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怯怯。
耿冠南打开烟盒,点了烟吸一口,那双薄凉深沉的眸子透过烟雾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
“我来这抽根烟,透透气。”
一股子寒意从背脊爬起,这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道,“啊,正好,我们已经抽完了,耿总您慢慢抽。”
“嗯,”耿冠南用鼻音同意了,两人对他点了一下头,而后转身离开,耿冠南却又似漫不经心地加了句,“下不为例。”
两人脚步一顿,声音也不由得弱了好几度,转身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耿总,不会有下次了。”
烟雾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一根烟很快就在耿冠南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变短,他在阳台上的烟灰盒里按灭了烟头,理了理衣裳,身上的烟味淡了不少后,又重新走进了婚宴大厅。
父死子继,如果,从一开始荣加纯的目标真的就是自己呢?
想勾引他的人很多,但手段这么迂回的,荣加纯还是第一个。
那两人随口猜测的几句话让耿冠南原本对荣加纯已经放下不少的戒备心又提起来,但转念一想,只要目标是他,那么一切也都好掌握了。
他满腹疑思的进入大厅,婚宴已经进行到末尾,厅里拍照的摄像师傅建议拍一张耿家父子和荣加纯的合照,耿天忠欣然同意,拍拍荣加纯的肩膀,
“加纯,你去把冠南叫来,我们三个拍张合照。”
“...好。”
荣加纯知道耿天忠是好意,想让他同耿冠南多接触,荣加纯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见耿冠南正从厅外走进来,男人似乎在想事情,半低着头,没有发现从侧方向他走来的荣加纯,无奈之下,荣加纯只好伸手拉住了自己名义上的继子。
手肘处的拉力使耿冠南停下脚步,侧身自胳膊上拉住自己西服的细白手指一直顺势上望,直到看到荣加纯的脸,问,
“怎么了?”
“耿...先生,董事长说,一起照个合照。”
荣加纯没过多和耿冠南接触过,“耿先生”这个称谓还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的比较得体的称谓,耿冠南并没有过多留意对方对他的称呼,反而盯着自己手肘处被扯皱了的西服看了几秒,而此时荣加纯的手早已松开。
耿冠南理了理西装袖口,道,“好。”
那边的耿天忠和摄像师早已做好准备,两人来了后一左一右站在耿天忠旁边,照相师照了一张,满意地点点头,但却建议到,
“荣公子可以和耿董事长更亲密些,那样照出来效果可能更好。”
其实摄像师真正想说的是,如果荣加纯和耿天忠站得太生疏,外人看来,似乎他和耿冠南才是今日的新人,中间站的却是公公。
荣加纯依言向耿天忠方向靠近一些,摄像师觉得不够,荣加纯又挪了一些,那人还是不满意,耿冠南不喜他这么磨磨蹭蹭,直接道,
“你挽住父亲的胳膊。”
又是不容许人拒绝的口吻,荣加纯往耿冠南那边而看了一眼,没说话,却照着做了,耿冠南没收到他的眼神,他为了显示和耿天忠的亲密,也将手绕过耿天忠的背,轻轻攀住了老爷子的肩,摄像师按快门的时候,荣加纯无师自通,竟然主动将头向耿天忠肩膀处偏了半分,将自己的头虚虚地依偎在老爷子的肩上,不长不短的发尾却正好扫到耿冠南的手背,微痒的触感叫耿冠南顿时警觉丛生,等照片照完了他立即偏头去捕捉荣加纯的表情,但见对方正大大方方地扶着老爷子一起去看刚才照的照片,根本没留意他。
难道是他想多了?
耿冠南用拇指蹭了蹭方才被头发触到的那块皮肤,眼睛却望向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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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怀疑荣加纯有利用耿天忠引诱自己的嫌疑,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对荣加纯避而远之,是以婚宴之后,如没有必要耿冠南就尽量避免回凤凰岸,但老天似乎并不愿遂耿冠南的心意。
一天下午,刚刚从会议室开完会出来的耿冠南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这个家指的是耿天忠所在的凤凰岸。
电话是家里的佣人打的,说是耿天忠血压突然升高,又犯了心脏病,还好家里人发现及时,几个专门的看护给老爷子吃了药,随后又叫去了家庭医生,现在已经没事了。
耿冠南一边听,一边紧皱着眉头用手示意站在旁边的秘书乔骍去备车,又问道,
“荣加纯现在在家吗?”
“额...”那边似乎反应了一下才记起耿冠南说的是谁,现在家里都称荣加纯为夫人,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夫人今天早上就去了学校,刚才打了电话,没人接。”
“好,”耿冠南已经进了电梯,按亮了负一层的按钮,“你马上把他的电话给我,我来打。”
“好,好的,先生这是要回来了吗?”
“嗯,”谈话间负一层已经到了,司机几乎是将车停在了电梯口,一起跟着下楼的乔骍为男人打开车门,“到家了再说,我挂了。”
坐进了车里,耿冠南交待乔骍将下午的事宜推后,乔骍表示知道。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公路,耿冠南让司机先去一趟b大,等佣人把荣加纯的电话号码发过来后,耿冠南立即打了过去,原以为也会没有人接,谁知对方却一下就接起来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电话里荣加纯的声音有些喘,还有窸窸窣窣的杂音,动静很大,像是衣服的摩擦声。
耿冠南不悦地皱起眉头,虽然对方根本看不到,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在学校,
“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耿先生啊...我现在在学校,家里的阿姨发短信说董事长心脏病犯了,抱歉我刚刚在上课,电话和短信都没收到,现在正要赶回去,我马上去打车。”
“不必了,我就在b大的正门等你,你赶快出来,”耿冠南抬手看了看表,“我应该还有五分钟到。”
“好的,我马上就到。”
“好。”
挂断电话几分钟后,耿冠南的车就停到了b大的校门口。
b大是百年老校,底蕴深,房子也破,连正大门的铁门上都锈迹斑斑,门口来来往往穿梭着许多年轻的大学生,但耿冠南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荣加纯。
青年上身穿着白t恤,下身是较宽松的九分裤,露着一截脚踝,头发有些湿,焦急地在校门口左顾右盼,惹得周围人纷纷瞩目,这还是耿冠南第一次见到荣加纯焦急失措的样子,还是因为他的父亲。
这么一想最开始因荣加纯没能及时接电话而升起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
司机将车驶到荣加纯面前,按了两下喇叭,荣加纯听见了,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