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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好像就没带手机,派出所民警给你整理了物品清单,在抽屉那。”医生最后吩咐道,“给他把床头调高点,怎么舒服怎么躺,多休息,别累着,别乱动。检查完要是没什么事儿,观察几天就早点出院,回去静养。”

    医生虽对沈俊彬忘了的事何时能想起不敢做保证,但预估了出院日期,好歹说明他的硬件损坏不太严重,这让他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他还没松到底,下一秒便骤然又提了起来——盛骁抖开卷纸,一屈膝,俯身蹲了下去!

    听声音,他可能把纸折起来垫了三四层,直接上手,将地上的呕吐物收拾进了垃圾桶里。

    沈俊彬记得自己在急诊上吐过不下十几次,消化系统内多半不剩什么东西,可即便是吐出来的是水,他也觉得让盛骁亲自收拾实在大材小用得过分了,令人惶恐。

    “护工呢?”他紧张地小声问道,“没雇个人吗?”

    “杨总雇了。”盛骁一抬头,正好平视他,微微笑说,“干嘛?你想看哥抄着手站在旁边,干看着你吐?”

    沈俊彬默然。

    那也太让人寒心了,他确实不想。

    可盛骁如此亲力亲为,他还是觉得如坐针毡,十分可怕。其实盛骁只要在旁边干干净净地站着,时不时问候一句“没事吧”、“好点了吗”,他就已经足够受用终生。

    临床的家属出去打个水、洗个碗,来回一趟慢吞吞地得花半个小时,而盛骁则利索地将垃圾打包丢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就重新还原了病房的整洁。他把自己双手洗得喷香,一抬腿坐在沈俊彬床边:“一个我还伺候不了一个你么?怎么这样看我?”

    沈俊彬摇头。

    他潜意识里感觉自己拖累了盛骁,可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他又说不上来。

    盛骁忽然俯身,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问:“你手机应该有锁吧?”

    沈俊彬:“当然有。”

    “我问你,你实话实说,让我有点准备。”盛骁一本正经地附耳低声说道,“你没有趁我睡着,拍我裸丨照的爱好吧?”

    沈俊彬:“……当然没有。”

    原本他受体力的限制和道德底线的约束没有做出这种事,现在看来是他对自己画地为牢徒设无谓之障碍了。反正在盛骁心里他离这种人似乎也没多远,改日不妨坐实了罪名。

    “啊。”盛骁听了这答案好像挺失望的,歪头看他,“那你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你的资料备份了吗?哥明天给你买个新手机。”

    “备份了。”沈俊彬刚要顺着脑海中的一个光点往下细想,突地一阵脑仁儿疼,赶忙放弃了那个光点,“总觉得有什么事,一想起来就……不痛快。”

    “那还用说?稀里糊涂被人打了,心里能痛快吗?”沈俊彬一醒,医生给他卡上“静养即可”的戳,盛骁悬着的心脚踏实地,不禁心情飞扬,顺口就调笑了两句。

    一说完他感觉自己多嘴该打,抓着沈俊彬的手连忙找补,正色安慰道:“没事了,别多想,以后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沈俊彬凝视着他,目光从他的发梢扫到冒着青的下巴,反反复复,像工匠对作品进行不厌其烦的欣赏和打磨。医生走后,病房里的光线又黯了下来,只剩床头一盏比夜灯大不了多少的小灯亮着,刚好给盛骁蒙了一层糖霜。

    沈俊彬的胸口还在疼。方才拉扯的那一下余威犹在,可能真的戳到血管或是哪个胸腔脏器了。可他看着盛骁,还是忍不住反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盛骁睁大眼看他,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沈俊彬努力地抬着眼皮,看着头顶正上方的这个人,怎么都看不够。

    这个动作不知压迫了他脑子里的哪一根神经,做得多了,引得他一阵晕眩,其程度恰好介于目眩神迷和天旋地转之间,晕得他一次过足了沉沦的瘾,又仿佛迷失了来路的旅人,身陷在这种醉生梦死的体验之中不可自拔。

    他闭上眼,谨遵医嘱,没有想太多,心里只想了四个字:盛骁没事。

    对他来说,此时此刻盛骁没事,那应该就没什么事能称得上是“事”了。

    第67章

    “沈总监, 我和胡总商量过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你申请年假,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总公司不会批, 而且还要派人来找你谈话。”第二日一早,杨总打来电话, “要是捂着不办请假的手续,后果更严重。咱们只能按病假的流程往上报了, 就说你清晨外出考察当地早餐特色, 途中不慎摔伤, 行吧?尽量降低这事儿对你考核成绩的影响。

    “好。”沈俊彬躺在床上,盛骁在一旁给他举着手机。

    又睡了一夜,他脑子已渐渐回过神来了, 只是硬件性能仍然欠佳,颇有些气虚,缓缓地说:“您不用为难,该怎么上报就怎么上报,我都明白。”

    无论是请病假还是打报告都得出示医院的相关证明, 到时是因为什么住的院一目了然, 隐瞒不报后果适得其反。

    杨德瑞道:“那就这么办。你好好休息, 等会儿我和杜总、老胡, 我们去看看你, 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盛骁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挂断电话后赶紧问:“他怎么不问你出去干什么了?”

    “可能是知道我想不起来, 懒得问了,也可能是因为……”沈俊彬虚弱的病容忽然莫名淡了几分,艰难地偏了偏头,意味深长地盯着盛骁,“杨总以为我是出去‘过夜’的。”

    他眉头轻轻一挑,复又迅速归位,不着痕迹地将体内清晨的冲动信号丢了出去。

    尽管盛骁认真起来比护工干净利索,被他扶着也比被护工搀着更省力,但对于自己像个残障人士一样被盛骁伺候,沈俊彬内心实在无福消受。盛骁越是无微不至,他越是处处惊恐,满眼绝望,要不是头真的晕得他身不由己,他早就冲出樊笼了。

    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蓝白条纹被洗得界限模糊,他行动不便,走路扶墙,连卫生间都不能自己去。女子这模样可称纤纤弱质别有韵味,但男人这样,未免就像是社会这个巨大机器的齿轮摩擦之后掉下来的渣滓,百无一用。

    此时沈俊彬刚刚睡醒不久,还喝了两口清粥,正是他自打入院以来生理和心理最为巅峰的状态。他迫不及待有所动作,以示自己根本没被这小小的病痛打倒,他富余的心思可还多得很呐。

    盛骁:“……”

    沈俊彬的猜测也不无根据,原则上外派人员离店需要上报,但酒店大门朝南开,这个规定还没达到军事化管理那么一板一眼不容置喙。都是成年人了,都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大家都常年外派,一年到头枕边空荡荡的,十分能互相理解。有些时候去向不明,只要不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