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的坚强。
可……沈俊彬他,好像也有点哪里不太对吧?譬如,开车走在路上,他怎么毫无征兆地开口就说“跟我过一辈子”?
那句话出乎了盛骁的意料,他浑身过电似的一麻,没能及时接上漂亮的回答。事后他再想起这事,还是觉得沈俊彬说的那句话实在很“土”,连词汇匮乏的小学生之间交往都不提这种问题了。
不是他不答应,是现在会斥巨资办理天价“终身会员卡”或购买二十年以上理财产品的人也很少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说出去肯定被人笑掉大牙。
在这个光怪陆离瞬息万变的世界里,对他来说,“过一辈子”这词,着实有些抽象。
一辈子有多长暂且不提,光看他们的工作性质,也许沈俊彬把明泉的餐饮带起来之后就会被调往下一个分店。到时他们怎么办?无线做丨爱?还是沈俊彬能把他打包一并带走?
乍一看这小青年,会觉他是一位花哨不实的弄潮儿,东一条领带西一副袖扣,价格昂贵的行头多得数不胜数,必定是有丰厚祖荫或不正当财产来源才这么孔雀开屏。可有一些人的奢侈是沁进骨子里的肥腻,有一些人的精美则是身在其位故而摆出姿态给别人看的包装,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沈俊彬对自己的要求比对谁都严苛。
华丽的衣着不过是他的工具,就像骑士身着铠甲,让人敬畏不敢冒犯,但他们心中自有坚守的分寸,绝不以此逞凶横行。说白了,沈俊彬某些时候是会获得业主方的绿色通道,让他能便宜行事,但他却没为自己开辟过什么特权,不像是哪位大高层的直系亲属下基层体验生活。
他能一句话就决定自己的去留?又或是带上非本部门的什么人一同调动吗?
盛骁至今还没参加百翔系统的考核,按照规则,在明泉他有业主的钦点,是总监级职位,到了其他地方可能就得从一般的经理、主管干起。他自问有点重,沈俊彬不割肉的话,估计带不动。
而沈俊彬若是肯吃亏换来带上他,他们的关系就要引人遐想了。
怎么一辈子啊。
难道,他要像民国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富家小姐全家十几口人逃难到上海,倾慕小姐的穷小子也跟了过去,白天在码头扛沙袋,晚上悄悄私会?
等他在陌生的城市扛沙袋扛到转正,沈小姐恐怕又要迁徙……不行不行,这个比方可不敢让沈总知道。
盛骁下了夜值的当天晚上,天空下起了绵绵细细的雨,不大也不吵。
沈俊彬深夜造访,肩膀和发梢沾了细小的水滴,单手拎着一包24小时便利店购买的食材,按响了门铃。
盛骁怕他因为昨天的口供而发难——他倒不是怕沈俊彬挠的那两下,他是不舍得再让他生气了,打算提起此事就先主动忏悔,请求从宽发落。
不料沈俊彬提也没提,目光不带情丨欲,反而有些柔软地扫过他一眼,说:“今天冷,进去多穿点。”
盛骁随便套了件衣服,见沈俊彬站在空间不大的厨房中央,正无声地将衬衣袖子卷起,露出小臂,同时冷静地审视着厨房的设施,面容严峻。这副表情常见于电视机里的运动员,他们虽已准备充分,但在临场时还是身负着莫大的压力,毕竟十年磨一剑,今日试霜刃,非要技惊四座才能告慰生平。
看起来,沈总监是打算要大展身手了。
盛骁偎过去:“我吃过饭了。”
沈俊彬垂下了手,郁闷地望他一眼:“你不是才睡醒?”
“那我下午饿了嘛,饿了不得吃东西?”盛骁一脸无辜,“我叫了外卖,吃完又睡了,现在才醒。”
沈俊彬依旧面沉,不悦道:“我说了我今晚要过来。”
难得他今日心血来潮,念在盛骁平时恳求还算走心的份儿上想做顿饭。早知道盛骁吃过了他就不会拐弯去一趟便利店,算起来还能早过来半个钟头。
谁会半夜三更跑去买菜啊?他买的时候就怀疑这举动有点蠢,没想到买回来还无用武之地,顿觉自己变成了蠢的二次方,悻悻地把精心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可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亲自做饭?你要是早说,我从昨天就开始绝食了。”盛骁从背后抱住他,“但是你可以喂我点别的。我多久没吃你了?”
“……”一被他抱住,沈俊彬的眼睛蓦然睁大,抱怨变成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的击掌自赞。太难的问题他已回答不上来,只有这个掰手指头能算清的活儿还勉强可以。
他粗略一数:“一星期吧。”
“你不要骗我。”盛骁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笑,认真地跟他计较,“不止一星期吧,我怎么感觉有几个月没抱过你了?想得慌。”
沈俊彬流于形式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痒死了。你气儿都吹到我耳朵里……”
话没说完,盛骁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
厨房安静,唇舌蠕动的细小水声尽收沈俊彬耳中,这简直是拿火热的烙铁对他的人性进行残酷的拷问。他进门时还嫌地暖太热,此刻心底的反应釜骤然爆炸,全世界就属他最烫,焦灼由内而外,苦不堪言。他迫切地想和盛骁毫无阻隔地肌肤相贴,交颈缠绵,至死方休。
他微微转头,盛骁心领神会地松了口。
一股冰凉的空气抚过湿润的耳垂,沈俊彬的心脏打了个巨大的寒颤,让他的三魂七魄跟着一起抖,随即他以牙还牙,张口咬住了盛骁的唇。
两人深知彼此的节奏,互不相让,争得无聊又来劲儿。盛骁闭上眼,能呼吸到的新鲜空气不多,吻得自己也天旋地转,不分东南西北。不知何时,他们之间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活物。
那东西不言不语,一点点胀大,态度强硬地把他俩生生隔开。
盛骁揽住沈俊彬的腰,朝自己贴得更紧,任那东西硌在哪儿,气焰进一步嚣张。
沈俊彬受不了了,要往屋里走:“来吧。”
盛骁的脚从外侧一绊,把他拦腰抱了回来。
沈俊彬问:“干嘛?”
“就在这儿。”盛骁咬着他的肩膀解开了他的腰带,拉链一开,裤子就坠到了地面。
地暖虽热,可墙和操作台都是陶瓷贴片的。沈俊彬光裸的大腿一贴上去瞬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凉。”
盛骁的大手用力地揉搓着他的臀肉,带着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克制地低声喘息:“就一次。”
这三个字轻而易举卸下了沈俊彬的判断力,使他放弃了自己的民主权,别无选择地被人抬起了一条腿,蜷曲在狭窄又冰凉的台面。他上身趴了下去,腹部隔着薄薄的衬衣,也几乎贴在大理石上。
凉,但也不是不能忍。他想,就当为盛骁卧冰求鲤一回了。
盛骁掏出润滑剂——任远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