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另外圣诞活动即将上线,今年必定是丰收的一年,在明泉国际会议中心的经营史上前所未有。
沈俊彬只来了两个月,却厥功至伟——盛骁封的,不需要认可,也不接受反驳。
“好的,没问题,反正我能领多少年终奖全取决于您。”他痛快地答应,眼睛一弯,又透密似的说,“不过我过得也没那么惨——其实我攒了一点儿‘老婆本’,预支出来还是够给您买件衣服先穿着的,您看可以吗?”
圣诞节活动无论在规模还是在宣传力度上都比万圣节那次大得多。盛骁夜值期间不厌其烦地折腾所有人,一直提问到他不得不喝水润喉了才扬长而去,在园林巡视时再次“偶遇”了“路过”此处的沈总监。
沈俊彬拒绝了他的保暖提议,最后挑了一件版型良好的软呢风衣。尽管在盛骁看来,还是嫌薄。
他怀疑沈俊彬是真的不怕冷,但好歹这小子把自己包裹得比从前结实一些了,这样他们站在室外说话时他心里也能踏实一点儿。
盛骁邀功:“沈总,为保证您的会议精神落到实处,我已对各岗进行业务检查,确保每名员工能准确、热情地向客人介绍酒店圣诞活动细节。”
不知是不是穿得暖和的缘故,沈俊彬的神情也柔软了几分。他知情识趣地点头:“真是辛苦你了,盛经理,我请你吃顿饭吧。”
到了年末,各行各业都进入了创收阶段,连工商、公安、消防、卫生也来凑热闹,检查得愈发频繁。沈俊彬这些日子应付他们忙得脚不沾地,吃多少东西都不见长肉,甚至连点儿浮肿都没有,有时早晨起来,盛骁还觉得他看上去更清瘦了。
盛骁觉得这主意不错,及时又应景,他兴致盎然地问:“好,咱去哪吃?”
“我去,你哪儿也不用去。”沈俊彬微笑,在盛骁可怜兮兮的眼神里坦然自若地说道,“我明天要去几家餐厅采风,吃剩的顺便给你打包回家。”
由于某知名不具的原因,沈俊彬近来返璞归真,口味清淡,点的食物大多没动,打包起来的也远没有“吃剩”那么惨,还都是卖相良好的。
他连去了两家餐厅,等到了第三家传说中业绩遥遥领先同行的“our&ing”时,已近下午两点。
餐厅内几乎满座,用餐完毕的客人愉快地闲谈。沈俊彬扫了一眼台面就知道这家餐厅办得十分与时俱进,使用的是最近几期餐饮杂志上再度流行起来的拉丝工艺的刀叉勺,绝非宏升巷里款式保守的货色。他猜它另有分店也有可能,这是一种互不干扰的经营模式,为了迎合不同消费层次的受众,幕后老板为同一人但不对外公布,这样既能及时感知风向灵活变通,又不至于浪费心血——过时的餐具和餐厅装饰可以淘汰给下级餐厅,肥水不流外人田地二次利用。
点餐不久,waiter端来一只盘子,放在他的面前:“请慢用,沈先生。”
沈俊彬错愕了一瞬。
our&ing套用成熟的商业模式,“服务至上”的理念贯穿其中,连摆台都精准的无可挑剔,但waiter竟然将盛着拿破仑派的盘子直接放在他的正餐盘里。
餐盘底部接触桌面、人手,通常默认为污染面,两个盘子摞在一起,下面的那一个让人怎么再若无其事地使用?
甜点作为西餐里的最后一项,即便在快节奏的生活中餐厅不是严格按照这一顺序上菜的,也不应该第一个端上来。
再者,他没点拿破仑派,这东西他看一眼就饱了,有几个成年人吃得下?
最重要的是,他没结账,也没签单,waiter怎么会知道他的姓?
沈俊彬转头一看,立即拧起了眉心,比看到拿破仑派还觉得胃满。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是你?”
第56章
“看来您不是来探望我的。”男人雄厚的肌肉简直要把衣扣迸开, 手上戴着偌大一枚共济会标识的戒指,马甲领口垂下一段做旧的金色怀表链,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把自己包装得像是与餐厅格调一致的商品之一。
虽然他本人的天生品相一般, 但善用加法,一身的鸡零狗碎即便不能每个都达到“1+1”的效果, 至少也能“1+0.1”。七加八加之后的成果让人眼花缭乱,只想抱拳对他佩服地说一句人靠衣裳马靠鞍。
他不请自来, 拉开沈俊彬对面的椅子, 堂而皇之地入座:“沈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 可能已经忘了,我就是历城人吧。”
沈俊彬太阳穴突突地跳,淡淡道:“是吗?不记得了。”
男人笑了, 说:“我当然说过,我们在marbsp;polo airport落地之前。”
沈俊彬总算见识了真正的无耻之徒,微微眯眼:“你还敢说?”
男人对他的质疑不以为然,照说不误:“历城有我的老母亲,她年轻时去过一趟天津卫, 吃了十八街麻花, 听了老戏楼的评书, 一辈子都忘不了天津人说话的那个腔儿, 毕生心愿就是能住在永定河边——这些我都跟你说过。所以我高中没念完, 就去了天津打工……”
他收敛笑容,话音一低:“我什么苦都吃了, 什么罪都受了,拼死拼活地混了十三年,到头来还不如您的一句话。”
“原来你高中都没念完?我一直以为你至少高中毕业。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再说……”沈俊彬对他的颠倒是非之言嗤之以鼻,“你待不下去,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自己。”
“但是如果没有你,我可以待得好好儿的。”男人望着他,瞳孔渐渐缩成一个冷漠的点,眸子里盛着碎玻璃般的杂质,“我在天津混不下去,还赔上了所有积蓄,又因为有您的‘照应’,我到了北京也只惹了一身臭。北漂失败,其他地方我没有人脉,那就只好打道回府了。没想到我的老母亲听了我遭遇之后一病不起,感觉悬了一辈子的念想都断了,在医院躺了没几天,就这么去了。”
出于对生命的敬重,沈俊彬沉默片刻,暂时没有反驳他的话。
男人手肘支在桌面,捏了两下鼻梁,调整过情绪,又道:“沈先生既然不是来探望旧部的,也不至于跑这么老远来吃一顿饭啊。难道你来历城工作了?”
未等沈俊彬开口,他自说自话:“百翔在历城没有分店吧?不对,有一家代管店。叫……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这种没了后台关系的支持连电费都交不起,十分钟就倒闭的企业,我实在是记不清名字了。好像是叫明泉国际会议中心吧?总监是杨德瑞,行政有张忠照,粤菜淮扬菜从上什到砧板再到炉头都是他的原班人马。不错啊,历城这儿就喜欢燕鲍翅,有话说‘无鲍翅不成席’,明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