尤夏聊天,“好像很久没见了,最近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