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也不要忘记我,要一辈子记得我。”
池君辞又点了一下头。
海雾指着自己写好的“猪头”两字,哭得肝肠寸断:“我要把我的名字写在你的床头,就算我死了,你每次看看床头,你还能记得我,也就不会忘了我。”
他很执拗,他没有那么大的道理,他想要池君辞记得他一辈子,就算是死了,他也希望池君辞的生命里有他。
他说完就从自己的臭袜子里掏出好多张小钱钱,一边哭一边说遗言:“这是我的私房钱,挺多的,给你,我都舍不得买辣条吃,呜呜呜……”
池君辞看着一堆钱,这人鱼竟然也学会藏私房钱了,看着那一块、五块、五十块、一百块的票子,这一叠起码得有一两千,海雾应该是存了很久的。
“你怎么了?海雾!”池君辞问着。
海雾指着头上的那个发炎长了脓包的额头:“感染了,我要死了。”
☆、奥特曼与怪兽
发炎?会死?
池君辞一如往常那样无语,他本想张口告诉海雾实情,却恶趣味的想逗海雾哭。
他觉得海雾哭得时候特别可爱。
他坐在床头,看着海雾伤心欲绝的哭着,时不时的抽了抽鼻子,一句句的说着自己的“遗言”。
海雾将自己那巨额“遗产”连同臭袜子一起交到池君辞手上,转身拿过床头的灰太狼存钱罐,一起交给池君辞,这是他全部的“遗产”,加起来有三千多。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那“半生积蓄”,这可以买多少包辣条。
池君辞温柔的把海雾的手拉过来笑了:“哭够了吗?”
海雾吸了吸鼻子,鼻子尖红红的,双眼泪汪汪,眼边泛红起了层水雾。
池君辞把海雾拉进自己的怀里笑了:“下午让阳川哥带你去医院买点儿药,吃了药把脓包消下去就好了,不会死的。”
海雾刚刚还在悲伤,现在被池君辞这么一说,眼神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真的吗?”
池君辞点头:“真的。”
海雾一听完,哭得更伤心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完。
人生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活着,钱没了。(小品不差钱)
刚刚海雾把这两个艰难的心里路程都经理了一遍。
他眼巴巴的看着池君辞把他一袜子的钱跟灰太狼存钱罐拿走了。
下午的时候,陆阳川正好要体检,顺带把海雾拉到医院里去给他头上的那个大脓包消炎买药。
陆阳川在医院里遇到自己的老同学,两个人一交谈就到了晚上,两人开车回家的时候却已经华灯初上、夜色深沉。
车在拐进别墅群的路上抛锚了,陆阳川打电话让人来拖车,海雾在蹲在路边无聊的堆石子。
这个时候,有两个喝醉酒的杀马特走了过来,一脚踹过去,海雾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石子被踹得七零八落,四散开来。
海雾抬头看了两个醉酒的杀马特一眼。
两个人被海雾这埋怨又委屈的眼神刺激得“噗嗤”一笑,其中一个人手上纹满了纹身,伸出手去捏住了海雾的下巴说着:“看什么看?好看吗?”
海雾被男人喇叭大的声音吓得一愣,连忙低下头默不作声,继续堆石子。
两个男人见他默不作声好欺负的样子,在海雾的面前蹲了下来,把手摸向海雾的胸口:“兄弟,哥们儿晚上出来没带钱,借我两钱花花。”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被夜风一吹,酒味四散弥漫,海雾强忍住不适微微的埋着头,不敢跟这两个凶巴巴的人类说话。
两个男人仿佛很满意海雾的懦弱与胆小,他们醉酒之后脑子一片混沌,此刻需要一个人供他们发泄,海雾无疑是最好的,他胆小懦弱,不敢与人说话,欺负弱小让他们觉得很爽。
两个男人动手动脚说着:“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海雾一动不动,他声若蚊蝇:“我没有。”
两个人扯着他摸了摸半天从他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张结婚证。
假的结婚证,花纹挺漂亮,做工很精细。
可还是假的。
海雾上午的时候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于是将结婚证放在自己的身上,想着死了也要带着。
下午去医院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现在还带在身上。
陆阳川刚打完电话让人来拖车,就看到海雾被两个男人缠上了,他连忙冲了上去挡在海雾的面前对着两个醉酒的人说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还给我。”海雾脸憋得通红去抢自己的结婚证。
两个男人使劲一推,海雾一下子摔在地上,手肘蹭破了一大块儿皮,他疼得只皱眉,可是眼睛依然没有离开自己的结婚证。
陆阳川见状,连忙扶起海雾,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给两个醉汉说着:“这点儿钱两位大哥买点儿酒喝,消消火,我弟弟太小还不懂事儿,劳烦两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把那东西给他可以吗?不值钱,就是他买的玩意儿……”
两个醉汉将陆阳川使劲一推,陆阳川被推得一个踉跄,两个人走向海雾,不由得好笑,海雾想要反抗他们却不敢反抗他们,让这两个醉汉觉得这种可怜的眼神很刺激。
两人将结婚证在海雾的面前晃了晃,戏谑说着:“想要啊?”
海雾刚伸出手去拿结婚证,那个人随手一撕,结婚证在海雾的面前被撕成了两半,纸张一张张的飘散在夜风中,在海雾的脚边打转,始终不肯离去。
海雾连忙伸手去捡地上的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那个手臂上纹着狼头的人一脚踩在海雾的手上,碾得海雾疼得直皱眉。
陆阳川连忙推开两个人,摸了摸海雾被踩红的手问着:“没事吧?海雾?”
海雾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真的,原来是假的。”其中一个人一脚踩在结婚证上,用黏着垃圾的鞋底碾了碾。
海雾不知不觉眼里滑了两行泪,泪落成珠,颗颗温润。
他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愤怒,不甘,憎恨。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愤怒,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想把这两个人杀死。
他的声音是可以杀死一切生物的,只要他冲着他们尖叫,他们就死了,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将陆阳川挡在身后,仰起头,“啊——”
他放肆的冲着两个癫狂醉酒的人狂叫,仿佛在用他的生命尖叫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恨意满满的想要杀人。
两个人瞬间仿佛被谁扼住了咽喉,脸上冷汗潺潺,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眼珠子凸出,痛苦的在地上嚎叫着。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他们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说着什么,脸上流出遗憾、恐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