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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奖项,观众可以讨厌她,但也会知道她,光环加身让她有底气活得任性。

    明星明明是最不能任性的职业。

    林韵笑着说:“看评论还是很有意思,什么密码、日期、盗号,我猜你只是醉的时候随便按几个键,不小心就发了。”

    王莱头也不抬地刷着评论,不在意地说:“2013917,是日期,不过的确喝多了,手抖输错几个字符,不是经纪人打电话,我都不记得半夜有发微博。”

    林韵微微一怔,虽然王莱的态度随意,但内容已经涉及到一些较为私人的信息,保险起见,她应该保持沉默或者另起一个话头。

    距离让水质调的香气变得若有若无,林韵脸上自然地流露出惊讶,说:“日期这个说法被反驳地最多,因为一三年的九月好像没什么特别。”

    王莱转头看向林韵,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这让林韵莫名紧张。王莱欣赏着年轻女孩不常见的古典美貌,问:“林韵,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林韵答道:“中戏。”

    “科班出身。”王莱点点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说,“我以前是学油画的,这几年画得少手生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画一张肖像。”

    王莱不是学表演出身,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她以前学油画就没什么人知道了。林韵产生了一些好奇,她把话题接下去:“谢谢莱姐,莱姐后来怎么会来拍戏?”

    王莱想了想,笑容里有几分自嘲:“因为我运气特别好?”昨晚残存的情绪突然翻涌起来,让她有了强烈的倾诉欲,忍不住对身边的人多说了几句:“一三年我还在都灵学画,经常跟朋友去圣卡罗广场的咖啡厅,九月十七号那天——”

    九月的都灵干燥温暖,阳光洒满整个城市,王莱和女朋友常去一家咖啡厅,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座位,一边闲聊一边看着广场上来往的人群画速写。

    二十一岁的王莱漂亮得就像都灵的阳光,夺目耀眼,从玻璃窗边走过的人常常为她驻足,觉得她是玻璃框住的一副美丽画像。女友是个开朗大方的意大利美人,会对这种景象吃醋,但更多的时候是得意。

    九月十七号的下午,她们和往常一样在咖啡厅的老位子坐下,窗外走过许多人,王莱选择性地画下一些,忽然听到“咚咚”两声,是有人敲了她身边的玻璃。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她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向窗外,随即愣了一下。

    窗外是一位高个子的东方女人,有一头银白色的短发,但并不算老,打扮简约得体,说不好是三十多岁还是四十多岁,她长相普通,不过气质很好,怎么看也不该是会做出那种轻佻举动的人。

    白发女人凝神注视王莱,她的眼神是一种纯然的欣赏,让王莱几乎要觉得自己真是一副被玻璃框住没有生命的画像。片刻后,白发女人满意地笑笑,然后从店外走了进来,直奔王莱这桌。两人简短地交谈几句确定了双方的国籍,白发女人得知王莱是中国人,愉快地换了中文交流,她看着王莱的画本问:“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王莱觉得这是个怪女人,不过并不让她讨厌,她把画本递给对方。

    白发女人接过,一页页地认真翻看,最后她合上画本,对王莱说:“你以后顶多是个二流画家。”

    王莱瞬间变了脸色,她抓起手边的咖啡杯,准备泼这个神经病一脸,但白发女人很快说了下一句:“但我能让你成为一流的演员,你好,我是文嘉仪。”

    ……

    “其实我当时不关注电影导演,根本不知道谁是文嘉仪,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谁都该认识她。”王莱嗤笑一声“当时我真的觉得文嘉仪有病,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接了她的名片。”

    林韵听得入了神,忍不住赞叹:“你和文导这个见面很特别,简直像是在拍电影。”

    王莱忽然不说话了,林韵奇怪地转脸看她,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方向,林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傅泽明、方戎、祝夏正从街的另一边走过来,今天方戎兴致勃勃地要逛群罗镇,祝夏和傅泽明给他当了一上午的向导。

    林韵不知道王莱是在看谁,但王莱的目光专注又奇怪,她的声音轻不可闻:“这算什么特别?不爱你的人永远觉得你不够特别,在他们眼里,你永远是消耗品。”

    第二十一章

    年初三文嘉仪给所有人发了开工红包,表示短暂的假期结束,剧组正式开工。开工之后方戎也没走,就留在剧组里看拍戏。

    回忆的部分还剩三分之一,演员们对少年阶段的人物心理已经拿捏地很好,文嘉仪似乎相当中意祝夏,她平时在片场惜字如金,竟然称赞过祝夏两次,有一回甚至提了一句下部电影的邀约。

    片场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王莱难以置信地看向文嘉仪。

    许多导演在电影方面都会有自己的一些小癖好,比如诺兰的男主要死老婆、昆汀恋足、吴宇森避不开放鸽子、徐克喜欢拍百合……文嘉仪则不喜欢和同一个演员合作两次,迄今为止只有王莱是特例。文嘉仪邀请一个演员再次拍摄自己的电影,就是她最高的褒奖。

    祝夏本来就不经夸,这下更是特别来劲,就差在剧组里横着走。

    “老文,你有点怪啊。”方戎说。

    今天拍一场在祠堂祠祭的戏,虽然是大场面,但过程意外挺顺利,比预想中要早收工。祠堂离大宅不是很远,方戎难得没跟祝夏和傅泽明一起走当电灯泡,而是和文嘉仪同行回住处。

    文嘉仪问:“什么?”

    这几天天气正冷,方戎穿着羽绒服双手插兜,说:“你对祝夏夸过了吧。”

    “有吗?”文嘉仪说,“你觉得他演得不好?”

    方戎没这么觉得,祝夏对少年“周雪生”的处理很到位,和三年前拍《请神》的时比,可以用脱胎换骨形容。但《请神》和《吹玻璃》是不同类型的影片,他方戎和文嘉仪也是不同类型的导演。说句有自知之明的话,在调教演员方面他不如文嘉仪,他们的要求不一样,他追求故事的流畅与爽快,演员能达到八十分他就心满意足;而文嘉仪不,她近乎偏执地追求尽善尽美,就算做不到一百分,她也要让演员无限接近那个数字。

    祝夏的少年“周雪生”是好,但以文嘉仪的标准来说,也只是好而已。

    方戎皱了下眉,他隐隐觉得不安,但又说不清是哪儿不对,只好道:“算了,我提醒你,祝夏这小子可会越夸越飘。”

    文嘉仪笑了笑,用笃定的语气说:“没关系。”

    二月十九号,群罗镇下了场大雪,剧组终于能拍少年时期的雪景戏。电影里设定“沈真”的年纪最大,比“沈越”和“吴小曦”大两岁,比“周雪生”大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