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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的某个开关似的,“哇”的哭出了声。

    他的额头磕了个小口子,正汩汩地流血,顺着白嫩嫩的脸流下来,看上去有点可怖。

    杨煊一看,就知道他弟弟是被人欺负了,他握紧了拳头,瞪着一群看热闹的小男孩,大声地吼着问:“谁欺负他了?!”

    旁边立刻有人指了指那个男孩:“他把你弟弟推下去的。”

    “不是我!”那男孩辩解道,“是他自己非要——”

    他话还没说到一半,杨煊已经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冲上去就把他推得朝后踉跄了两步。还没等他站稳,杨煊又屈起胳膊,对着他的胸口用力抡过去,把他狠狠地抡到了地上。他抬起脚,正要往那男孩的身上踹,旁边的大人赶紧拉开他,说:“别打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杨煊用力挣脱那个大人的手,“我非得打死他!”

    “你弟弟额头都流血了,你快领他去医院吧,”那大人息事宁人地劝,“不然伤口感染了可不得了啊,快别打了。”

    杨煊这才不甘心地住手,牵起一旁汤君赫的手,指着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孩说:“你等着张鑫龙。”

    半大点孩子,语气倒是恶狠狠的,胸`脯被气得一起一伏,让旁边那个大人看得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他也要跳过来和自己打上一架——这孩子拳头不大,拼命的架势看上去倒是很认真。

    杨煊牵着弟弟的手,向那人道了谢,又问清楚医院的方向,便领着汤君赫朝医院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那男孩一眼。

    君赫拿着那个大人给的纸巾,捂在额头的伤口上,小声地跟在他身后啜泣。

    “疼不疼?”走了一阵,杨煊停下来,拿开君赫的手,低头看着那个小口子问。

    “有一点。”君赫说。

    杨煊朝那个小口子呼呼吹了两口气:“吹吹就不疼了,快到医院了。”

    天色已近黄昏,有些起风了。汤君赫刚刚在水里滚了一圈,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风一吹,便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寒颤。

    “你冷吗?”杨煊转头看着他问。

    “有一点,”汤君赫已经不哭了,懂事地说,“我们快走吧,走快一点就不冷了。”

    “把衣服脱下来。”杨煊扯着汤君赫身上那件湿透了的小t恤说。

    汤君赫哭过的眼睛湿乎乎的,小狗似的看着他哥,不解地问:“为什么呀?”

    杨煊也不说,只是扯着他的衣服,催他赶紧脱下来。

    汤君赫不脱,他不想光溜溜地走在大街上。

    杨煊有点急了,有些粗暴地抓着君赫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扯着自己的t恤,从头上揪了下来,套到君赫头上,说:“穿我的。”

    “那你穿什么?”君赫抓着杨煊的衣服,套到脖子上看着他问。

    “我穿你的,我热。”杨煊说着,眨眼间就把君赫的衣服套到了自己身上。

    汤君赫比他矮了一个头,衣服自然也小了不止一码,杨煊勉勉强强地穿到身上,把t恤穿成了一件露脐装,露出白花花的一截肚皮。

    汤君赫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看着他咯咯地笑个没完没了。

    “赶紧穿你的,”杨煊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塞到了自己的t恤里,又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头,凶巴巴地说,“不准笑。”

    “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汤君赫穿上了杨煊的衣服,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杨煊拉着他的手,随口说道:“我就是你亲哥。”

    到了医院之后,杨煊领着汤君赫走进大厅,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

    有年轻的护士注意到这两个穿着奇怪的孩子,走过来弯腰问:“小朋友怎么了?找人吗?”

    “我弟弟受伤了,”杨煊把汤君赫捂在额头上的手拿开,“额头磕破了。”

    “哎呀,流了这么多血,”护士看到君赫手里被血染红的纸巾,心疼道,“来来来,姐姐找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杨煊陪汤君赫走到了儿童病房,看着医生开始给他处理伤口,在一旁悄悄拉了拉那位护士的衣角,小声说:“姐姐,我没带钱,现在回去取,你能帮我看着我弟弟吗?”

    他说话像小大人似的,那护士看着有趣,点点头笑着说:“你放心去吧,你弟弟交给我好了。”

    医院离家两公里,杨煊飞快地跑回去,一秒钟也不敢多休息,到家就翻出自己的小熊存钱罐,抱着就往回跑,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

    气喘吁吁地跑回医院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风干了。君赫包扎好了伤口,坐在护士姐姐给他指定的座位上等哥哥,他有点困了,正靠着墙打瞌睡。

    护士见杨煊回来,走过来逗他:“你怎么穿这么小的衣服呀?”

    “这是他的衣服,”杨煊指了指墙角的汤君赫,“他掉水里了,衣服都湿了。姐姐,要交多少钱呀?”他把小熊存钱罐的头拧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

    “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啊,”护士看着他手上卷起来的一沓一百块,赶紧把杨煊拉到一边,“快点藏好,被别人看到了会抢走的。”

    “没人敢抢我。”杨煊天不怕地不怕地说。

    护士见他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憋着笑问:“那是你弟弟?”

    杨煊点点头。

    护士带他去交钱,路上有意逗他说:“你弟弟刚刚流了好多血,要输血的,我们这里没血了,你说怎么办呀?”

    杨煊半信半疑地回头看君赫的方向:“他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包扎好了也要输血呀,”护士一本正经地糊弄他,“你看他都没精神,在打瞌睡,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血输给你弟弟?”

    杨煊毫不犹豫地抬起胳膊说:“输吧,我有好多血,可以分他一半。”

    “骗你的。”护士捂着嘴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杨煊也不生气,纠正她:“我不可爱,我是帅气,我弟弟才可爱。”

    那天晚上,杨成川看到汤君赫额角厚厚的纱布,问清楚原因之后,他摁着杨煊的脖子,对着他的屁股,不由分说地就是一顿胖揍,一边打一边问他:“以后还去不去河边玩了?长本事了你,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还敢带你弟弟去!”

    杨煊也不说话,梗着脖子不肯掉眼泪。挨了揍之后,他晚饭也没吃两口,回到自己房间里生闷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他一走,君赫也没心情吃饭了,频频回头,心思从饭上飞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后。

    杨成川给汤君赫的碗里夹了菜说:“不管他,犯了错还吃什么饭,来君赫,我们吃我们的,多吃点。”

    汤君赫低着头嘟囔道:“不是哥哥要带我去河边的,是我非要让他带我去的。”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