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么爱吃,单纯就是嘴馋吗?颜蓁看了那只圆鼓鼓的肚皮,感觉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槽比较好。
“那这之后,他会被怎么处置?”颜蓁从内心深处很同情这只大妖,他曾经在梦里感受过它的混乱与痛苦,每每回想都觉得揪心。而且他曾经为联盟做出过贡献,如果最后不能得到善果,未免太让人寒心。
颜韵蓝收起地图,“按照惯例,他上有人命,还伤了不少妖怪,又成了魔物,是要被关在无垠塔下面判处终身□□的。但是联盟的人大多念旧情,还要考虑其他同为妖族的同事的感受,应该会从轻发落。”
“他会清醒吗?”颜蓁说,“我是说,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颜韵蓝轻声叹道:“肯定是会的。”
或许在遭遇天劫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神智。
颜韵蓝没再继续跟他废话,轰他回去穿衣服喝热水吃药睡觉。颜蓁还想帮她呢,结果颜韵蓝毫不客气:“你现在这个样子,别碍我事就算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颜蓁只好乖乖回去。元骅也恭敬地说:“那我就——”
“你等等,”颜韵蓝说,“元骅,你留一下,你是普通人吧?”
元骅预感不好,想要辩解,颜蓁又替他说了:“不用模糊他的记忆。”
看他略带些着急的样子,颜韵蓝又是想继续逗弄他,又实在心疼他,最后摆摆:“得了得了,怎么一副我要棒打鸳鸯的表情,都回去休息吧。”
棒打什么鸳鸯哦。颜蓁知道这误会大了,一时又不好解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穿着也确实难受,只好郁闷地走了回去。
他们经过焦大海身边,这货悄无声息地又穿上了仓鼠皮,现在委委屈屈趴在地上装死。颜蓁半蹲着看他,用指去摸他的肚皮:“辛苦了,我们的大英雄,你还活着吗?”
“噫呜呜呜呜噫,”这个哭法大概是和胡一捋儿学的,“白术哥哥说我是骗子……”
如果换成是颜蓁,先是经历了恶龙出事大搞破坏,然后又惊觉最近有点小暧昧的对象是只巨大的妖怪,然后目睹一场蛟龙混战伏魔现场,现在八成已经疯了。所以他特能理解许白术,一个普通人现在做了什么都不奇怪,他觉得许白术已经非常理智了。
“来。”颜蓁伸,“事发突然,你得给他一个接受的空间啊。”
许白术扭头看了他一眼,小鼻子动了动:“哼。”
他这厢无缝切换成了萌萌的小宠物,圆环对他的印象却还来不及扭转,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这真的是刚刚打架的那条龙?”
隔着一张仓鼠皮,焦大海也想用翻白眼来表示自己的不屑:“什么叫打架?太粗鲁了,我是为了大义在进行殊死搏斗!”
颜蓁附和:“对对对。”
他是真心实意庆幸有焦大海在这里,否则一定是一番苦战,颜韵蓝有可能都不会全须全尾地站那儿和他说话。
“你一定要帮我,”焦大海说,“不能让白术哥哥讨厌我啊。”
他怎么会讨厌你?今天晚上焦大海的表现堪称英勇,颜蓁都快爱上他了。“不会的,你之后好好和他解释清楚就行。”
退一万步说,这两人之间还有段剪不断的红线,缘分丝丝缕缕系在那儿,不是说讨厌就能讨厌上的。
趁热要打铁,焦大海马上说:“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解释!”
“等等——”颜韵蓝的声音又从后面追过来,“南海家的小公子,你可不能走啊!还得做个记录呢!”
焦大海:“……”
折腾了半个晚上,颜蓁不想回宿舍,他没精力去应付舍友,只想赶紧洗漱了睡觉。元骅理解他的心情,建议道:“那我们去开房吧。”
颜蓁慢慢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字面意思上的开房,”元骅嬉皮笑脸道,“你别这么敏感嘛。”
他们最后还是没去开房,去了离学校最近的网咖过夜。网吧真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外面都变了一次天了,里头通宵的人还在激情奋战,对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前台大姐边打瞌睡边看偶像剧,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自发伸出来:“身份证。”
元骅是这儿的白金会员,鬼知道为什么一个等网咖还有白金会员,总之有钱就是好事儿,他们轻轻松松拿到了比较舒服的小包厢,还能上楼去借浴室洗澡。
颜蓁在花洒底下蹲着,疲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他好半天不出来,元骅不放心地敲门,左催右催,终于是把人喊了出来,换上一次性t恤,吹干了头发。
不管这沙发椅是不是舒服,颜蓁按下靠背倒头就睡。元骅洗澡回来,就看见他毫无防备弓成半月的睡姿。
他盯着颜蓁看了会儿,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构想出来的梦境,低声道:“颜蓁?蓁蓁?”
颜蓁睡成了死猪,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元骅就靠着他,脑袋一偏,追忆自己今天突然冒出来的一些比较清楚的记忆。
他和颜蓁在密闭的休息室内相遇,夕阳透过窗子打进来,照在颜蓁白净的半边脸上,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琥珀一样澄澈发光。这样美好的皮囊,怎么可能装着龌龊的灵魂?
茶餐厅里,颜蓁板着脸,拿出摆在他的面前:“你不要误会了,我喜欢的只有你的脸啊!”
在运动场,“颜蓁”过来引诱他,元骅觉得不对劲,一边推诿一边质疑道:“你这样让我觉得你不是颜蓁,你难道真的有双重人格?还是说,你其实本来就不是颜蓁?”
还有那个危四伏的夜晚,颜蓁瘦弱的身体紧紧箍着他,臂艰辛地使着劲儿,汗水也滴淌到他眼皮上。“元骅,元骅,你快醒醒!”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人那么重要的记忆抹掉呢。
“怎么办啊,”元骅低声说,“我可不是正人君子,好想亲亲你。”
颜蓁:“呼呼呼——”
“没良心的家伙,”元骅用捏了捏他的耳朵,“晚安。”
颜蓁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感冒。
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和元骅头靠头,两人正以一种无比亲密的姿势,脸颊贴脸颊,肩膀挨肩膀,连体婴儿似的躺在一块儿。
“咳。”颜蓁本想忍住的,但咳嗽不由自己管制,他身体一动,元骅就醒了。
“早。”元骅醒来之后更近一步抱住他,轻轻摩挲着,导致颜蓁全身僵硬。
颜蓁忍了一会儿,发现元骅半点没有放开的迹象,又咳了几声,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
他的声音比想象的还要沙哑,元骅感受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还是感冒了。”
用过早饭之后,元骅下去问前台要了感冒胶囊,和颜蓁各自吃了药,然后回了学校。
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