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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泽明看向文嘉仪,眼里潜藏着某种探询,他回答:“有过。”十七岁时他和林韵一起拍过一部校园偶像剧,十九岁时他和祝夏一起拍了电影。

    文嘉仪笑着说:“这样好,你们越熟悉对手戏越好拍,那我说说接下来的安排,档期都调整好了?”

    王莱比了个“ok”的手势,傅泽明点点头,林韵“嗯”了一声,祝夏……他现在还是学生,不需要推行程调工作,学校那边卢云波和文嘉仪已经处理好了。

    文嘉仪继续说:“这件事我之前跟你们分别说过,现在再提一遍,从明天起,你们搬到我这里来住,不能带助理,直到进组为止,可以吗?”

    没有人提出异议,这的确是文嘉仪的风格,拍摄前她总会要求演员们提前数月甚至一年推掉许多工作,然后住到她预备的环境里,做一些准备或者直接由她安排学习内容。会来拍文嘉仪的电影,自然就是默认接受这种行为。

    文嘉仪看向王莱,这一次她没有用征询的口吻,而是直接警告:“住到我这里之后,别让我看到你抽烟跟酗酒,知道吗?”

    王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哦,知道了。”

    然后是针对每个人的角色讨论与要求。文嘉仪先说起林韵要演的“吴小曦”,她给林韵一张书单,要求林韵住进来之后把书单上的书全部读完,并且每天写读书笔记。

    祝夏在旁边听着听着,觉得很有意思,文嘉仪和方戎都是导演,但两个人的风格千差万别。方戎在拍电影的时候脾气极坏,用魔王形容也不为过,但剧组的氛围算得上和谐愉快,他对演员的表演也是放松的,虽然会提出要求,但更多的部分终归要演员自己去寻找。

    文嘉仪就不同了,祝夏觉得她应该是不会生气的导演,但她的剧组气氛一定严肃又紧张。她对自己的电影有清晰到每一个细节的构想,她的剧组必须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无论演员、摄像还是化妆师……全都是仪器上的部件,每一颗螺丝要分毫不差地扭紧,每一个零件要打磨成最合适的形状,分厘之差,都是错误。

    祝夏想得正出神,忽然被身边的人拍了拍肩膀,他猛然回神,傅泽明收回了手。祝夏见其它人都盯着自己看,意识到话题应该进展到和自己相关的部分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刚刚说到哪儿了?”

    文嘉仪不在意地笑笑,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现在有多少斤?”

    祝夏想了想,答道:“上个月称了一回,六十七公斤。”

    文嘉仪仔细打量祝夏的身材,要求道:“你很健康,身材很好,但‘周雪生’应该更瘦弱,开机之前,我希望你最少瘦十五斤。”

    祝夏看过剧本,他想象中的“周雪生”的确比自己更单薄,便欣然同意:“行,开机之前我会努力减重。”

    “还有,因为‘周雪生’继承了玻璃工坊,会拍摄他做工的过程,所以祝夏需要再学习一些吹制玻璃的技法,我会请人来教你,你们四个都需要学手语。”

    “嗯。”

    “‘周雪生’是一个聋子,你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想法?”文嘉仪接着问祝夏。

    祝夏还真想过,毕竟这个角色第一个引起他兴趣的点,就是后天失聪,对“周雪生”来说,十一岁之后的世界是无声的。他的表情变得苦恼,说:“我是想模拟一下丧失听觉是什么感觉,但几个牌子的降噪耳机我都试过了,多少还是能听到一点声音。”

    文嘉仪对这个回答像是满意,她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之前订制了一副隔音耳机,效果很不错。”她早就决定好了。

    祝夏愣了一下,对文嘉仪说谢谢。

    会议结束,四人起身告辞,文嘉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

    大门关上,四人向车库走去,王莱离开前没有跟祝夏和傅泽明道别,倒是跟林韵说了句“再见”,林韵也很快离开。

    傅泽明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祝夏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车子开出小区开上公路,开车时傅泽明戴着眼镜,车里有种古怪的气氛,祝夏看了傅泽明一眼又一眼,愣是开不了口说话。

    车又开了十分钟,傅泽明终于主动开口:“你要演‘周雪生’,怎么不告诉我?”

    祝夏松了口气,立刻解释道:“我是上周第一次见文导,她说想找我演‘周雪生’,但当时没彻底定下来,我怕事情会黄就没跟你说,前天我舅从外地回来同意我签合同,这事儿才算稳,文导又说今天演员开会,我前天就也没说,我是觉得这算惊喜。”

    说到这里,他简直懊恼起来:“没想故意瞒着你,别生气。”

    前面堵车了,傅泽明踩下刹车,玻璃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停顿片刻,像往常一样笑了笑,说:“我没有生气,拿到角色是好事,恭喜你。”

    第八章

    车子开回他们住的小区,天色完全暗下来。

    祝夏忽然想到下午开会讨论“沈越”的部分,被他发呆错过了,他想问傅泽明讨论了些什么,但傅泽明开了这么久的车看起来很累,祝夏便不急着问咽下话头。

    明天要搬去文嘉仪那里,祝夏难得没有去傅泽明家睡,老老实实回自己的房子收拾行李。

    傅泽明回到家,先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文嘉仪接下来的安排。

    何雅晴听到祝夏要演“周雪生”,声音里带着惊讶:“我记得男性角色里除了‘沈越’,戏份最重的就是‘周雪生’,不少人盯着这个角色,没想到是祝夏演。”她感慨起来,“你们俩一起拍电影,我都开始期待了。”

    傅泽明倒了杯冰水,问:“我们俩一起拍电影,有什么特别的?”

    “啊?”何雅晴的那句“期待”,不过是因为知道祝夏和傅泽明关系好随口一说,只要祝夏演得不是“沈越”,她才不关心祝夏演什么。她不防傅泽明会追问,这次认真想了下才回答:“要说特别,是你们俩的对手戏有种感觉很……很难具体描述出来,《请神》我是挺早以前看的了,总之你们同时出现在画面里,会让我觉得这个画面漂亮,你自己拍的戏,应该比我更明白。”

    傅泽明没接这个话茬,换了个话题,他们又谈了一会工作,何雅晴让他好好休息,通话结束。

    浴室里水蒸气升起成为白烟,热水从头顶浇下,淋湿短发、坠下睫羽。傅泽明闭着眼,周围只剩下水声。今天在文嘉仪的住所见到祝夏和林韵,他其实想过辞演,赔违约金也好被指责不负责任也好,他终于彻底厌烦了胶着的现状,他无意赌上未来的人生,不打算向沼泽迈进。不对,应该说他无意为一个不确定的人堵上未来,不打算独自向沼泽迈进。

    他不想再看祝夏,祝夏却看到他,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