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顾庭哲解决完,方轩又进去扶他出来,黄怡已经下了病床,“医生说李队已经醒了,我去看看他。
顾庭哲,你去不去?”
顾庭哲面色微寒,他别过眼,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黄怡不解。
顾庭哲躺回床上,看了看昏昏欲睡的方轩,“以后吧,以后再说。”
黄怡觉得他十分不对劲,但没有再说什么,独自一人去探望李方志。
“你怎么又要睡觉,”顾庭哲说,“一副肾虚的样子。”
“我???”方轩一听他说话就来气,“昨天晚上十点我打电话去警局问你怎么还不回来,他们说你在医院,李队被打了一枪,我吓得差点连魂都飞了。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赶过来,折腾了一晚上,你说我困不困?”
顾庭哲说:“我就不困。”
“行,您年轻力壮,不是我这等文弱书生可比的。”方轩摆了摆手,去拿桌子上的苹果,张嘴就咬。
顾庭哲嫌弃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削皮就吃,不卫生。”
方轩呸了一声,“我就爱吃皮,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给我削一个。”
方轩没理他,三两下啃完苹果,准备去买早饭。
“你干嘛去?”顾庭哲拉住他。
方轩甩开顾庭哲的手,“我去买早饭,你等着,别乱动。”
顾庭哲点了点头,躺回床上。
远处有教堂传来钟声,白色的鸽子飞过湛蓝的天空,顾庭哲看着,思考着,在床上沉沉睡去
-
血色弥漫过无边无涯的荒野,顾庭哲气喘吁吁地跑着,他只知道自己是在追逐,但他在追逐什么呢?
眼前出现了两个黑影,一男一女。他们的背后有一头孤狼,对月长嗥。
黄怡和李方志躺在地上。
他们的眉心渗出了血,漫向顾庭哲的脚边,温热、腥红。
顾庭哲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探向他们的脸,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他抬头向天上看去,黑沉沉的天空就像杂乱无章的线条拼凑在一起,诡异的安静。
“顾庭哲!”方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满脸的泪水,绝望地大喊着,喊道嗓音沙哑,“你快走吧,别再管我了!”
顾庭哲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在风中飘摇的衣角,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却将枪口对准了方轩的太阳穴。
女人曼声道:“顾庭哲,你还是管的太多了。”
男人扣动扳机,方轩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
“!!!”
顾庭哲从梦中惊醒,又被眼前的两张大脸吓了一跳。
方轩和黄怡正仔细地观察他。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顾庭哲皱紧了眉头,抬手想把他们挥开,奈何这两个人像牛皮糖一样一动不动的。
“你刚刚在叫我哎,”方轩兴奋地说,“还叫了黄怡和李叔。快说,梦见什么了?”
顾庭哲摇了摇头,“是个噩梦,我不能说。说出来就会变成现实。”
黄怡一下子兴致就起来了,“什么噩梦,你是不是梦到那两个人了?”
顾庭哲把他们两个人的脸推开,就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一堆扑克牌。
“……”顾庭哲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方轩说:“现在下午1点了,我们实在无聊,你又叫不醒,只好打牌了。”
黄怡说:“我赢了两局,方轩不肯在脸上贴小纸条,他耍赖皮。”
方轩脸一下子红了,“我……我那是让你,不信的话再来,我肯定能赢回来。”
两人同时顿了顿。
“顾庭哲,你来不来?”
“滚,一个警察,一个教授,在病房里赌博,真想的出来啊你们。”顾庭哲端起一边桌子上冷头的饭菜,扑克牌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不行不行,”黄怡大叫着,“方轩你必须让我贴小纸条,你不能这样,你是赖皮狗。”
“我不要啊,我不要被贴小纸条,”方轩大叫着在病房里逃窜,“顾庭哲救命啊!”
“吵死了,你们两个。”顾庭哲将空掉的饭盒扔进垃圾桶,看着两个人在空空的病房里追逐。
天空依旧晴朗。
-
病房里,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了,微红的阳光斜照进病房,顾庭哲靠在枕头上看着阳光一点点移动,一点点变红。
黄怡和方轩闹腾了一下午后,犯了春困,睡了又一个小时了。回忆起刚刚的梦,顾庭哲心有余悸地盯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无奈地泄了一口气。黄怡突然睁了眼,发现正在盯着自己的顾庭哲。顾庭哲及时撇开眼,看向窗外,“睡醒了?”黄怡坐起身,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声说:“我睡了多久?”
“才一个小时而已,你的手机好像有消息。”顾庭哲指着床沿亮着屏幕的手机。
黄怡拿起手机解锁,查看消息。“一直都没跟你说,昨天……谢谢你救我。”
平时见惯了黄怡张牙舞爪的样子,这样安静温柔的黄怡无疑是让男人心动的。
顾庭哲却仍不为所动。
他搔了搔头:“再怎么说你也是我顾庭哲的队友,哪能看着你被打。不过你黄怡也有跟我说谢谢的一天,让我有点哈哈哈……”
黄怡起身往顾庭哲胸上捶了一下,他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顾庭哲瞄见手机屏幕上显示对话窗口是“李队”,“他还好吧?”黄怡发现顾庭哲在看自己的聊天记录,转身藏手机,“没事,李队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你死不了。”顾庭哲靠回枕头上说了声哦。
“你今天到底梦见什么了,很少看见你脸上有这么紧绷的情绪,嘴里还叫着方轩和……我。”黄奕好像知道了什么,意识到顾庭哲做梦喊自己的名字时,她现在居然有些迟疑、紧张和一些莫名的期待。
顾庭哲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黄怡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我好像有了惧怕的东西,在梦里不断地提醒着我的失败。直到刚才,我盯着你和方轩熟睡的脸,才明白这种恐惧的来源。黄怡,这话你别和方轩说,他一个学心理学的,知道了一定要搞我。”
黄怡注视着顾庭哲,她从未见过这个人脸上出现过如此让人心疼的无力。
“嗯……你……没事,那我就先回警局了,有事打电话。”黄怡拿上警帽走出病房。
短短一个下午,短短几步走出病房的路,却让黄怡彻底改变了对顾庭哲的想法。
顾庭哲看着黄怡出去的身影,直到黄怡消失在视野里。
他低头看向在一旁睡得死猪样的方轩,手不自觉摸向了他的脸,很软很温暖。
顾庭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是多么冰凉,正想挪开帖着方轩脸庞的手,方轩却蹭了蹭顾庭哲的手,又满意地靠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