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一个月前, 她到派出所报警,说她女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要杀她。半个月前,她睡觉的时候, 被她女儿杀死, 身上中了三十多刀,刀刀毙命。而后,她女儿也跳河自尽。我们警方在尸检时, 发现她女儿大概在半年前做了肾脏移植手术, 但我们没有在正规医院里查到她女儿的手术记录, 也没查到她女儿的肾脏来源。种种证据显示, 这个人做了跟你一样的事。”
徐萍摇摇欲坠,强自镇定:“什么事?”她一点也不想看那些血粼粼的图片, 可不知为什么, 她总忍不住去看, 忍不住去想。
“通过非法途径, 购买人体器官。”夏莫清朗的声音直击徐萍的心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斯年的心脏是我们通过正当途径获取的。”话是这么说,但徐萍的拳头都攥得发了白。
正如徐萍了解张斯年一般,张斯年也十分了解一直疼爱照料自己的母亲。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徐萍,呐呐的张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
夏莫收回手机,说:“你刚才也听到赖三说了,那位闵大师给他吃了药丸子,打了针,你能确定那些针药的成分就完全没有问题吗?闵大师一个电话就能让赖三自己去路上活活撞死,你难道就不担心,有一天这个闵大师一个电话,让张斯年把你乱刀砍死吗?又或者,说不清哪一天,张斯年就跑到大街上,跳进了河水里……”
说话间,夏莫指尖凝聚出一枚透明的梦种,屈指一弹,梦种没入了徐萍的眉心。
徐萍满脑子都是刚才血粼粼的照片,丝毫没有察觉异样,不经意间,她的视线忽然在半空中跟夏莫交汇,惊鸿一瞥,她仿佛从夏莫那双妖异的双瞳中,看见无数血光,脑海中记忆倒流,徐萍双目空洞,怔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恍惚间,徐萍仿佛被夏莫的话语击中了软肋,她双脚一软,瘫坐的地上,如实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出来。
跟林楠最初猜测的一样,这件事情确实是徐萍暗中操作的。一直以来,丈夫都不主张给儿子进行换心手术,他觉得与其让儿子在痛苦中延续生命,不如让他顺其自然的离开。可是她不这么想,她只有张斯年这么一个儿子,这些年来,她放弃了所有的东西,一直全职在家照顾儿子,儿子就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眼睁睁看着儿子先一步离开自己。
所以,在得知儿子的病情发展到最终阶段,只有换心才能延命时,她就已经在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心脏的来源。那个时候,国家还允许用死囚的器官进行移植手术,以他们家的关系,要给儿子弄到一颗健康的心脏,算不上太难。可是到了2015年,国家突然就不允许再用死囚的器官进行移植手术了,器官来源陡然锐减。
像肾脏、肝脏那些,还能够亲属捐赠,心脏就只有从死者身上获取。国内愿意捐赠器官的人本来就少,每天不知有多少需要心脏移植的垂危患者,排着队在等一颗匹配度高又健康的心脏,轮上了,手术成功了,兴许还能再多活个几年十几年的,轮不上就只有眼睁睁的等死。
整个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
最关键的是,她知道她的斯年还不想死。
过去,她一直抱着侥幸,侥幸的希望,有一天能够出现更有效的治疗手段,有一天她儿子的病能够一点点好起来。然而,半年多以前,斯年的病忽然急转直下,主治医生告诉她,要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做好随时进行换心手术的准备。更让她绝望的是,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她的斯年很可能等不到合适的心脏了。
她心里所有的侥幸都被击得粉身碎骨,同时,她也真正清楚意识到,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她儿子就要永远的离开她了。
徐萍最终铤而走险,利用她丈夫在医疗体系里的人脉关系,她联系上了一个有门路的掮客。经由这位掮客,她认识了一个被称为闵先生的人。
“闵先生说他不仅有办法帮我弄到一颗健康的心脏,他还有办法,让斯年完全恢复健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林楠忍不住插嘴道:“心脏移植手术只能为患者尽可能延续寿命,根本不可能让患者完全恢复健康,徐姨,你也是学医的,你怎么能相信这样的鬼话?”
“是,起初我也不相信,但闵先生说他来自国外一家顶级的基因实验室,具体是哪一家实验室他没有说,他只说他们有办法帮我完全治好斯年,让斯年彻底恢复健康。我本来不相信他的话,但是他为我展示了他们的实验成果。”
时隔数月,想起当时的场景,徐萍依然面露震撼,“我眼睁睁的看着闵大师把他的手,变成了兽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相信,他们竟然会拥有如此可怕的技术。”
闵大师露的这一手彻底震住了徐萍,徐萍对他深信不疑。谈好一应条件后,徐萍支付了他一千万定金,而后还有一千万的尾款,等张斯年做完手术恢复健康后再付。
他们家家底颇厚,别说两千万换她儿子的命,就是再多两千万,她也不嫌贵。但这笔钱毕竟不是小数目,一千万前脚刚从她账户上划走,后脚她丈夫就发现了异样。
她跟丈夫感情颇好,面对丈夫的质问,她把事情和盘托出。
“……老张跟我大吵了一架,他不同意我这么做,他说这样做就是在用金钱谋夺其他人的性命,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死。”
所以,他俩一直僵持着,这段时间为这事儿,背着张斯年,他俩把辈子的架都吵完了,夫妻关系冷至冰点。但,最终在死亡将要夺走儿子性命的时候,丈夫终究还是妥协了。可,他始终过不了心里的坎,张斯年出院后,他就去出差了,这两天都没在家里。
徐萍是最早发现张斯年变了的人,她心里也十分担心,她曾偷偷给闵先生打过电话,咨询张斯年的情况。闵先生告诉她,一切都是正常的术后反应,让她不要担心。
事实上,不光是心脏移植手术,就是其他的器官移植手术,术后也有一些病人性情大变。所以,哪怕徐萍心里有些隐忧,也没往旁的地方想,也就更想不到她儿子差点从芯子里换了个人。
听完徐萍的陈述,夏莫若有所思。
这闵先生跟闵大师只怕是同一个人,既是玄门中人,又能妖化,这人九成的可能跟他先前杀死的老鬼和中年男人是同一个组织的人。这组织不仅在用妖怪做实验,活人他们也没放过的。
这姓闵的,当真是好手段,如果不是他碰巧插手了这件事,只怕很快真正的张斯年就要悄无声息变成另一个人了。从他在特调处接另一起案子推断,只怕他们这借器官移植来换魂改命的技术还不够成熟,否则,换了肾脏的安晴不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