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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将计就计在摄像头的拍摄下深情演绎了一场“老太太十字路口碰瓷”的绝活儿,并依仗着自己的体重,将一张面板少说二百斤的实木餐桌撞得四脚朝天,墨水洒了满身。

    “程总!”餐厅员工反应过来,一部分将盛骁围住,更多的人呼啦一下围上程金鸣,“您怎么样了?您还好吗?快起来!”

    程金鸣拿开手,手心里见了血。

    他面目狰狞,又带着几分喜色:“报警,现在就报!都看见了,是他一进门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的!别让他跑了!给我打120!”

    “不是说不在店里吗?”盛骁拨开上前搀扶的女服务员,顶着数人拉扯的反向作用力,朝程金鸣有恃无恐甚至堪称喜上眉梢的脸又来了几拳,“没干亏心事,你会不敢见人?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程金鸣用肉厚的地方招架,唯恐盛骁停手,连连挑衅:“我干什么亏心事了?你说!给我把他说的话录下音来!我告他诽谤!”

    盛骁冷笑,一拳对着那张嘴直捣过去:“来,录!”

    警车到时,半个our&ing的一楼已是一片狼藉。盛骁十分有眼色和经验,在警察进门瞬间乖巧地举起了手,虽然不能改变他行暴的事实,但至少能给警察留下较好的第一印象。

    在企图展现“护主忠心”的人们之中,最早出手和最晚停手的人往往显得劳苦功高。有些人没有枭雄气概做程金鸣的第一个护驾之人,还在忘我地努力追求成为后者。警察则是不管谁先动手,看谁在现场不老实就铐谁,当场“咔咔”两声铐住了两个。

    “打电话找律师,我要告他故意伤害!”毛巾、湿巾和纸巾都围上来了,程金鸣坚持不让人擦他脸上的血,“叫记者来,把店里的录像发到网上,现在就叫!微博、朋友圈都转发起来,让同行看看,五星级酒店是怎么恶性竞争的!”

    他吐了一口血沫,没吐远,故意让它挂在自己的下颌,狠狠地吼道:“我等着看沈俊彬这次怎么翻身!跟我玩,他还嫩着呢!”

    尽管这“翻身”和“嫩”指的是商业层面上的意义,没人会多想,可这话从程金鸣那张嘴说出来,盛骁怎么听怎么猥琐,怎么听怎么龌龊,恶心得他想立刻命令一吨臭鸡蛋集合,把此人没顶淹了。

    这一回闹了事,这个愿望将来难以付诸行动,恐怕下次他还未靠近餐厅,程金鸣的“怕鬼敲门”系统就要通报:上次打人的那个又来啦!

    our&ing的一个员工面朝执法记录仪描述事情经过,偶有疏漏,旁人七嘴八舌地加以补充,内容基本一致,案件事实再清楚没有。盛骁从警察进门的瞬间就已罢手,始终沉默不言,消停得令警察感动,认为他愿意配合调查,于是没有对他强加管制,只有一个警察跟在他身旁,象征性地推搡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老老实实上警车。

    然而这点推搡的力量,和盛骁教训程金鸣的冲动相去甚远。

    他状似人畜无害地回了下头,瞄准了众人中心程金鸣的位置,电光石火间错开身边警官的手,后退两步,一个回肘——这一个回肘,穿过了姑娘服务员们以假乱真的眼泪,穿过了门童和厨子同仇敌忾的人墙,直击在程金鸣脸上,让他求仁得仁,俩鼻孔当场迸出了流量可观的鲜血。

    当然,下一秒,盛骁身边那位貌不惊人的警察也没闲着,二话不说亮出了手铐,“咔嗒”一声铐在他手上。

    谁都不喜欢被找麻烦,盛骁明确地知道自己是来找程金鸣麻烦的,不是找派出所麻烦的。被擒拿时他没有反抗,侧脸结结实实地和大理石收银台台面相撞,身后是程金鸣连绵不绝、鬼哭狼嚎的惨叫。

    一辆警车挤之又挤地把在场所有动过手的人全塞了进去,一锅端走。

    “刚才是我先动手的。”盛骁两手被反铐在背后,暂时和询问室的凳子连成一个整体,“但前几天他先打了我朋友,把人打成了脑震荡,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他打人,你报仇,你以为你是陈浩南啊?啊?”民警转着笔,“你没上过学吗?他打你朋友,你怎么不报警呢?嗯?”

    盛骁:“报了,在紫金派出所立的案,早晨我还去了一趟。”

    问话的民警咂了下嘴,感觉这消息不错,说不定能把两案子一并,交给紫金继续调查,这么一来很有希望影响不到他们元旦的轮休。

    他抄起电话给紫金派出所拨了过去,先是例行公事的沟通,而后聚精会神地聆听了几秒,继而夸张地“嗨”了一声,随后转变成了欢声笑语的新年问候。

    末了,民警把盛骁的手铐开了,让他来接听电话。

    紫金派出所的民警道:“早晨不是跟你说了吗?真查不着,能查早就给你查了。你说你怎么瞎作呢?你啊,抓紧赔人家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他开多少,你先答应着,具体怎么掏,那都能以后再说。你这回一点理都不占,别把自己弄进去了。听见了吧?”

    盛骁自然知晓打了人赔钱是怎么都跑不了的,但他宁可被人当孙子训,也坚决不肯痛快地松口。他心里巴不得让程金鸣哭天抢地地东奔西跑,颜面扫地地到处卖惨,多生气一会儿才好。

    说不定他多气半个小时,回头肾就气坏死了一个呢?这种小概率事件,说不准的。

    盛骁冷笑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拘他三个,拘你一个,你还赚了?”民警喝了口水润润喉,语重心长地对他晓之以理,“他是个体户,他店里的几个人是临时工,拘留不拘留对那种人来说相当无所谓。你呢,你有供职单位,你打算怎么给你单位请假?到时候你说,我请十天假到拘留所蹲蹲,你周围人怎么看你?最重要的是,只要拘了你一次,别管拘几天,这就叫留案底了。以后你出国办签证,你本人、直系亲属的政审也都是个问题。什么军校、公务员、高校教职工,想都不用想。是,你可以不考,但你不能自己不靠谱,就把你往后两三代的路都堵死了啊!”

    盛骁表现得负隅顽抗,寸步不让,僵持之中,身后的铁门一开,又进来个民警。

    “还没调解完啊?”那民警大大咧咧地拍了下手,“好,整理口供吧,不用调解了。”

    先前盘问的民警问:“怎么回事?”

    “被打那人的片子出来了,鼻梁骨断成三截,粉碎性骨折,现在就在对面验伤。”刚进屋的民警似乎对小青年之间打架斗殴的破事早已司空见惯,并且在基层工作中苦中作乐,养出了吓唬这些刺儿头的爱好,以看他们惊慌失措悔不当初为乐趣。他郑重对盛骁宣布:“你小子刑事跑不了了,直接找律师,上法院慢慢调解去吧。三年以下……嗯,你这样的,可能判个半年?”

    盛骁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