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视物的眼。
可是陆离是个人类,这么黑的地方,他如果不拉着费云扬可能一步也不敢迈。
“叮——”费云扬从口袋里变出两个打火机,擦亮一个,将另一个递给陆离。
火光亮起来的时候陆离一眼就看见了离大门不远的沙发,和似曾相识的地毯。
费云扬有些尴尬地别开眼去。
陆离拿着光源四处走动,最后回到费云扬身边,叹了一口气。
费云扬握紧了他垂在一侧的手。
“这里和三楼的格局一模一样。”
“嗯。”
“费云扬,这里才是你真正的房间吧?”
费云扬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向大床,将打火机搁在床头柜上,人深深陷在床上。
“只有中弹的那几天怕被你发现所以住在楼上,其他的晚上我都睡在这里。”昏暗中费云扬望着天。
陆离在他身边躺下来。
“血族不是睡在棺材里?”
“普通的房间才需要棺材遮蔽光源,这里深入地下,不需要棺材。”
见陆离不明白,他继续解释道:“血族需要纯粹的黑暗,类似充电,那样第二天才能面对阳光。魂力越是弱小,就需要吞噬越多的黑暗。”
陆离躺着,往上数四层,同样的位置,就是自己常睡的大床。在卫星地图上,两点几乎重合,可是他与费云扬曾经隔了那么远,那是光明与黑暗的距离。
他们俩,一个害怕黑暗,一个畏惧光明,所以兜兜转转了那么久。
搬过来最初的日子里,费云扬每夜借口守着迷途而离开,陆离心有疑惑却没问,他以为费云扬只是借口避开和他同居,只是…不喜欢他。
“我整夜整夜地想抱着你睡。”费云扬说,“最多的夜里,我上去看了你五次,一转身就开始怀念。”
“离离,我是如此爱你。我变成人类陪你可好?”
陆离对上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满希冀的眸子。
“我进化了,醒过来以后觉得自己的力量强大了很多,既然你曾经成功过,我也许可以试试。”
陆离轻笑。
他想重回血族,而费云扬想变成人类,命运如此弄人。
第53章 激怒
纯黑的环境中只有两朵火焰花投在屋顶、墙壁,一切都显得朦胧虚幻,陆离长久地望着费云扬。
“可我觉得几十年远远不够。”陆离说。
费云扬的目光黯淡下来。
“而且,你不能对血族这么不负责任。”陆离自嘲地笑了笑,也许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费云扬疲惫地闭上眼。
“费,今晚我们在这里睡吧?”陆离提议,与前文毫无关联的提议。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做噩梦,但是费云扬就在自己身边,再黑又怎样?他不过是想陪陪费云扬,就当提前适应了。
费云扬挥了挥手,两个打火机灭了,腾起一阵烟雾。
就在黑暗袭来的那一刹那,陆离心脏剧烈跳动,一种危险感油然而生。
陆离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他的侧颈动脉汩汩跳动,血流从皮肤下面奔涌而过,而一双尖牙就抵在那里,带来令人颤栗的刺痛。
“咚——咚——”
是谁的心跳,如此剧烈。
陆离汗毛倒竖,浑身皮肤冒出了细小的颗粒。
“离离觉得几十年不够?”费云扬诡异地怪笑,“几十年不够?!!”
“我倒觉得够了…”他忽而放缓了声音。
“没有你的日子,多活一天我都觉得是煎熬。”
最后,他赌气地松开陆离,瑟缩在床角,小声呜咽:“你不过仗着我喜欢你…”
“你抛弃了我,却还要我为你的后代负责…”
“那你要怎样?”陆离淡淡地问,“我让你咬,你自己不肯咬。”
费云扬嘶吼一声,陆离闭了闭眼。
“别…别逼我…我不想变成德科拉…”费云扬痛苦地呻/吟。
陆离想,你怎么可能会变成德科拉。我又不是海伦娜,那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费…”陆离叹息,声音悲悯。
费云扬浑身一震。
“长…长亲?”
“哦?原来他是这个调调吗?”
费云扬咬牙。
陆离不屑地撇撇嘴,心里有些酸,于是换了语调,干脆地说道:“你要是敢变成人类,我就让贺无忧咬我。”
费云扬:…
陆离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居然觉得心情很愉悦,前所未有的愉悦。
哦,多么恶劣的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孜孜不倦地致力于激怒费云扬,或许…
哦,对了,就是希望他这样,希望他暂时抛弃那个叫“克制”的诅咒。
因为那种克制是费云扬忠诚于saintley的证据,而不是忠诚于他陆离。
陆离为此不爽很久了。
腰带崩断,衣裤被褪下,按在自己身上的是那双熟悉的手,那双手只因为自己而染上温度,只因自己而失去理智。
陆离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会生出如此巨大的独占欲。
他轻咛一声,摸索着环住费云扬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如果,如果我失控了,你要逃,知道吗,要快点逃…”费云扬用最后的一点理智艰难地说。
他的眸子闪着幽暗的光,很美。
回答他的,是陆离放肆又勾人的笑靥。
……
陆离终于知道了禁欲两千年的老处男有多可怕了,嗯…禁欲两千年的血族老处男更可怕,因为他不仅有魔法棒,还有小尖牙。
脖子和手腕无可避免地被咬了,留着两对尖牙留下的窟窿,血迹早已被吸吮舔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一处不疼。
陆离茫然地看着天,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作孽了。
在纯粹的黑暗中,整个世界都是那一个人,没有任何干扰,看到的触到的闻到的听到的,只有他。
现在安静下来,好像心跳都是在为他而动。
费云扬没有失控,就算失控了陆离也不会逃,因为十有八/九是逃不掉的。
还好,就像费云扬自己说的,只是被咬不会就此变成血族同类。
可是费云扬的抵死忍耐也深深刻在他的脑中,勒紧他的双手剧烈颤抖,似乎极力忍耐才拔/出了那一对尖牙。
被咬的触感很熟悉,就像被螃蟹的钳子夹了,但又有点不一样,速度很快,最后湿热覆盖了疼痛,舌苔上有细密的倒刺,将伤口舔得干干净净。陆离像又一次被带进高潮,连叫也叫不出来,只有伸长脖子,无止尽地颤栗。
陆离有些明白为什么很多血族会对自己的长亲或子嗣生出旖旎之情了,因为单是被咬的感受都如此怪异,就像…就像,另一种形式的交欢,转化肯定更甚,这么一想,他的下/身又有些蠢蠢欲动。
陆离摇头甩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靠在床头浑身酸软,但身上是干爽的,费云扬替他擦拭干净身上的各种液体,换上自己的睡衣,抱着他,似乎又是一阵意动。
陆离试探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哪里肯再任他摧残。
“很困…”陆离小声说。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