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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最近一心扑在恩科上了,哪怕放在以前,他也不会去关注教坊司。虽然教坊司隶属于礼部,名义上也只是一个提供音乐歌舞的机构。但私下里,谁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哪怕礼部尚书也偶尔会去相似的场所坐坐,但明面上,他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自己的熟练的,甚至会大袖一甩,道一句,有辱斯文。

    仿佛这样的自己,就真的清白无辜,犹如一朵盛世白莲。

    礼部的两个侍郎,对于到底是谁放闻达去的教坊司,也是一问三不知。哪怕真的知道什么,这么干问,也很显然是问不出来的。把他们直接下诏狱吧,又不现实。毕竟现在真的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很有可能冤枉错好人。

    要是没有戚一斐,闻罪说不定真会宁杀错,不放过。但现在毕竟是有了戚一斐嘛。

    闻罪要洗心革面当个好人了。

    看着戚一斐整张小脸,都要被为难的皱成了包子,闻罪笑道:“现在有没有觉得,我的方式有时候会更好用一点?”简单粗暴,十分爽。

    戚一斐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好用是好用,但此例不可开。”

    虽然戚一斐生活在古代,也不觉得以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够和整个社会作斗争,但能扭转一点风气是一点。他还是怀念那个他所熟知的现代社会,它有着种种不好,也终将被更远、更好的未来所取代,可是总体来说,戚一斐还是觉得现代的法制,要更加健全些。

    “你该少点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的。”闻罪长叹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戚一斐柔软的头顶,恶魔般蛊惑道,“这样你会快乐不少。来和我一起为所欲为啊。”

    “坚持才会使我快乐。”戚一斐却并没有被动摇。

    而这,正是闻罪所喜欢的戚一斐。

    然后,就一直到了晚上,戚一斐来找闻罪。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十有八九,又被闻罪诓了。他跟来宫里,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在家里等消息也是一样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之前为什么就没想到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不是被我骗了,而是被你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准备洗洗睡了。本来是戚一斐去找闻罪茬,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戚一斐去喊闻罪睡觉。

    等两人上了床,都抱在一起取暖了,这才想起来继续讨论。

    闻罪抬手,用修长的手指,点在了戚一斐的胸膛。沿着某些敏感的地方,缓缓画圈,明目张胆的勾引着,犹如来自南海的鲛人,声音就自带魅惑,想要打开戚一斐心里的潘多拉之盒:“因为在你心里其实也是想和我回宫的,所以才会顺着我的台阶下来。”

    戚一斐被拷问的愣了一下,清醒过来后,就立刻翻了身,用后脑勺对着闻罪,实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闻罪也见好就收,从后面拥上了戚一斐,就像是把一个大香囊抱在了怀里。在对方的肩颈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某些原始的冲动。

    戚一斐看着不断上涨的寿命……

    算了,这个借口现在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了。涨寿命的方式千千万,自从闻罪在佛前供了那盏千佛灯,戚一斐其实早就该察觉到了,哪怕他不再触碰闻罪,他的寿命已经在缓慢却不断的上涨了。换言之,闻罪早就没用了,但戚一斐却并没有停止和闻罪的触碰。

    他甚至已经很久没用再去看关注过自己的寿命了,它不再是个威胁,是一方面;戚一斐已经没有办法拿它当借口,是另外一方面。

    如果把戚一斐和闻罪之间比喻成一场抢占土地的大富翁,那么现在整张名为“戚一斐的心”的大地图上,差不多已经都是闻罪占下的地了。万丈高楼平地起,哪儿哪儿都是闻罪的气息,戚一斐守着最后一个几乎只够站下他一只脚的圈,傻乎乎的还在觉得,他还有一战之力。

    但柜子里的戚小斐,其实早已经躺倒,不准备抵抗了。

    复日,闻罪神清气爽,心情很好的去上了朝,戚一斐则还是酣睡,不知道闻罪给他准备的“礼物”,已经马上就要上线。

    这个礼物会哭、会笑,只有几个月大,并且,亲自用手,拍醒了戚一斐。

    那小手不说有多大劲儿吧,但至少坚持。啪啪的,特别清脆。戚一斐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猫在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的走动。

    他脸上一红,没睁开眼时,模模糊糊的还觉得,闻罪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趁他睡觉的时候……

    一睁眼,嗯,冤枉闻罪了。

    戚一斐马上就要爆发的起床气,就这样生生又憋了回去,还略带尴尬的臊红。扰人清梦的,自然不可能是还在大殿上兢兢业业治国的闻罪陛下,而是戚一斐的宝贝宁宁。

    “宁宁?!”戚一斐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外甥女,惊喜异常。

    虽然几个月大的小婴儿都长的差不多,但戚一斐就是知道,这是他的宁宁!倒不是说宁宁多有特色,也不是戚一斐记忆力惊人,而是宁宁脖子上戴了个长命锁,锁的一面刻着她的姓——司徒,另外一面写着她的小名——宁宁。

    再明显不够的标识。

    戚一斐当初在边关,还没有恢复记忆,但在看到司徒少将军突发奇想给女儿打的这个锁时,还是脱口而出一句:“狗牌?”

    司徒少将军当时的脸啊,哪怕是小舅子,都有点想打了。

    “不不不,我不是说,汪汪的那个狗。是说将士挂在脖子上,辨识身份的狗牌。”

    近现代作战,由于武器太过凶残,未免不好辨认战死的将士,就有了挂在脖子里的铭牌。美国二战的时候,习惯性管这玩意叫狗牌。

    戚一斐以前看二战纪录片时,不明白老美怎么这么不讲究,自己管自己叫狗,对此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直接带到了这辈子。

    司徒少将军作为一个在军事方面十分敏感的鬼才,不需要戚一斐再说什么,就已经明白了这种铭牌在战损统计方面的用途,以及带来的种种便利与好处。当下就谢过自家小舅子的好主意,命人去研究了。

    不出几日,就真的让匠人们给鼓捣出来了。

    第一代用的是木牌。毕竟铁在古代用来打造武器都嫌不够,更不用说浪费在制作铭牌上了。成本太高。而且,古代以冷兵器为主,并不用太过担心铭牌会在战场上被损坏,木牌足以。

    将士们也很喜欢,有些还自掏腰包,请手艺师傅私下里给自己又打造了个差不多的,送回家里,或者送给喜欢的姑娘,用以代表自己。

    铭牌的名字,当然不能叫狗牌,本来想叫戚牌,或者斐牌,纪念一下最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戚一斐。但戚一斐却打死不同意,说这不是他想出来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来自哪里,但肯定不是他想的。他觉得既然是司徒家在用,不如叫司徒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