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他手里这本书的意义。
他迈着小短腿噔噔的跑了过去,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柜台上,出声打破了这份静谧:“这是什么书?”
乐景从思绪中回过神,瞥了一眼书皮,恍然——这是他从小洪荒位面获取的一本简要讲诉洪荒重要历史的书籍。
他如此告诉了祝夏,换来了男孩更加稀奇的眼神和疑问:“这是真的吗?”他瞄了一眼书皮,白嫩的双手扒在柜台上,看向乐景的黑眸流动着莫名的神采:“那个世界是真的存在的?”
“当然。”乐景肯定回答:“群才辈出,万类霜天竞自由,那是一个瑰丽又生机勃勃的世界。”
“自由啊……”祝夏用下巴抵着柜台,眼里的光芒一瞬间暗淡下来:“真好呢。”
“你会自由的。”乐景郑重对这个失落的男孩说:“我保证,很快的。”
祝夏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开口说道:“还有三天,就是我的九岁生日了。”
明明还是个八岁的孩子,他的目光却已经是成年人的清醒和老年人沧桑了:“我是六岁生日的那天被拉进主神空间的,马上就是我来主神空间的三周年了。”
他垂下双眸,用宛如讲诉陌生人事情冰冷语气淡淡说道:“老实说我能活到现在,是一个概率很小且不可复制的奇迹。”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凉的讽意很重的笑容:“我是一个侥幸还没有被主神修复的bug。”
男孩抬眼看向乐景,那双清冷的双眸终于漾开层层波澜,显露出主人并不像他言语和表情那样平静的内心。他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您是个说话算话的大人,对吗?”
乐景叹息着抚上和男孩柔软的黑发,许诺道:“三天后,我将给你最棒的生日礼物。”
青年眉眼柔软,低低的声音里酝酿着坚不可摧的信念:“自由。”
第107章 主神空间(4)
俞戚时从基地楼里走了出来,下意识抬头看天,却只看到一片无机制的湛蓝,和轮回副本的天空相比,格外呆板僵硬,就好像是有人用劣质颜料刷上的颜色。
在主神空间的这五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空。这天空,这小镇,都不过是主神用冰冷数据构造而成的存在罢了。
它们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不管再怎么样逼真,这里都是和现实世界截然相反的虚拟世界。
他汇入汹涌的人群,向着演武场走去。在以前演武场被各个轮回者小队用来切磋,现在它被主神选做为这次挑战赛的地点。
俞戚时是被主神强制传送回来的。因为轮回空间会举办一场挑战赛,所有轮回者们都要强制性参加。他等了三天,在死了几百人后,今天终于轮到他了。
其实就算主神不要求强制,俞戚时也会自愿参加的。
他在轮回世界挣扎了五年,也不过才攒了五万积分,远远不够返回现实世界二十万积分。
他能在这里生存五年已经是奇迹了,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少个五年。事实上,他越来越怀疑他最后能不能攒够二十万积分,回到现实世界。
所以,哪怕知道主神的考验很危险,哪怕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他都必须要去试试。
因为……妈妈还在等她。
他是独生子,他知道失独家庭有多么悲惨。特别在已经失去了爸爸后,他就是妈妈唯一的支柱了。
他不能死,也不敢死。
妈妈,我最爱的妈妈啊,请保佑我。
※
伊登。埃里克用刀布仔细擦拭着随身弯刀的刀锋,锋利的刀刃寒光凛凛,倒映出他沧桑的紫眸。
他突然想起来家里花园种的紫罗兰,每年春天,这高贵的颜色便在风中摇曳、怒放。它们幽幽的花香是妻子和孩子们的最爱。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一家四口都会坐在花园里就着花香享受早餐。
后来,他行走在无数世界的光怪陆离里,路过许许多多的花园,看过不知凡几的鲜花,却再也没见过跟家里紫罗兰一样纯净高贵的紫色。
最近,他越来越开始回忆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他叹了口气,合上刀鞘,手指轻轻抚过刀鞘上繁复的花纹,目光慢慢坚定,已经有了决意。
他把刀挂在腰间,然后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旧毛线外套穿上。这件外套是妻子爱玛给他亲手织的,这些年尽管他一直小心保存,在时光的糟蹋下,它还是不可避免的作旧了。
自从他来主神空间后,他一直没穿过这件外套了。现在他有预感,是时候穿上这件外套了。
他已经64岁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他不该奢求更多了。
他走出门,迎着清凉的晨风露出一个温柔地宛如要哭出来的笑容。
爱玛,我的灵魂会去找你的……
※
塞尔玛推开门,正好看到了默不作声低头看着脚尖的祝夏。他背着背包,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捏着肩带的手指泛白,隐隐约约可见手背上的青筋。
她的心突然感到一阵抽痛。
她蹲下身子,这个方位正好能看到男孩的表情。那双黑葡萄一样清亮的双眸此时盈满了惊惶和恐惧的水雾,男孩倔强地咬紧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立刻搂紧男孩,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道:“不怕,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男孩埋在她的脖颈前,闷闷出声,小声说道:“我没有关系的,姐姐别管我了……”他用力抓着塞尔玛的胳膊,抬起头,扯动嘴角,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和我不一样,姐姐家里有人等你的,所以姐姐一定要活着回去!”
塞尔玛虎着脸,轻轻敲了他的额头:“瞎说,你爸妈不是也在等你吗?你这样说他们听了还有多担心啊!放心,你姐姐我是很强的,护你一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祝夏垂下双眸,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骗了你,没有人在等我的。”他神情有种异样的冷漠:“我是父不详的野种,是被生母丢在孤儿院的垃圾,没有人期待我活着,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我。”
塞尔玛睁大眼睛,呆呆看着面无表情的男孩,他的双眸死气沉沉,看起来宛如一个精雕细琢没有丝毫人气的人偶。
他在周身架构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透明薄膜,这让他免于承受来自外界的恶意和攻击,同时也拒绝接受了外界的温暖和呵护。
塞尔玛用力睁大眼睛,不让那酸涩的泪意流出来。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她更加用力地搂紧男孩,告诉他:“我记得,所以我会难过。他们不疼你,我来疼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等我们回到现实世界,我会正式收养你,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
祝夏的睫毛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