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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裴明溪,我照样能叫你知难而退!”

    等的就是这句话,琳琅微微一笑,“那我拭目以待。”说着侧身让开,等庄嫣走过去,才带着锦绣回雅间。避过旁人,锦绣愤愤的道:“堂堂郡主,居然还用这种手段,真叫人不齿!”琳琅笑了笑,“人家身份尊贵,想用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咱们还能管?”

    她对庄嫣这跌身份的伎俩倒不意外。玲珑少女动了芳心,总是容易影响心智,当年她被情所迷,不还是一样识人不明,做过许多蠢事?庄嫣今日恐怕是临时起意,仓促之间用这样浅显的手段,也挺正常。

    庆幸的事那琉璃灯笼到底没有跌坏,进了雅间拿它逗贺卫琛,哄得小家伙十分高兴。

    因为庄嫣的这一段插曲,琳琅自然又想起了贺璇玑,以庄嫣的性子,就算不会真个去为难贺璇玑,恐怕也不会再奉上什么好脸色。大姐姐如今还怀着身子,庄元晋那个混账居然还在外面养娈童彻夜不归……

    越来越为贺璇玑觉得不值,又恼恨庄元晋的可恶行径,琳琅最终是将此事告诉了秦氏。只是事情涉及庄家和贺家的颜面,她自己不敢轻易拿主意,便问秦氏。“娘,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姐姐?”

    “你大姐姐怀着身子,贸然告诉她不好。当年你二婶婶告诉我白姑娘的事情,累得你落了病根,你大姐姐若是看不开,不止孩子受牵累,她自己的身子怕也要受损。”

    “那咱们就压着不说吗?”琳琅忿然,“庄元晋那么可恶,不能便宜他!”

    “这是当然。你大姐姐好歹是右相之女,嫁给太子都未必跌份,庄元晋他又算什么!依我看,这件事毕竟干系不小,咱们先告诉你大伯母,请她拿个主意,你大伯母经历的事情多,做事能稳妥许多。”

    这事儿琳琅不好去说,便由秦氏出面,去了大夫人那里。

    琳琅回到自己住处,书桌上用砚台压着一封信,是七凤送来的。那场赌约里虽说让琳琅每月写一封,但她最初沉溺在话本里,又要逗贺卫琛、去天麟峰泡温泉,犯个懒拖了拖,五月才写了一封,到了七月末才写出第二封。

    从京城到漠北的书信送得极慢,上回徐朗回信,让她写好后交给七凤,用徐家的人传信,果然快了许多。琳琅的信寄出去才半个月,居然就收到了回信。

    因琳琅在信里大篇幅的内容是写给徐湘的,徐朗倒是乖觉,回信的开头全说徐湘的事情,到了后面才从容不迫的写了自己的内容。或许是觉得琳琅女孩子家娇气,未必喜欢打打杀杀的沙场之事,他所写的全都是漠北的趣事,譬如高飞的鹰、肥壮的马、通人性的狼群,还有狡猾的狐狸……三言两语,漠北鲜活的画满却跃然笔端。

    后头还说他近来救了一只怀孕的母貂,到时候等它生了小貂,就带回来给琳琅养着玩。

    琳琅趴在案上,将那信笺翻来覆去的看,唇边笑容不自觉的愈来愈深。

    自打重生后徐朗始终触手可及,这回远别,倒腾出了时间叫琳琅认真考虑。洋洋洒洒十几页的信,却连着笔端完全迥异的军旅生活,她忽然好奇起来,想要看一看徐朗笔下浩瀚的苍穹,广袤的原野,巍峨的雪山,云朵下的马群……

    那是她两世中从未经历过的生活,带着迥然不同的魅力。

    如果将来嫁给了徐朗,是不是就有机会跟着他去那里看看呢?看看那片徐朗热血奋战保卫着的家园,看看那让徐湘魂牵梦萦的广阔天地。

    心思飘到了极远的地方,待回过神时,已是黄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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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这一趟去清秋院待了大半天的时间,直到暮色四合时才回来。贺文湛今晚有应酬,老夫人那里因为嫌烦,已经许久不曾叫她们一同用饭了,秦氏过去问安过后,还是回来和琳琅、贺卫琛一起用饭。

    饭后母女俩在内间坐着,说起庄元晋的事情来,秦氏便道:“你大伯母已经有了安排,不必咱们插手,你也别担心了。”

    “是要和离吗?”琳琅问。

    秦氏古怪的瞧着她,“铃铛儿你才多大?”说着拍了拍她的手,“有件事你得记着,往后就算想念你大姐姐,也要少去庄家,免得生变故,扰了你大伯母的安排。”

    “我晓得。”琳琅点头。她自打贺璇玑出嫁后就去了江南,回来后虽然去了庄家几次,却从未见过这位姐夫,在玄清观碰见的时候要不是七凤说,她还蒙在鼓里呢。也庆幸两人没见过面,庄元晋才没认出她,否则这会儿的局面怕是要乱许多。

    她记着秦氏的叮嘱,倒是极少再往外跑了,加之年纪渐长,偶尔外出时还会戴个帷帽。去天麟峰的时候也格外小心,免得碰见庄元晋时再起风波。只是心里终究疑惑,不知道大夫人在做怎样的打算。

    而在深深宫苑当中,庄嫣正依偎在皇后身边陪着她说话。庄嫣是皇后娘家侄女儿里最和她亲近的,皇后平时也十分关心,“听太子说,前儿在金雀楼瞧见你了跟人起口角了?”

    庄嫣未料太子竟会告这样的状。她和太子小的时候就爱斗气,长大后她只是个异姓郡主,太子却是储君,庄嫣也渐渐收敛性子不敢再逞强。不过太子却是个调皮的,爱逗蛐蛐儿、蝈蝈儿的人,没事了就爱拿虫子吓唬她,或是在皇后这里告个状气一气这位表姐,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两回了。

    她做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来,只得道:“金雀楼里赏灯最好,人多了,难免□□摩擦。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就是有个丫鬟走路撞着我还抵死不认,十分无礼,我教训了几句而已,后来太子出面帮她们说话,就作罢了。”

    皇后也晓得自家孩子的性子,君家几百年的天下传到今天,皇帝沉迷木工不务正事,太子没了皇帝束缚,难管教得很,十二三岁的人,还是调皮。她只当又是太子告状气这个表姐,便信了庄嫣的话,“谁家的丫鬟这么不长眼。”

    “我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瞧着她无礼就教训了几句。”庄嫣乖巧的给皇后斟茶剥果子,又道:“后来才知道她的主子是贺家的六姑娘,难怪太子要出面帮她了。”

    “贺六姑娘……”皇后想了想,不记得有这号人,庄嫣便提醒道:“就是昭文馆大学士贺文湛的女儿、如今右相的侄女,小时候老爱去昭文馆,据说太子还见过她。”

    “是她啊。”皇后终于想起来了,“以前也听说过,她现在也不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