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
「就我王兄那莫名其妙的性格,只有你能跟在他身边这麽多年,日夜受他折磨还不发疯!」他说,「我也真算服了你。我要是你那麽好的武功,早翻墙跑出去,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多好!你居然还能好心情的坐在这里喝茶!」
陆景彦摇头「翻墙出去也没有什麽事情可做,不若在这里喝茶来得清静。再说,总不好为了这种事情就乱来。惹恼了主上,少连君您也是知道的,他若不高兴,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唉,你说的也是。」旋枭垂头丧气的,「只是王兄这心思,越发的难测了。往日那些也都还好,就只昨天,王兄他发的那是个什麽邪火。男人喝喝酒,玩玩女人这是多正常的喜好啊,我在绮京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日子的,暗里给花酒楼投钱注资,偷偷买美人进王府这样的事,王兄也知道的,也没说我什麽。怎麽昨日却忽然发起这样大的火气来?景彦你是不知道,我昨天跪了好几个时辰,还是偷偷让人去宫里头求著罗金给我讲情面才免了我的罚。这还不算,到最後王兄居然还派了个顶漂亮的小宫女,站在我面前,说是奉主上谕旨,特来申斥我,结果我就那麽跪地上被一个小宫女骂得头也不敢抬啊!我的脸面啊!还有芝兰别苑里的那些美人们,我今早听说,王兄一句话,统统发配,送到晋宁充军为奴去了!这真是暴殄天物,偏偏我敢怒不敢言。唉!」
少连君为自己花钱买下的佳人们心疼叹息,以茶代酒,猛灌了一大口,顺带著也忍不住为陆景彦鸣不平。
「还有你,也是够倒霉的,都告假了,玩乐一下又有何不可,居然这样也能被罚……这是多稀奇的事啊!」
陆景彦知道洛重熙说不杀芝兰别苑里的那些人,但是也绝对不会轻易绕过,此刻听少连君的言辞,才知道他们是被发配做了军奴。
军奴都要身上刺字,入奴籍。
在军中做杂役,向来有去无回,也是相当重的惩罚。但陆景彦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这比起人殉来,总是仁慈一些的。
只要人不死,日後总还有转圜的余地……虽然,希望不大。
见陆景彦没有开口,少连君便自说自话,自我解闷。
忽然嘀嘀咕咕的开口道:「你说,该不会是王兄一个人在景国王宫里太寂寞了吧,毕竟绮京城锦鸾宫里的那些美姬爱妾如今都不在他近前伺候……若是我给他弄几个绝色佳人陪寝,你说他会不会心情就好起来了?」
陆景彦一听,态度严肃的看了少连君一眼。
「臣劝君上您还是收敛些,不要胡乱行事。」
少连君见陆景彦对自己提议丝毫不感,心中郁闷。
明明是个挺好的想法嘛……
何况,这不是找个人商量麽,怎麽话才起了个头,他却先不高兴了?
少连君纳闷。
最近这些人都怎麽了,各个喜怒无常。
景国,啧,真是个倒霉的地方,风水也太不好了!
陆景彦的生活,好像忽然之间变得悠闲惬意起来。
他白天闲得喝茶看书下棋吃东西,自娱自乐,只要不违背主上的命令,不走出这间院子,那麽无论是守在门口的侍卫亦或是伺候茶水以及给他送东西吃的小内监们,都对他是相当客气、甚至是讨好的。
谁不知道陆大人是主上跟前红人,自然没人敢得罪他。
到了晚上,只要罗金公公过来请他,就必然是要去主上寝宫伺候。
往日他做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十个时辰都是不得闲的。
连睡觉的时候都是三分睡七分醒,留著一大半的精神。
如今这份差事……却比他做近身侍卫时候,清闲百倍。
按说陆景彦世家公子出身,这样被洛重熙关在深宫里头养男宠一样圈禁著,应该是非常苦闷的。
但陆景彦却偏偏不是那样的人。
一则天生豁达,他随遇而安惯了。
二则,他其实也并不太介意别人的看法。且此处是在景国而非炎国,他大哥陆显宜根本管不得他,何况父母亲族又不在身边,没有什麽太大的压力需要面对。
最後最後,最要紧的一点是,陆景彦喜欢洛重熙。
喜欢到了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程度,自然也就什麽拒绝的立场。
一连过了四五日,陆景彦也习惯了罗金公公会过来的时辰,就跟著他直接去了洛重熙寝宫里等。
结果这天晚上,洛重熙却迟迟没有回来。
陆景彦索性抽了剑架上的宝剑,一个人在廊前院内自创剑法,边想边打。
银亮的宝剑在月色辉映下,寒光逼人。
陆景彦一个招式只打出了一半,下一刻,却翻身直跃上了王宫屋脊。
「什麽人?!」
这时下面便也有侍卫在陆景彦之後跟著发觉了异常状况,大喝著追过来。
连带著宫墙附近的巡逻的禁卫也从远处往这边赶。
那像是刺客的黑影一闪而过,轻功极好,身子一掠,便飞出宫墙之外。
陆景彦直觉感到这人不太像是来行刺的,而此时洛重熙所在的议事厅那边也并未受到刺客影响。於是对著身後与他一同来追赶而来的侍卫说道:
「你们留下,保护主上!我去追刺客。」
他简单说完,跟著几下起落,加快速度,片刻消失在夜色中。
余下的五名侍卫也就没有再跟著继续追,一则他们是乐意听陆景彦的吩咐,再则,他们武功虽然不俗,轻功却远没有那麽好,保护主上足够,若说追上方才那抹魅影,却是痴人说梦。
那种速度,也的确只有陆景彦才追得上。
虽然追的上,但也极耗内力,陆景彦追得有些不耐烦,就在他几个飞纵,努力提著一口真气,让自己离那黑影极近的时候,便直接抬手握著宝剑,用足了劲力,朝著那刺客要害处……
身前那刺客却极敏锐,眼见著他的动作,只顿住身形,稍微後退一步,避开,然後才开口说道:
「师兄,手下留情!是我!」
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一听她说话,陆景彦动作立即顿住。
他身前那女刺客也揭开蒙面的黑布,现出一张美豔的脸。
陆景彦看著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出她的名字「连月?」
名叫连月的女子对陆景彦浅浅一笑:「正是我。好久不见,五师兄。」
陆景彦看著她,微微蹙眉。
「你为什麽要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