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让戚一斐怀疑他阿爷是不是没有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戚老爷子却在觉得,嗯,稳住了,我表现的特别冷静!真棒!
戚一斐决定多解释一下:“我是说,像夫妻一样的那种在一起,我们不打算要孩子,我们……”
“我知道。”戚老爷子面上还是一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的感觉”,只是多问了一句,“你现在开心吗”
“特别开心。”不会有比闻罪更让他开心的了。
昏黄的灯光下,戚老爷子缓缓笑出了一脸褶子:“你开心,阿爷就放心了。没事了吗?没事就快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哦哦。”戚一斐全程懵逼,只能乖乖听话的选择了离开。
走出门后,戚一斐才反应过来,他就这样,出柜,成立了。戚一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好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不对啊,他怎么就这么走了,他还没感谢阿爷的开明呢。
再一转身,推开书房的门……
刚刚还表现的特别稳重的戚老爷子,此时此刻正在屋里喜出望外,喜极而泣,总之就是特别喜,激动于孙子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和自己说了实话!他们又能回到过去那样,真好!
戚一斐十脸懵逼:“???”
戚老爷子:“……”激动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之中,尴尬在书房弥漫。
子孙二人四目相对,戚一斐把脚又重新收了回去,关上门:“打扰了。”
“不对,你给我回来!”戚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戚一斐在和阿爷重新互相谈完,像一对正常的祖孙之后,这才出去找闻罪,结束他和宁宁互相“折磨”彼此的小经历。戚一斐为了也让闻罪感受一下他当时的懵逼,故意板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要吓唬吓唬闻罪。
一向敏感的闻罪,这回却仿佛浑然未决,带着戚一斐如常上车,回宫。
戚一斐“生气”许久,全部好像白抛了媚眼给瞎子看,反而真的有点生气了,在辘轳声中,和闻罪故意找茬:“你没看到我在生气吗? ”
“看到了。”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戚一斐一步步启发。
“连良欺负你了?”闻罪试着开口。
“连良为什么要欺负我?”戚一斐哭笑不得,赶在气成一个河豚之前,先一步自己破功了,“你知道我刚刚去干什么了吗?”
“与你阿爷说你我之间的事。”
“对啊!”戚一斐幽怨的看着闻罪,“你就,你就不担心什么,怀疑什么吗?”
闻罪心想着,你阿姊早替你解决掉了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了都,我该担心什么吗?好一会儿后,陛下才反应过来,努力想要给戚一斐营造一个忧虑的表情。
“= =别浪费时间了。”戚一斐抬手,制止住了闻罪,“晚了!”
闻罪立刻躺倒在了车上的软垫堆里,和戚一斐说:“啊呀,柔弱的我,担心到体力不支,晕倒了,必须二郎的亲亲才能起来。”
戚一斐瞪着闻罪:“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吗?”
闻罪仰头,冲着小亲王眨着眼:“不会吗?”
戚一斐……很没有出息的点了点头,他还真的会开心。上前,低头,亲了一口闻罪:“现在好点了吗?”
“确实好像好点了,”闻罪却得寸进尺,又往上凑了凑自己的头,“但始终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然后,就这么来来回回差了十来回,皇宫都到了,闻大流氓才重新学会站起。
但……
能站起,就不够闻戏精发挥了吗?
不能够!
站起来后,闻罪还可以继续柔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戚一斐故意问他,到底是怎么累到了,他能回答的也仅仅是忙于国事,反正就是要演,尴尬也要硬演。
不知道这么搞的,这个戚亲王一路把陛下扶回去的传言,就在宗室群臣中流行了起来。
为此下了苦功夫的闻罪,觉得这回总算没人会在觉得他和戚一斐是清白的了吧?
结果……
大家都跑偏到了陛下的身体身上。从雪花一般又死灰复燃的请安折子里就能够看出n他们真的很担心闻罪,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闻罪:“……”
那一晚上,芙蓉帐下,微微晃动,依稀只能听到,戚小亲王问:“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而闻陛下在他耳边说:“我还可以更过分。”
第59章 放弃努力的五十九天:
是日, 吉时。
冬日的天刚蒙蒙亮,和煦的阳光突破层云, 一点点把光明铺撒到了每一个角落。
天还没亮就起来的礼部官员,此时此刻已经各自带队,到了分落在京郊各地的天坛、先农坛以及太庙,替远在几筵殿的新帝, 上香设拜,一告天地,二慰先祖。
闻罪也在同时于殿内,穿着孝服,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画像, 祈求保佑, 万事顺遂。
所有人——包括戚一斐——都觉得, 闻罪在这个环节, 肯定不会真的很虔诚, 但只他要不是太过敷衍,大家就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成想,闻罪这回反倒是在认真对待了。
在烟雾缭绕、纱账堆砌的殿内,闻罪一站就是许久。宫人、近臣以及部分宗室,衣着礼服,陪在殿外跪拜, 只依稀能看到他一个影影绰绰的明黄色背影, 长身而立,眉眼入神。嘴中念念有词, 不知道在和闻氏的先祖们,说着什么。
闻氏崛起于微末,福延两百余年,虽有天和之乱,仍不见颓唐之势,实属难得。
民间一直盛传是闻氏历朝历代的皇帝庇佑。
大家都信了,闻罪其实……也信了。
虽然戚一斐不让闻罪做,但他还是在京中及全国有名的寺庙道馆,都为戚一斐求了长生,如今他站在几筵点内,其实也是在悄悄请祖宗们能够多照拂戚一斐一二。
不需要保佑他,只要保佑戚一斐就好。
不一会儿后,本应该随大部分外姓勋贵,等在奉天门外的戚一斐,就被特意找了过来,直接越过群臣,被引入了殿内。
戚一斐一进去,几筵殿的格栅门就被从背后,缓缓的关上了。在光与的影错位间,闻罪牵上戚一斐的手,挨个从太祖、太宗的一路跪过来,直至最后,两人一起跪在了先后郑氏的画像前。
戚一斐恍然,觉得他终于知道闻罪刚刚在里面做什么了。
——他在和他娘聊天。
闻罪也没有解释,不想戚一斐知道他刚刚在暗搓搓的用祭品,“贿赂”先祖。
先后郑氏的画像,已经有些泛黄,被烛火烟熏所伤,但还是能够看清楚画像上的人,是她初入宫封后时温婉恬静的样子。穿着端庄得体、但过于沉重的中宫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