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做的好吃。”
海雾哽着脖子愤怒的看着江幂,他越是硬气就显示出了他的底气越是不足,他从心里对“癞皮狗”三个字产生了一种油然而生的认同感,因此他厌恶这三个字。
他在心里确实觉得自己如同癞皮狗一般粘着池君辞,但是他不愿意在江幂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他从来都是一条怂人鱼,遇到一点儿危险挫折就跑,在海里还被比自己小好几倍的鱼追着咬尾巴,但是现在,他不想示弱,他不愿意示弱,就好像他一示弱,他就真的成了癞皮狗一样,只要他争辩他不是,那么他就不是。
或许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不是跟江幂争辩,而是跟自己的内心争辩。
江幂提出了他是癞皮狗,仿佛唤醒了他心里的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你就是癞皮狗,你赖着池君辞,你就是癞皮狗……
反反复复的提醒,他不想听,但是他那个声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因为他从内心里默认自己就是一条癞皮狗,他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
他只能争辩,他要说服自己的内心自己不是,他不是癞皮狗,他没有赖着池君辞,他之所以在池君辞的家里是因为池君辞喜欢他,他也喜欢池君辞。
江幂冷嘲热讽的看着海雾,骂了一句:“没素质。”
池君辞从卫生间的出来,由于这个座位靠近拐角处,所以他一出拐角就听到江幂在骂没素质。
他心里疑惑,江幂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她在跟一条鱼讲素质,那跟给蚂蚁上高数有区别吗?
他微笑着走过去说着:“你怎么回来了?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他不经意间瞥到海雾吃牛排的盘子,牛排与意面全部都被泡在水里,池君辞淡淡的看向江幂问着:“是你弄得吗?”
江幂微笑着:“不是。”
“那是谁?”池君辞问着。
“是他自己。”江幂说。
“不是。”海雾争辩:“是她倒的。”
江幂淡淡看向海雾:“你不能自己不想吃了倒进白开水,你就这样来诬陷我?”
池君辞淡淡笑了,眼神闪现一丝不悦,他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小时候有他父母捧着,长大之后有他哥哥捧着,他从来不会低头,因此他一旦不高兴就会表现出来。
他看着海雾那受伤的眼神就难受,他总觉得海雾不是一条人鱼,而是妖精,是那种委屈巴巴又能勾人的妖精,他害怕他受伤,害怕他难过,更害怕海雾用这种受伤的眼神看着他。
他说着:“海雾吃东西从来连一粒米都不会剩下,他那么爱吃意面,怎么可能剩下这么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海雾从来不对我撒谎。江幂,我就这盘牛排意面郑重的问你:请问素质是什么?”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出国留学的高材生竟然对一个不认识字的人鱼说素质?一个高材生做出没素质的事情却天天将素质挂在嘴边上……
江幂想要辩解:“我……”
池君辞立刻将她打断微笑着:“海雾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他又怎么得罪你了,在这里我替他向您道歉,请您以后也别针对他了,海雾,我们走。”
池君辞伸手去拽海雾,海雾连忙拿起自己的背包朝着外面走去。
“城东那块楼盘你不想要了吗?”江幂忽然喊住池君辞。
池君辞转过身来冷笑着:“那块楼盘我确实很想要,但是没了那块楼盘我也不是活不下去,如果你真的想谈生意,那么就不是来这种华而不实的餐厅,更不会刻意去针对海雾。江幂,你那么多年的心思我知道,只是我想说的是,你的心思用错了地方,我们之间有的只是同窗之宜,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也对联姻没有任何兴趣,我池家如果要靠着联姻才能交换到利益,那么chi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呵,同窗之宜?江幂看着池君辞的背影笑出了泪。
海雾上了车后一直闷声闷气的,池君辞有一丝疑惑,之前的海雾总是喜欢看着窗外天南海北的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总是会问为什么路边那么人在等红绿灯,他会问为什么路边还有人捡瓶子,他也会问红绿灯是怎么变化的……千奇百怪,应有尽有,没有他问不出来的弱智问题,他就是个话痨,寂寞了二十多年,有一天学会了人话,他仿佛要把二十年的话一次性补全,但是现在的海雾却一声不吭,微微低着头,仿佛很不开心。
他不知地江幂跟海雾说了什么,海雾这样不开心。
他不喜欢海雾不开心。
他淡淡的问着海雾说着:“江幂惹你不高兴了?”
海雾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幂,反正因为江幂说的话他不高兴了,或许江幂的话只是一个□□。
“她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池君辞笑着。
这条又怂又傻的人鱼一般不会闹脾气,但是一旦闹脾气就会很难哄回来。
海雾不知道江幂哪句话惹他不开心,他心里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不开心。他微微低着头,靠着靠垫,手指在互相打圈圈。
他踌躇良久,淡淡问着池君辞:“你会结婚吗?你们人类是不是都会结婚?”
池君辞被这个问题难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问题,也从来没想到要结婚。
今天突然被海雾这么问起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见池君辞半天不回答,小人鱼伤心的低下头,小池每次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或者很为难的时候就沉默。
人鱼很怂,也很蠢,但是他知道池君辞对这个问题很为难,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沉默,沉默也代表着一种可能,一种他会结婚的可能。
他脑回路不好,但是有些问题只要他愿意想,他就能想明白。
他不知不觉的滑出两行泪,泪落在腿上变成了晶莹的珍珠。
他哽咽着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他不想跟池君辞说话了。
这并不代表着他生气,这代表着他很伤心。
他不想池君辞跟别人重新组合一个家庭,也不想结婚后池君辞的世界里没有他,而他要回到黑漆漆的大海。
寂寞孤独了二十年,他不想再回到黑漆漆的大海,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连说话的东西都没有,寂寞得大海都在哭泣。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不懂结婚是什么意思,甚至不懂结婚的涵义,他只知道结婚了,池君辞就会跟另外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他就要从池君辞的世界里消失。
他不想消失,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池君辞刚要开口安慰,车已经到了别墅的楼下。
他还没说出口,海雾打开门就走了,一点儿也没有等他的意思。
海雾郁闷的走到别墅里,陆阳川迎面上来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