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就能猜是我了,女孩子的嘴我从来不信,到时候告诉朋友,再加一句‘我只跟你说了,你不要跟别人说哦’,然后以此类推……不出天,整个院子都能知道我俩是一对。”
他现在不担心被别人知道,但是讨厌被人在后面议论,更讨厌元骅被别人拿来当谈资。
元骅说:“哎,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不过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只是拿我当幌子,真的想问的是你吧?”
“不重要了,”颜蓁说,“反正我又不可能喜欢她。”
“哎哟,真无情,”元骅用指勾了下他鼻子,“人家小姑娘要伤心了。”
“你要是心疼她,你去跟她谈恋爱怎么样?”颜蓁佯装生气,“你可会怜香惜玉了。”
“生气了?”元骅马上来抱他,“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他边赔不是边把颜蓁往床上拱,弓着背就像只大狗熊,把人压在床上一顿乱亲,也伸进衣服里去乱揉。
“哎,你干嘛!”颜蓁气喘吁吁,“现在还是白天呢!禽兽!”
“我不是禽兽,不都说了么,我是秋葵成精,你不信我。”元骅抵着他的额头,“颜道长,小生有一事相求。”
颜蓁直觉他说的不是好事,警惕道:“你说说看。”
“嗯,是这样,小生不是秋葵精么,看上了个美人,听说颜道长擅长给妖结缘,所以想来求求道长,帮我看看我和他有没有缘分,牵根红线什么的?”
颜蓁噗嗤笑出声:“我看你和他,缘分深厚着呢?”
“有多深?”元骅要开始耍流氓了,“十八厘米有么?”
颜蓁:“你们秋葵精太黄暴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元骅狠狠挺了下腰,满意地听到颜蓁隐忍的哼哼声,得意道:“我看他挺喜欢的啊?”
他们厮混到下午,在家里待着实在太容易坏事了,颜蓁带他出门去后山。元骅秋葵精的人设不崩:“哥哥,这是干嘛?带我去野战哦。”
颜蓁:“……差不多得了啊。”
他记得山里从前是有兔子的,那种野性很强的山兔,现在再进来看,灌木长得一丛比一丛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里湿气很重,”颜蓁说,“虫子也多,你小心一点。”
元骅倒是没有这么娇贵,兴致勃勃地跟着他看一路上的风景。
“我小时候喜欢自己上后山。”颜蓁说,“从那条路上去,有两块大石头,有些小孩放牛的时候喜欢在上面睡大觉。”
元骅看到了那块石头,那儿位于树荫底下,确实是个偷懒的好去处,说:“我们坐那儿坐会吧。”
颜蓁躺上去,这边的信号突然好了,能收到消息,震动了两下。
“谁啊?”元骅问,“又是那个户鸿哲?”
还真是户鸿哲,颜蓁说:“他说他昨天回国了,现在住在一家民宿里,准备晚上和驴友一起拍那边的夜空。”
“哦,”元骅说,“这都快赶上汇报了。”
颜蓁知道元骅在意户鸿哲,自己和户鸿哲又确实什么都没有,无奈地说:“你别想太多。”
“哼,一个毛头小子,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颜蓁:“……你也是毛头小子来的好吗?”
户鸿哲又说了自己这两天的见闻,说自己救了只被野狗追着跑的兔子,那兔子特别聪明,还叼了菜叶子送给他来报恩。
颜蓁:哎,它跟你很亲近吗?
户鸿哲:是啊,一点也不怕人,真的奇怪。
颜蓁:那你干脆养它吧,反正你那么喜欢兔子。
户鸿哲:这才是更奇怪的地方,他好像不喜欢被人养,我本来带他回去,他又偷偷跑出去了。
这兔子太通人性,已经不正常了。颜蓁隐约觉得这可能是只兔妖,于是对户鸿哲说:那你别管了,人家可能就是热爱自由呢。
户鸿哲那边很久没回复,颜蓁偏头看元骅,元骅正用不知道哪儿扯过来的狗尾巴草编戒指。
“你打算向我求婚吗?”颜蓁问。
“是啊,”元骅说,“现在可以求婚吗?”
颜蓁看了一下四周,幕天席地,绿影郁郁,微风送爽,其实相当有意境。
“太早了吧,”颜蓁说,“我觉得我还得多考察你一会儿,才能考虑是不是要跟你结婚。”
元骅的戒指编好了,自顾自拿他的指过来,给他套在左无名指上。“我不管,反正我是预定了,再过年,我就拿一枚真戒指来换下它。”
“太野蛮了吧?”颜蓁心里其实有点感动,还有点想撒娇,“不过你这个戒指,编得真的有点丑……”
说到了结婚,自然就会提元骅家里的那一堆破事。
颜蓁说:“你爸是铁了心要建立新家庭了对吧?”
“嗯,其实建立不建立都无所谓,我反而觉得他配不上我那个小后妈……人爽快多了,主要是我妈那边,有点麻烦吧,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迎难而上。”
“你妈可能心里也有难过的时候,只是她太任性了,不觉得自己有错。”颜蓁说,“如果可以谈谈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沟通的,我小时候特别怕自己变成她那样的人,有时候做梦梦见自己变成那样子,醒过来膈应得一天不想吃饭。”
颜蓁笑了:“那么严重?”
“主要是我心里抗拒吧,我的父母都不近人情,他们心里最爱的其实是自己,能勉勉强强凑在一起当几年夫妻,也是相当不容易。”
颜蓁捏了捏他的,想安慰一下他。
“其实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元骅忽然说。
“嗯?”颜蓁不解道,“什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项玉孪和晞阳,我在想他们的过去,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没想到现实里真的会有这种感情,我看见那一幕,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他说的是亲眼看见“子谦”被剥去天冲魄,献祭给晞阳的那一幕。同为普通人,他更知道这种行为多可贵。
尤其拿他们和自己的父母相比,更是觉得唏嘘。
尤其那时候“子谦”并不知道自己的牺牲究竟能不能救活晞阳,有点固执,有点愚蠢,但正是这种愚蠢和莽撞才更打动人,更能震撼人心。
颜蓁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如果不是亲眼见证,实在很难相信。
以前听过各种故事,尾生抱柱而死,孟姜女哭倒长城,祝英台和梁山伯化蝶,都是美好而悲剧的爱情。
听起来也很不切实际,但可能故事主人公本身感情就有这样坚贞呢?只是现在的人感情容易浅薄,无法想象罢了。
“所以我当时觉得很惭愧,”元骅说,“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换成自己,能不能有这样的勇气。”
“如果是你,我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因为我根本不会因为能够活命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