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阴影铺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空茫不可寻,他只是摇摇头,双手拉住了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西装外套,张张嘴,他说,“不用。”
顿了顿,宗绝笑意不变,只是眼神微微发凉。
对他人情绪格外敏感的少年的肩膀立刻抖了一下,他微微瑟缩,脚步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些。
“不要怕我啊。”宗绝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连站立都不稳的幼猫恐惧着他未来的主人。宗绝觉得自己需要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才不能吓到他的猫。
侧颈修长、白嫩、诱人,令人很想在上面留下什么。周人白的手指在衣下搅在一起。
仿佛受惊的蝶翅一般不停振动的眼睫遮住他的大半眼眸,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困倦。
宗绝伸出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周人白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将重量过轻的少年搂在怀里打横抱起,宗绝犹有余力。一只手托着少年不掉下去,另一只手将他还呆愣愣看着自己的脸压在自己胸口处,把快要掉落的西装外套拉好,为周人白抵御夜风。
就在这个晚上,宗绝将他的猫捡了回家。
*
周禾子穿着睡衣噔噔噔地从周人白的房间里跑出来,直直奔向父母的房间。她去周人白的房间里可并不是为了去跟她的二哥充满友爱的道一声晚安,而是要打听打听关于今天他被宗家点名邀请赴宴的事。
但是周人白却没有回来,宴会早就结束了!
虽然和周人白关系冷淡,但这个沉默寡言又奇奇怪怪的人也好歹是她的亲哥哥。
“妈妈,二哥还没回家!”
她敲了敲门,在得到回应后才打开了门。
正在保养皮肤的周母闻言,反应十分冷淡。
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周父放下了报纸,态度也没什么不同。
“今天宗家的管家亲自来通知我,说是宗总非常喜欢人白,接他回家住两天,并且送来了十分丰厚的礼物。”
周禾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理解错了。
她的父母,就这样把自己的哥哥、他们的亲生儿子卖掉了。
还是卖给了一个男人。
周禾子咬住了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并不生气,伤心也很少,虽然觉得荒唐,但是从小就惩罚严厉的父母让她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话。
她只是感到了些许的悲哀。她说,“……我知道了,爸爸,妈妈……晚安。”
她关上门,低着头,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背影看起来有多么的失落。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灯,躺在床上,睁着眼,想。
爸爸妈妈从他们三兄妹小时候,就家教十分严格,甚至是让人透不过来气。
大哥被教育的成为了一个十分出色的继承人,成年后就每日每日的住在公司里,年纪轻轻的撑起了周家,却对所有亲人都感情淡漠。
二哥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很奇怪,他很少哭泣,也很少有反应,留存下来的他的幼儿时期的照片上。双眸圆润宛如幼猫的婴孩的眼神却空落落的。后来他长大了,也十分的忧郁安静。
她现在慢慢地长大,也听说了抑郁症、自闭症这些名词。但爸爸妈妈却从来没有找过心理医生给二哥治疗,因为如果家里出了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孩子或许会影响到家族的名声。
周禾子咬住了唇,那么她呢?她会怎么样呢?她无法想象。
第2章 chapter.2.
骨架娇小轻盈的少年当真像猫一样,却比柔软幼小爪牙不锋利但仍要喵喵叫着挣脱主人的幼猫乖巧的多。
他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抱着,也不抗拒,反而顺从地依靠着男人,懒懒地垂下眼睫毛,细软的手指在宗绝的衬衫下摆捏来捏去,自己找着乐子。
宗绝看着他,心中软成一团。
周人白趴在宗绝的豪车的后座上,他个子不高,所以他可以用这样的姿势。他交叠起双臂,趴在宗绝的大腿上,脸颊压在手臂上,微微变形,看起来很可爱。他注视着宗绝,偶尔眨一眨眼,像是团有一只漂亮的蝴蝶停在了鼻尖而不敢动弹的奶猫。
宗绝唇下带笑,眼神柔和到了一个令人感觉恐怖的程度。
他的视线在周人白脸上停顿了很久后,朝下走去。
周人白虽然个子不高,但腰细腿长,他趴着,才显得臀部挺翘。
因为车内温度过高而热的脱掉了两件西装外套的他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柔软的布料清晰地勾勒出少年的腰线,那隐隐露出来的雪白,脊背中央微微的的凹陷……
“唔……”
宗绝猛然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周人白软白的手。
无辜的少年疑惑地看着他。
周人白想,这个人很奇怪哦。
有时候他腿间那个小东西也会自己挺起来,但只要摸一摸,很快就好了。
而且过程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很舒服。
他不喜欢么?
宗绝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坐姿。修长的手指轻柔地顺着少年柔软的头发。
“乖,睡吧。”
周人白合了合眼。
适宜的温度,恰到好处的抚摸和摇晃,很容易让他生出昏沉的睡意。
他闭上眼,就这样安静的睡了。
他的梦是一种漂亮而虚幻的快乐的乐园,但只像是在其中停留了一瞬。
他醒了过来。
他微微侧过脸,从窗外透进来明亮的月光来判断现在已经是深夜。而这张床上原来的主人却不在。
他坐起身来,宽大的墨蓝色睡衣滑落到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小片胸口的肌肤。
脸上带着熟睡才有的压痕。借着床头昏暗的夜灯,周人白从床上下来,穿着让他走路有些不稳的拖鞋,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向房门。
过长的衣袖滑落下来,将整只手都隐藏还有富余。
他笨拙地撩起袖子,露出指尖,刚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就发现门把手被带动。
他反射性地后退,却被裤腿绊倒,一屁股坐在了毛绒绒地地毯上。
他被摔的有些发懵。
只傻傻地抬头看着宗绝,明明眼睛没有湿润,也没有委屈和痛苦的神色,但宗绝就是觉得他的猫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想要他的道歉和安慰。
宗绝当然满足了他。
他身上还带着微凉的水汽,短发略微凌乱,发梢微微渗出水珠。
“我的猫儿——”这个在心里想了很久的称呼脱口而出,顾不上改口,宗绝立刻蹲下身,揉了揉周人白的脑袋,有些用力,将他的脑袋向下压了一点。
“对不起,摔疼了么?”
他的手指托着少年微尖的下巴,令想要侧过脸躲避的少年只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