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个前扑,扑到了前面层层叠叠的软垫上。戚一斐和闻罪的内心,同时都遗憾了一下。
一个撇撇嘴,竟然没借此扑倒七皇子,赚更多的寿命;
一个想的是,特意没告诉戚一斐要小心坐稳,却白白便宜了垫子。
戚一斐在满是棉絮的垫子堆里扑腾了几下,大概是觉得有点丢脸,干脆就咸鱼躺倒,大咧咧的不准备起来了。他只是仰起头,看着七皇子道:“知道摄政王殿下对你好,没想到他对你这么好,连你身边的公公都叫人害怕!”
闻罪错愕了一下,没想到都这样了,戚一斐还没开窍,那可就别怪他了。
“丁公公可是摄政王身边的红人。”闻罪意味深长的看了戚一斐一眼,忽然又起了个话头,“我小时候,常听有小内侍在背后骂你,不就是仗着爷爷(太监对皇上的称呼)喜欢嘛。”
戚一斐哂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随着马车摇摇晃晃,随波逐流,他小时候确实挺熊的。
“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让别人也这么骂我一句?”闻罪说完了他的感慨。
戚一斐一怔,没想到闻罪竟然会这么说,但等想明白了,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用安慰我,我这人皮实的很,随他骂,这种人,我只会可怜他。不过,你说巧不巧,我小时候也有个梦想,最想别人骂我,你不就有几个糟钱儿吗?”
两人看着彼此,同时笑了。
戚一斐这才郑重其事的,给七皇子道了一次谢,虽然他能自己解决,但七皇子出手了,这份情他是承的。
“不用道谢。我相信,没有我,你也会自己对付他。”闻罪摇摇头,阳光从纱帘中铺洒进来,他一半坐在阳光里,一半仍留在过去的阴影中,道,“但我还是想为你出手,让人知道你还有我。”
戚一斐真的觉得,他大概误打误撞,又要拥有一个很值得结交的好朋友了。
“说起来,你本来是打算怎么对付他的?”
戚一斐也没藏着掖着,直接便道:“我本来是打算激将他,让他写下一封什么能够证明此时此刻他就在这里的东西,好去告他上班时间玩忽职守。”状告吴情礼仪犯罪,很容易被人拿来大做文章,戚一斐是断然不会去做那种傻事的。他更愿意针对当今摄政王做事认真的态度,来给吴情设个必死局。
“嚯,”闻罪夸张的佩服道,“没想到,戚郡王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啊!”戚一斐双手托腮,摆了个像朵花儿一样的造型,故意呲牙道,“别看我这样,我可不好惹,超凶的。”
闻罪用手护胸,更夸张了:“不敢惹,不敢惹。”
一同玩笑之后,两人之间莫名就变得更加亲近了。闻罪冷不丁的对戚一斐道:“不用让他写。”
“那如何取信于人?如何让他绳之以法?”戚一斐还以为他们只是在假设。
“我,就是王法!”
戚一斐默默趴在一边,给大佬鼓起了掌,可以可以,这才是真正的霸气侧漏啊!
说真的,戚一斐其实挺为七皇子高兴的。七皇子过去的遭遇,值得他拥有如今一切的美好。之前的十几年,老天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现在怎么补偿都不为过。
“你和那姓吴的,到底怎么回事?”闻罪又问,翻旧账什么的,可不是丁公公一个人的爱好。
“唉,他神经病,非和我过不去,但是对不起,小爷根本看不上他的,好吗?”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野鸡站出来,就可以做戚小郡王的对家,“全是他在一厢情愿。”
事情还要从戚一斐的好基友,傅里那一年高中状元说起。
傅里与吴情,两人都是年少有为,饱读诗书,还长相俊美的世家公子人设,曾并称过雍畿双杰,引无数闺秀芳心暗许。这俩人还偏偏拜了一个老师,从老师那里开始,就一路比了下去,最终,一个状元,一个探花。
按理来说,他们才该是彼此的对家,戚一斐在这个故事里是不应该有姓名的。
但偏偏,就在那一年殿试的时候,天和帝看出了戚一斐心系好友,特让身边的伴伴(年老太监)引戚一斐一个外人,在大殿之后围观了全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后来就传了出去。
吴情这人脑回路清奇,又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本是状元之才,殿试却只得了探花,当然是那戚一斐在背后使坏,抹了他的状元,给了傅里。
戚一斐:“……”这简直没得怨了。
他能说什么呢?他要是真能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连一届状元的人选都能左右,那他就不应该屈就在郡王上,他该去发功,蛊惑老皇帝把皇位让给他。自己做主,永远比依附于别人强,不是吗?
“信了这种洗脑包的,都该去交智商税!”戚一斐这样对闻罪吐槽。
闻罪其实很多词都没听过,但还是凭借自身优秀的理解能力,结合前后语境,明白了戚一斐要表达的意思。这小郡王,连说话都还是那么有趣。
一如当年。
“你信他们鬼扯。”
“那要不这样,你是灾星,我是吉星,我分一半气运给你。”
“我们中和一下,就能当一对快乐的普通人啦。”
第13章 放弃努力的十三天:
“那,状元之选,到底有没有问题?”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戚一斐有时候也很八卦,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合适八卦的小伙伴,现在,他有了,“狸奴厉害是厉害,但他太年轻,当时朝中一片反对之声,想要压一压他的锐气。但陛下还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为什么?因为狸奴他八字……”
说到兴起,戚一斐差点就忘记了七皇子的忌讳,幸好,他及时刹住了闸。
“因为他八字好。”闻罪却主动替戚一斐补全了话,“说不定还有哪路‘高人’和父皇说过,傅里旺他,有益朝廷,对吗?”
这种事情,闻罪早就见怪不怪了。
戚一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因为在傅里的这件迷信造假案里,他也有参与。不是为了糊弄天和帝,只是觉得自己的好友明明有那个当状元的本事,凭什么要因为年纪的问题,而与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失之交臂?
“总之,我给你说个好玩的吧。”戚一斐强行转移话题,“你知道吴情那厮,为什么只是探花吗?”
吴情的能力,不如傅里,但确实要比旁人高出一截。只能叹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原来他叫吴情。”闻罪这才想起了全名,虽然他这个摄政王当的很敬业,但太小的杂鱼,他也实在是没工夫去记。
闻罪很积极的听起了八卦。
当年天和帝脑抽,非觉得吴情这个名字不吉利,直言说“天下怎么能有一个无(吴)情的榜眼呢”,若不是吴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