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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地自行将这一拉、一套的感觉刻进了他心里。

    等候激光刻字期间,二人坐在绿植墙后的沙发上。

    不多会儿,盛骁喝了口又热又酸的果珍,换了个坐姿,紧靠着沈俊彬的肩膀,小声问:“他开始刻了吗?怎么还没好?”

    柜姐事先告知,刻字的师傅只有一位,两个戒指前前后后得弄半个小时,推荐他们先在商场转转,或是去吃个午饭,下午再来取,但被沈俊彬严辞拒绝了。在他看来,这个等候的过程好比等待两人的第一个孩子诞生,哪有当父亲不在产房门口候着,先跑去吃饭的道理?

    他正在这儿心无旁骛地祷告平安顺利呢,谁知盛骁竟然嫌慢?还不耐烦?

    沈俊彬不禁皱眉,嫌恶地看盛骁:“你有事吗?”

    “我没事啊。”盛骁无辜地觉得这话语气也太凶了,扭过头撞上沈俊彬的目光,无由来地产生了一股求生的欲望,掏心掏肺地解释,“哦,我这不是想赶紧给你戴上吗?我心急啊,我想跟你戴一样的。”

    沈俊彬:“……”

    他轻轻一拉,盛骁就以十分留意控制自身重心的姿势靠在了他的肩上,头发顺着他的领缝儿挠他脖子的痒,像是什么动物的毛越了界。

    这家伙是什么物种,沈俊彬看不出,但他知道,盛骁一定是非常稀有的保护动物。

    轮回了几世,不常来人间,乍来一回,落在了他手里。

    沈俊彬捏捏那只热乎乎的手,蛮不讲理地心想:没机会繁衍了,继续稀有吧。

    第97章

    盛骁晚上要夜值, 俩人取了戒指回家午休。

    沈俊彬早晨的困劲儿此时已荡然无存,他只觉得这戒指怎么看怎么好,百般把玩, 放在鼻子底下闻了还嫌不够, 恨不能用牙咬一咬。

    盛骁闭眼躺在旁边,半个脑袋压在他肩上。

    二人何其熟稔, 沈俊彬光听呼吸频率就听得出来,盛骁没睡。

    十几对肋骨在体内并不是根根独立的, 盛骁下巴压在他右胸口, 对侧断了的那根多少也受点影响, 他被压得喘气微微吃痛。

    可他不想让盛骁移开,这细微的疼痛恰好真实地证明了身边这个人触手可及的存在。

    什么经理人考题,什么年会接待, 此时其他所有凡尘俗事加在一起,对沈俊彬的吸引力都不如两枚戒指来得强烈。他把手伸进被窝里左摸右探,找到盛骁的手,捏住指环,往外轻轻一撸。

    盛骁反手抓住他, 闭着眼问:“干嘛呢?”

    沈俊彬:“摘下来我看一看。”

    盛骁这才松开了手。

    两只戒指叠放在一起, 内圈相同的位置刻着“盛骁&沈俊彬”。

    当时珠宝店里管刻字的师傅例行公事地推荐了一本额外收费的英文花体字模板给他们, 盛骁优雅地接过图册, 手指轻轻捻开铜版纸翻看, 目光沉静而专注。

    沈俊彬以为他打算挑个,和名字刻在一起, 还挺期待的,于是站得玉树临风,在旁边安静等候。谁知几秒种后盛骁不动声色地就要把本子横过来看,他这才不得不伸头一瞥。

    定睛看了几眼,未等盛骁找着中外文对照,他就面带尴尬地将本子推了回去,婉拒了师傅的推荐。

    把它们译成中文,无外乎是“爱你到我死”、“海枯石也烂”之类的短句,这些话本身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沈俊彬知道,盛骁不喜欢肉麻露骨的誓词。

    他先一步拒绝,免得等盛骁问过他什么意思再开口说“不要不要”,听起来像是否定了他的告白似的,那真是泰山压顶的糟心。

    拒绝完师傅的推荐,沈俊彬神清气爽,认为自己相当有先见之明,不由得翘着尾巴抄着口袋在珠宝店踱步。

    而现在静下心再一看,这戒指内圈分明还空了一半呢,留着干嘛啊?

    客观地从面积上考虑,这点空间再刻进去一两个名字不成问题,这寓意不是给别人可乘之机吗?

    沈俊彬有一点点后悔,他心里的诸多预感天线又开始求签问卜,蠢蠢欲动。

    然而这次,他的自乱阵脚只乱了一瞬,那行小字一把按住了他。

    同样的字体,在同样的戒指里刻出的两个名字,连起来看就像一个故事。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和盛骁在一起了。

    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情愿不情愿都卡上了钢戳,他再没什么可瞻前顾后。

    他曾经梦见自己亲手做了两枚戒指,但那是以他送给盛骁为前提的。因为要送给盛骁,所以一切东西都必须稀罕、精巧,竭尽所能做到匠心独运,与众不同,最好像竹蜻蜓,插头顶能起飞,像避水珠也行,含嘴里能下海,那才能在盛骁的世界里成为特别的存在。

    而当盛骁送给他时,他才发现,其实弱水三千里他不需要太多,只取一小勺就足够。

    最普通的款式给他带来了最踏实的心安,这评价没有一丁点儿退而求其次和委曲求全的意思。工作注定了他们得常摘、常戴,万一某天不慎丢失了,他还可以悄无声息地去买只一模一样的,免得让另一枚落单。

    对他而言,这枚戒指本身如何并不重要,它的价值在于能和盛骁的凑成一对。

    就让他们佩戴着款式平凡淳朴的对戒,隐没在无数幸福的情侣之中,加入地久天长俱乐部,成为终身会员。

    沈俊彬暂时看过瘾了,拉起盛骁的手,给他戴了回去。

    盛骁很配合地伸出了手指。

    ……他仍醒着。

    昨天盛骁睡了几乎一天一夜,生理上并不缺觉。眼下明知他在看戒指,盛骁却不睁眼也不开口,是不是不想跟他说话?

    沈俊彬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总有一些事是他不能靠主观意愿控制的,比如他的身体。

    倘若他现在身强体健,能引体向上,能下河冬泳,看起来遇袭事件没对他造成丝毫影响,盛骁面对他时,心理压力也许就没这么大了。

    像现在这样,他们一个提不起精神,连话都不想说,另一个被扔在静默处也不免心情沉重,身体恐怕恢复得更慢。

    长此以往,岂不是要陷入一个彼此影响的差劲循环?

    沈俊彬无声叹了口气——最近他的运气太旺了,好得简直离奇,数个心头大患一一自行化解。可惜哪有人能一路长红?他不舍得,却也得正视盛极必衰、有得有失的道理。

    作为这个循环中有问题的零件,他想,要不,他自觉一点,寻个去处休养生息,等身体恢复了再回来?

    只要他好了,一切将重新活络,时间抹去不快的记忆,他也能扛、能挑,再来什么大风大浪都无所畏惧。

    “盛经理,”沈俊彬用指尖留恋地拨弄着盛骁耳后的头发,又把手指温柔地插进那蓬松的发间,感受着温度和触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