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陛下解释清楚,陛下一定会信你的。”
白泽沉默了一下,幽幽反问道:“陛下,真的会信我吗?”
黑眉诧异的看着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陛下一向深明大义,怎么会不信你?”
白泽深深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是谁告诉你我杀了九婴?”
黑眉皱了皱眉头,目光闪过担忧:“不用谁告诉我。这件事整个妖族都传遍了!据说是一个小妖亲眼所见,说你在阻止九婴引发洪水,虐杀食人的过程中,不小心杀了他。”
白泽嗤笑道:“幕后人还真是了解我啊,这种事听起来真像是我做出来的。”
“是啊。”黑眉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白泽挑了挑眉毛,又恢复了懒散的坐姿,双手抱头,松松垮垮地盘腿坐在了驴背上,嬉笑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我怎么会记得清?”
看到他这副不上心的模样,黑眉就气的不打一处来,然而不论他怎么劝白泽去见陛下,白泽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直把黑眉气的挑脚,扬言再也不要管他了。不过临走时他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九婴的手下现在叫嚣着要为他报仇,你……小心一点。”
气走了好友,白泽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向来懒散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让人胆寒的锐意,如果让黑眉看到了定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两个月前,钦原在一次宴会上公然向英招约战。最后英招惨胜,而钦原由此怀恨在心,两人自此决裂。
一个半月前,商羊和呲铁摩擦加剧,私下爆发不少冲突。
一个月前,妖族内部突然多了很多对飞廉的夸赞溢美之辞。那种过分到有些肉麻的赞美着实让白泽不寒而栗,却让飞廉……飘飘欲仙。
然后便是现在。
九婴身死,凶手谣传为他。
不过短短两月,十大妖帅已经分崩离析。
白泽往日自缪聪明才智,却没料到就连他自己也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他也不由得赞叹这幕后之人手腕的高明。不动声色下就施下如此连环计,每个计谋都是针对每个妖帅的性格量身打造,幕后之人对妖帅们的性格了解之深可见一斑。
……这背后究竟是何人的手笔?
他在悬崖枯坐了一天一夜,头顶是满天星空,脚下是连绵不绝的森林。
他看着依旧光华璀璨的星空,颓然地弯下了腰。
算不出,看不透啊。
天机难测。
可是他知道,已经有哪里不一样了。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测不出,只能说有人隐瞒了天机。
一股没顶的无力和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已经入瓮,却连推手是谁都不知道。
不论这是何人的手笔,白泽都不得不承认,此人心机,谋算以及实力都在他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放弃研读星象,勉强恢复以往的冷静,开始从缩小嫌疑人范围入手。
首先,妖帅内讧,对谁有好处?
人族!
……那么此人定是人族里的高人!
白泽顿觉豁然开朗。是他拘泥于卜算,钻牛角尖了。
他只要调查人族各部落就够了。以那人的聪明才智,总会在部落里露头。他不信他找不出那个人!
想明白这一点,白泽顿觉神清气爽,萎靡的心情一扫而空。
起初是他棋差一着,被人算计。但是,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白泽咧开嘴,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兴奋笑意,脑海里是疯狂叫嚣的胜负欲。
……以天下为棋盘,你可敢一战?
※
乌云翻滚,大雨侵盆,雷霆咆哮。
维克多湿漉漉地从外面回来时,就见乐景坐在屋檐下,看着细密的雨帘怔怔出神,表情寡淡,双眸中翻滚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乐景从地球上带来的造纸术,也在城里传开了。这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纸这种东西。纸的存在大大促进了知识在部落内的普及。在乐景的提议下,部落里还设立的学校。6——12岁的小孩子在里面学习算术,文字,常识,农学,狩猎技巧等等。教材有乐景编写的,也有部落里其他人编写的。老师由部落里的有才之人轮流担任,就连城主狐,偶尔都要去讲课。
也多亏了乐景提供给种地之人的农业书籍,里面汇聚了中国几千年的农业经验,给有苏部落培养了一大批老农。所以最近部落里的种的庄稼长势见好。虽然天上太阳毒辣,但是在降雨术等法术的帮助下,地里倒是一直风调雨顺,再过几天,好多农作物就可以收了。
现在部落里按照人口,划分成了五百个村子。而公民大会的五百名代表,则是村子里的村官,任期五年,统管村子里的一切事情。那些代表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地说要搞什么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一星期前,有苏城的第一部法律也诞生了。因为就刻在部落中心的石墙上,所以也被称为石头法。
有苏城走南闯北的商人们,也带回来了许多其他部落和妖族那边的情报。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理说乐景不应该有什么烦心事才对。
维克多甩了甩毛发,慢悠悠地向他走去,在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梅花水印。
“你有心事?”维克多趴在他身旁,懒洋洋地问道。
青年轻轻回答:“算……是吧?”
“凯恩斯呢?”黑猫问:“怎么不见他?”
“我派他出去,杀了九婴,嫁祸与白泽。”乐景说:“他应该快回来了。”
“这样啊。”黑猫把下巴放在双爪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我就当一回树洞好了。”
发现乐景惊奇的目光,维克多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就当我心血来潮吧。”
乐景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轻轻抹去黑猫头顶的雨水,声音少见的有些迷茫:“我想让凯恩斯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杀戮和暴力。可是我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参与杀戮和暴力。”
拉罗什福科说过:“伪善是恶对善的致敬。”那么他的所作所为,怕是连伪善都做不到,只是纯粹冰冷的算计。
维克多容忍的任由乐景在他脑袋上动作着,满不在乎回答:“这又怎么了?这是他乐意为你做的,又不是你逼他的。”
青年在他毛发里打转的手指一顿,“而这正是问题所在。”他垂下眸,声音有些发冷,“那孩子,是全心全意相信我,全心全意崇拜我的。而我却利用了他的相信和崇拜,为了达成我的目的。”
维克多惊讶的抬起眼,正好对上青年充满自我厌弃和烦躁的双眸。
他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嗤的一声笑了:“你心变软了。”
乐景沉默了。的确,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为了他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