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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沈九娘冷静到了极致,“山西布政司。”

    “吴弛瑞,永宁七年二甲进士,馆选庶吉士,入翰林,户部山西清吏司郎中,后选东宫属臣,现任山西布政使,下辖九府、十直隶州、六州、十二厅、八十五县。”梁检一字一顿,说道最后居然笑了,“黄大人,你幸亏没进过那狗屁翰林院,瞧瞧圣人教出来的这帮玩意儿,出息真大啊!”

    黄蒲擦着一脑门子冷汗,总觉得自己也被裹进去骂了。

    “殿下,若知吴弛瑞私库在何处,臣带兵将他剿个干净。”叶翀上前说道。

    沈九娘摇头道:“何来吴弛瑞私库,晋南只有太子私库。”

    叶翀感觉自己要疯,他大表哥头上黑锅如星,数都数不清,皇上还指望他来给摘?

    厅堂上了二道茶,梁检盛怒已退,迅速冷静下来,“沈娘子可是有办法。”

    沈九娘瞥一眼吓得像秃毛鹌鹑似的,窝在椅子里狂抖的二哥,说道:“吴弛瑞妻弟与戎人往来甚密,只是他从不与汉人交易。”

    梁检笑了,“沈娘子看我如何?”

    叶翀一晕,心道:“这又是乱发什么不正经儿的疯呢!”

    沈九娘是个老姑娘,但也未出阁,再怎么不惧世俗,也不便大刺刺地盯着个男人看。一直以来,她都是敛目而语,听梁检这么一说,面色微红,但还是好奇,抬头看了两眼,看完脸就彻底红透了。

    梁检有西戎血统,眉深目沉,若是换上装扮乱真足矣。

    沈九娘难得迟疑了,对方是金枝玉叶,如此深入虎穴,若有意外,她怕沈家祖坟地方不够,躺不下满门。但由着这帮混蛋胡闹,官争商利,不是家道中落,便是北戎铁骑破关而入,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殿下若趟龙潭,民女便入虎穴。”沈九娘颔首而拜。

    “九娘啊!”沈老二欲哭无泪,不像是喊妹妹,倒像是叫亲娘。

    梁检微微动容,站起来,原地虚扶一下道:“满朝文武捆一块,怕是不敌一个沈娘子。”

    “殿下严重,满朝文武与我何干,民女但求商运昌盛,烝民乐业。”沈九娘刀枪不入,马屁不侵。

    梁检吃了颗软钉子,不拘小节地生吞了,问道:“不知沈娘子有何妙计?”

    “民女以银票开道,定叫殿下十日内见到商家,只是……”她略沉吟一下,“殿下不可带兵士家将,行贾之人何来这种架势,更别说对方做的是掉脑袋的生意,不会没有防备。”

    “殿下不可!”叶翀和黄蒲异口同声,一个担心,一个怕死。

    梁检伸手截了他们的后话,温声说道:“皇天后土,不怜我民,二位食朝廷俸禄,还是要些脸吧。”

    叶翀被他说得脸上青白交加,黄蒲一大趔趄差点摔回椅子里。

    “叶将军扮作伙计陪我同去。”梁检说罢,转头看了眼战斗力不如一驴的黄蒲,满脸嫌弃道:“黄大人等钦差仪仗赶到,在正面周旋。”

    黄蒲在朝堂练得一席太极八卦推手,正合适,他思索一二问道:“若有人问及殿下去向,下官该如何回答?”

    “嗯。”梁检看着叶将军,一脸坏笑道,“就说我去西厢幽会。”

    叶翀倏得起了一背鸡皮疙瘩。

    ***

    梁检那边还未趟龙潭,陆泽这边已深陷虎穴。

    叶翀为他调来的是陕边骑兵,府兵之所以干不过暴民,一是暴民人数众多,如破堤之水,十分吓人,二是正如梁检所说,暴民小有组织,饭都吃不饱的府兵没比流民好哪里去。

    但训练有素的骑兵就大不同,一个冲锋过去,流民就会被分割成小部,首尾左右无以呼应,便会畏惧退缩,再有,骑兵易于示威,但伤害可控制,不像火器、连弩想伤亡可控是很难的。

    陕边骑兵将领阿卓,是位果部世袭女参将,操一口西戎车轱辘口音的汉话,千里迢迢,飞马赶来折磨陆泽。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10年,还是想写正能量的人和事,纵使人间不值得,我亦有善留心间。

    第13章 诡异

    陆泽的平乱军驻扎在潼关镇,一半边军,一半府军,一千铁甲重骑,二千皮甲轻骑,最过分的是,这帮骑兵还带了七百多条戎狗,陆将军大帐外马嘶犬吠,外加车轱辘方言,日子过得是飘仙欲死。

    陆将军初阵颇为坎坷,被叶翀飞鸽狂催,人和马都跑的口吐白沫,本以为潼关兵临城下,他只要把三千陕边大牲口放出去,哗啦啦暴民就鸟兽尽散,自己赶紧收拾收拾,回西海卫当老王八去。

    哪知道阵仗铺开了好几日,连暴民的毛都没摸着,紧接着,飞马营来报,暴民分路退至芮城境内,陆泽当机立断派兵两路围剿,结果连交手都没有,直接被人抄后路占了风陵关。

    上阵就丢城,兵部的问罪折子劈头盖脸砸下来,皇上那参叶翀的折子估计能绕大启一圈。

    陆泽渐渐意识到情势不对,自己又被叶平云这个王八蛋忽悠了,这帮暴民不是小有组织,而是组织严密,情报准确,行动分工已是军队级别,背后说不定有谋国之徒。

    而叶翀的第二封飞鸽书信,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人要在这山河间掀起滔天巨祸。

    陆泽将老莫等西北军嫡系叫进大帐,在门口放了二百多条狗。

    “莫将军,府兵近日有何动作?”陆泽拒绝披甲,一身儒袍混在铁甲寒光中,怎么看都像是被绑来的肉票。

    老莫愣了下,挠头,“大概在吃饭吧?”

    边军入陕内,自带辎重补给,八辈子没吃过饱饭的府兵,顾不上自己被流民追得如丧家之犬的倒霉德行,差点把陆泽给吃穷。

    “这帮饭桶!”陆泽磨牙,背着手在地上打转,“放出风声,说我准备攻打风陵关。”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阿卓操着土音浓重的汉话,瞪着一双美目说道。

    陆泽与这位果部女土匪,八字不合,交流障碍,气得头疼,回道:“不打!”

    “朝廷让我们打,不打不是抗旨吗?抗旨要杀头的啊,将军!”阿卓性子直爽,看了兵部通报必须拿下风陵关,她是在替陆泽着急。

    “姑奶奶,算陆某求你了,能先别说话吗?”陆泽毕竟是书生,一时半会血还铁不起来,面对女杀将毕竟气弱,好在叶翀军令在侧,嫡系将领多有尊重。

    “阿卓,咋恁多话!”大刘吼住她。

    “叫四路府兵指挥、左右游击,下午在大帐议事——围剿风陵关。”陆泽走到他们中间,轻声补道:“府兵内怕是有暴民眼线。”

    三个参将看二傻子似的看着他,疯了吧,知道军事行动全面布局的,至少得是千户以上军职,都是世袭的武将,给暴民当眼线?图什么?

    而事情就是如此诡异,本该不堪一击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