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方泽立马从地上蹦起,风吹了过来,沙尘弥漫,双眼似乎有些饥不择食,吃了满眼的沙子,霎时便泪流满面。他两指捻住自己的风衣抖了抖,尘土飞扬,于是嫌弃的放下了手指,甩了甩黏在手上的灰尘。
方泽眯着被沙迷了的眼环视了一周,挖掘机、搅拌机、满地的钢筋、还有一袋又一袋的水泥……这不是工地的标配吗?他明明赶着去见秦允的,怎么一睁眼就到这来了?难道被绑架了,哪个国家来的绑匪会把人绑来工地搬砖的!
方泽无奈看时间,一抬手,这据说可耐海底高压的手表竟然停了,他伸进兜里拿出手机,手机也黑屏了。怎么按都毫无反应,他丧气地把手机塞回兜里。看着这遍布沙尘的工地,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鞋底与滚烫的土地亲亲我我,而他形单影只孤身一人。
视线被沙尘阻隔了,只能隐约看见有座大楼的影子,方泽加快了步伐。阳光炽热,嘴唇越来越干涩,喉咙似乎要冒烟,方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吃了满口的沙子,他顾不得嫌弃,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
大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方泽晒得晕头转向,他刚走过一个沙堆,竟发现这背后有个屋子。
一个人拎着水杯走了出来,方泽的双眼死死咬住了那人手上的水杯,半刻也不想松开。
“埃?方泽?是你!你终于来了?”那人似乎很高兴,率先张口问。
方泽脑袋晕晕,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他目光上移,右手轻触太阳穴摇了摇头,从脑海中抽出了关于此人的记忆,“程文……学长?”
学长身着灰色的衣服,一双细眯眼,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看不见。他身形颀长,瘦的和钢筋似的,和这工地倒是意外的搭配。可能多数时候都待在屋里,看起来整洁清爽。
“真庆幸啊!你还记得我!”程文脸上某种忧伤的情绪一闪而过,见他灰头土脸,弯腰伸出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进来坐坐吧,喝杯水凉快凉快。”
方泽从口袋里拿出了湿巾,撕开擦了擦脸,直到脸上灰尘擦得差不多了,才擦了擦手,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十分简洁,办公桌和一个饮水机相依为命,除此以外,再无他物。桌上放了层层叠叠地图纸,看起来很杂乱。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程文小跑着去接了杯水,贴心的选了制冷过的。
“谢谢学长,对了,学长你怎么在这啊?”一口冰水下去,凉意从喉咙渗入五脏六腑,方泽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程文正在给自己接水,他接水的动作一顿,“毕业后就来这了。”
方泽一拍脑袋,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学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今天赶着去约会呢!”
程文既没看手表,也没看手机,随口答道:“下午两点。”
“完了完了,我的秦允啊!”
方泽捂住了眼睛,满脸难受,全然没注意到程文听见“秦允”两个字时的瑟缩。
“算了,都错过约会了,难受也没用,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去了”方泽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端详着这个屋子,觉得很奇怪,分明是有人的,为什么一个凳子也没有?
方泽又看向了桌子,只见桌上放满了图纸,他走了过去,“学长,你这图纸是?”
程文用羡慕的眼光望着他,听见这话,走到了桌旁,小心地摊开图纸,仔仔细细地弄平图纸的边角,“这些都是设计图,可惜我能力不够……只能作废了。
方泽看着桌上这数以百记的图纸,咽了咽口水,嘴张了又张,吐出了几个字,“这些……都是作废的?”
程文不舍地摸了摸图纸,还是将它放在了桌上,扯了扯嘴角,“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怎么突然过来了。”
方泽伸出手摸了摸桌上的图纸,旋即换上微笑,看着程文,“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学长我是一觉睡醒就到这来的。”
程文僵硬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奇怪的,这地方多好啊。”他走离了桌子,看向了窗外,屋外黄沙漫天,可他似乎在看什么美妙的风景一般,笑了起来。
程文回过头,看着方泽,叹了口气,“我一直有个愿望,我希望我能创造出比西城更好的城市。”
方泽看着屋外的黄沙不明所以,“学长你一定可以的。”
程文笑了笑,可这笑容却带上了苦涩,“方泽,我没有机会了。”
方泽愣了一下,“怎么会呢,学长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程文却没再说些什么。
方泽感受着这诡异的气氛,“那学长有兴趣给我讲讲这些图纸吗?”
程文似乎突然又恢复了正常,他快步走向了桌子,把桌上的一众图纸推到一边,拿出一张图纸解释起来,“你看这儿,这座城市的整体架构都在这了,这块是……除了能源问题,其他问题均能完美解决,能源问题每几年就经历一次,暂时没找到可替代的永恒能源,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找到的!”
方泽看不懂,听得一知半解,却不想打击学长的积极性,于是摸着图纸,点了点头,“放心吧学长,能源嘛,总能找到的,时间问题罢了。”
程文又沉默了。
方泽总觉得这个学长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就随口问了句,“学长,学校里的豆花甜的还是咸的?”
这本是一个很随意的问题,可似乎难住了程文。程文皱紧了眉头,努力地想从记忆中翻出相关的记忆,可他失败了,“可能……可能是咸的吧。”
方泽听到答案心中“咯嗒”一下,学校里,没卖豆花,“哈哈哈学长果然对学校的东西记忆深刻呢!”
程文却没笑出来,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张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方泽见凉也乘了,水也喝了,学长也怪怪的,于是开口,“学长,天色也不早了,我赶着去向秦允解释,就先走了。”
程文扯起了嘴角,去办公桌抽屉里摸出了钥匙,回头对他说了句,“你在这等我就行,我开车送你出去。”
不一会儿屋外就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方泽迈出了屋子,车后黄沙漫天,就像沙尘暴袭城似的,方泽看见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屋外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他打开车门跨进了副驾驶,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