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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衣,以轻纱制成,薄如蝉翼。这样的睡衣穿上后依然能看得真切啊,虽然自己还没有发育完全,但女孩子该有的起伏也是很明显的,这样的衣服怎么穿出去啊,表哥还在房间里呢……南宫悠蓝纠结着,换上睡衣后迟迟不肯走出屏风。

    见南宫悠蓝换个衣服换了那么久,苏霁心下奇怪,向屏风走近了几步。当他看到南宫悠蓝时突然怔住,然后他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微微泛红。

    南宫悠蓝趁着苏霁转开脸的时候,几步跑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

    苏霁看着南宫悠蓝慌慌张张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走回床边,细心地替南宫悠蓝掖好被角。烛光照在苏霁如玉般的侧脸上,映下一片朦胧的美。南宫悠蓝觉得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苏霁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她突然有些不自在,身体不觉向后倾了倾。

    见南宫悠蓝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接近,苏霁微微皱了皱眉,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

    南宫悠蓝急忙背过身去道:“表哥我睡了,晚安。”背后传来一声轻叹。

    一个男子守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睡觉,即便那人是表哥,南宫悠蓝也是不习惯的。就像一个恶性循环,自己睡不着表哥就不能离开,表哥在自己又睡不着,如此僵持着,令南宫悠蓝不知如何是好。晚间怕黑的习惯,第一次被南宫悠蓝重视起来。

    但习惯不是一日就能克服的,此刻,南宫悠蓝只能放轻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好让表哥早些离开。

    “悠蓝?”少顷,背后传来了表哥的轻唤。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唤出自己的名字,南宫悠蓝的身子不可察觉的僵了一下,呼吸稍乱。

    但背后的苏霁好似并未察觉,只以为南宫悠蓝已经睡熟,于是熄了灯,悄声走了出去。

    苏霁走了之后,南宫悠蓝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可没过多久,如墨一般的夜色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猛兽一般,令南宫悠蓝恐惧起来。

    “颦……颦儿……”南宫悠蓝开始唤自己的婢女。

    不一会儿,灯就重新亮了起来,颦儿端着灯台走了过来,有些诧异地问道:“小姐这是没睡着么?”

    “嗯,我怕……”南宫悠蓝喃喃道。

    “小姐且安心睡着,颦儿在这给您守夜。”颦儿乖巧地坐在床边。

    南宫悠蓝这才安心入睡。

    天明,鸟儿在树上轻啼,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南宫悠蓝缓缓睁开眼时,苏霁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在院子里读书了。

    “表哥早。”南宫悠蓝洗漱穿戴整齐之后,走到了院子里。

    苏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带着她去正厅用早膳。

    到了正厅,南宫悠蓝发现姨父、姨母和荷欧表妹早已到位,只等着她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她行了一礼道:“悠蓝起身迟了,望姨父、姨母莫要怪罪。”

    姨母笑道:“都是一家人,无妨的,悠蓝快坐下吧。”

    “是。”南宫悠蓝乖巧地坐在苏荷欧身边,苏霁也在她另一边坐下。

    从用饭过程中,南宫悠蓝便能看出苏府家规严明,整个过程无人说话,下人们也敛声屏气,连一声咳嗽也未曾听见。

    饭毕,姨母拉着南宫悠蓝的手道:“昨日听闻你屋里熄了灯之后又掌了灯,可是没有睡安稳?”

    “悠蓝无碍,多谢姨母记挂。”南宫悠蓝有些窘迫地回答着。

    “如此我便放心了。”姨母拍拍南宫悠蓝的手,继续道,“我和你姨父要出门一个月,这一个月悠蓝就安心跟你霁表哥学琴吧,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你霁表哥说。”

    “是。”南宫悠蓝颔首道。

    那边姨夫也对苏霁嘱咐了几句,道:“为父不在时,家里的商号就交给你了,记得照顾好你表妹。”

    苏霁恭敬道:“孩儿明白。”南宫悠蓝瞪大了眼睛,扳着手指数了好几遍。四个字!表哥居然一次说了四个字!

    苏霁看着南宫悠蓝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这一瞬间的表情自然被南宫悠蓝捕捉到了,她不禁咽了咽口水。表哥无奈的表情……好娇羞啊……

    苏荷欧看了看南宫悠蓝,又看了看苏霁,不禁有些疑惑,表姐为何用那种眼光看哥哥啊?那时,苏荷欧和南宫悠蓝都不知道,这种眼光叫做倾慕。

    在跟苏霁学琴的过程中,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过了十日。在这十日里,南宫悠蓝每天都会与苏霁在琴阁里待上好些时辰,因此南宫悠蓝的琴技进步飞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苏霁跟南宫悠蓝相处久了,话也变得越来越少,因为只要苏霁一个眼神,南宫悠蓝便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表哥如此赏心悦目,南宫悠蓝觉得,即便表哥一直不说话,她也是愿意与他一起待着的。但自从上次苏霁露出无奈的表情后,南宫悠蓝就迷上了表哥这种表情。因此南宫悠蓝几乎每天都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做一些不着边际的事,迫使苏霁露出无奈的表情。当看到苏霁眼里的无奈与宠溺时,南宫悠蓝就会觉得很满足。

    在不用学琴的时间里,苏霁一般会在书房审核商号账目,而这个时候,南宫悠蓝便会去跟苏荷欧聊天。因为表妹的性子太柔弱,做事没有主见,所以南宫悠蓝经常给她灌输一些惊世骇俗的思想。经过南宫悠蓝的不懈努力,苏荷欧的性格开朗了许多,思想作为也渐渐转变了一些,不再拘束于礼教。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南宫悠蓝现在的生活,那就是:学琴、逗表哥、教坏表妹。

    与此同时,南宫悠蓝也在努力地改掉自己怕黑的习惯,成效虽算不上突飞猛进,倒也改善许多,至少她现在熄灯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以前南宫悠蓝晚上躺在床上,总觉得头上也许有个吊死鬼在飘啊飘的,床下还有一具枯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一把抓住她的脚腕,把她拖下去。现在,她为了克服恐惧,总安慰自己,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孤魂野鬼大晚上不睡觉来吓人的,是自己多虑了。

    如今南宫悠蓝已经渐渐习惯了在江南的生活,不再似刚来时那般处处仔细着,仗着江南天气炎热,沐浴后头发还滴着水就敢跑出去玩闹,苏荷欧劝了几次未果,便也不再劝了。但女孩子身子毕竟娇弱些,夏日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便让南宫悠蓝着了风寒。

    “药。”苏霁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走到床边,对南宫悠蓝道。

    只见南宫悠蓝迅速将被子蒙过头顶,蜷起身子,带着重重的鼻音道:“嘤嘤嘤~人家不要嘛~”苏霁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南宫悠蓝从小就有个毛病,生病时总爱撒娇,以前是对着娘亲,娘亲过世后是对着长姐南宫棠青。南宫悠蓝的撒娇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几乎没有人能招架得住,包括一向淡然的苏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