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自然会消失,如此一说耿天忠才算放下心来,但从那以后也甚少在荣加纯面前提及唐楚。
去花海看花的那天,耿天忠特意问了荣加纯要不要一起去,荣加纯本还带着些小期待,但当他一双含着雀跃的眸子对上耿冠南略显冷淡的眼神时,那点期待彻底落空了,荣加纯垂了眼眸,他心里有气,眼里有委屈。
耿冠南这人绝情得很,他在意你时对你有多好,疏离你时对你就有多狠心。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耿冠南一个人去了花海,他离开时,把单反忘在了听风阁,耿冠南喜爱摄影,荣加纯看着那相机想了想还是让司机开车追上了耿冠南,他把相机递给耿冠南时,耿冠南只说了一句谢谢,其余的话一句也没多说,这一次,这一刻,荣加纯心里的郁积达到了顶点,可他是那种很少会主动表露自己负面情绪的人,有了委屈和难受也自己吞,他几乎是红着眼尾说着祝福耿冠南玩得开心的话,他看见耿冠南眼里有一丝动摇,可最后男人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是两人在黄金台的最后一次碰面,但那天晚上荣加纯却收到了一束花。
周围一圈黑郁金香,中间一朵白的郁金香,一共九十九朵,送花的工作人员说,这花是耿冠南特地送给荣加纯的,花上还附了一张卡片,卡片上是耿冠南遒劲的字迹:为报小妈今日送相机的情意,特地送花一束,聊表心意。
黑郁金香花语神秘高贵,白郁金香花语纯洁无瑕,也不知耿冠南送这样一束花给荣加纯是无意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但故意也好,巧合也罢,荣加纯自身,的确是如这一束郁金香一样,神秘高贵而灵魂洁白。
耿冠南飞去欧洲出差,一去就是半个月,时间已经进入了夏末,a市也不再炎热,耿天忠和荣加纯在耿冠南离开几天后也坐私人飞机回了凤凰岸,耿冠南回家的那一天,荣加纯刚好带着折耳猫茵茵配种回来。
据家里的老佣人说,耿天忠最喜欢茵茵这种折耳猫,年轻时就开始养着了,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养过多少只了,荣加纯曾经好奇地问过耿天忠为什么独独钟情于苏格兰折耳猫,耿天忠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了有一个故人最喜欢这种猫咪。
耿天忠谈起这个故人时,眼里有光,荣加纯透过这光好似能看见耿天忠的过往,他知道此‘故人’定非一般的故人,可他不愿去触碰耿天忠埋藏的记忆,明智地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疑问。
荣加纯才一推开门,怀里的茵茵就开始喵喵地叫,应该是嗅到了离家多日的耿冠南的味道。
耿冠南确实回来了,只不过他是跟唐楚一起回来的,荣加纯进门时,唐楚正挽着耿冠南的胳膊展示自己在欧洲新买的小礼裙。
谢傅说唐楚是一等一的美人,这话是一点没错的,唐楚的美明艳而张扬,她这样锐利的美人也只有在耿冠南这种气势的男人身边才显得般配合适。
茵茵的叫声吸引了厅内一圈原本集中在唐楚身上的眼光,耿天忠率先招呼荣加纯,
“加纯回来了,冠南和楚楚今天也才刚到,茵茵的配种怎么样了?”
荣加纯换鞋进门,他走进客厅,弯腰把小猫咪放到了地上,茵茵一骨碌就跑到了耿冠南脚边,蹭着自己圆滚滚的猫头,一路观察着茵茵动静的唐楚一把把茵茵提溜到自己的怀里,抱着摸了摸猫的头,而后笑意盈盈地望着荣加纯,叫到,“小妈,好久不见。”
荣加纯也笑,“唐小姐,好久不见。”
唐楚在欧洲待了近两个月,一朝回国整个人清瘦不少,却更显高挑,她听荣加纯还叫自己‘唐小姐’,有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耿冠南,而后直直说道,
“我都快跟冠南订婚了,小妈还叫我‘唐小姐’,未免太生疏了些,莫不是,小妈现在还不太接受我?”
或许是唐楚质问的话语太过凌厉也太过迅速,没有人会猜到她一上来就如此锐利的针对荣加纯,一时间整个客厅的氛围都有些变味儿,荣加纯更是不太下得来台,好在耿天忠见不得小妻子受委屈,小声开口提醒了唐楚一声,耿冠南则是盯着荣加纯看了一会儿,然后解围道,
“小妈叫唐楚名字就行,或者跟父亲一样,可以叫她楚楚。”
耿冠南说完后,荣加纯望了他一眼,而后垂眸,道,“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
“好了好了,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加纯回来了一家人就过来吃饭。”耿天忠以吃饭的话题转移了几人的注意力。
饭桌上,氛围又似恢复了平日的祥和,唐楚也好像全然忘记了方才那一点不愉快一般,开始讲起她在欧洲发生的趣事儿,讲到有趣的地方总能逗得耿天忠哈哈大笑,显然一副即将入主凤凰岸成为女主人的架势。
对于刚才的小尴尬,既然唐楚都能不在乎,荣加纯自然也不会多计较,其间耿天忠询问了耿冠南和唐楚定下的订婚日期,耿冠南想要盛大准备,所以时间比较推后,奈何唐楚却有些着急,说她很多朋友闺蜜都想来参加她的订婚礼,也想看看叱咤商界的顶级钻石王老五耿冠南究竟是什么模样,耿天忠磨不过唐楚,自然什么都依她,只让她要同家里商量好。
晚上,唐楚破天荒的第一次留在了凤凰岸,耿冠南吩咐佣人给她准备客房,可唐楚偏偏要和耿冠南住在一起,耿天忠也认为两人都已快是准夫妻,该多处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无奈之下耿冠南只得答应,对于这些安排,荣加纯完全无法插嘴,第一次,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被孤立,在这个家里,真正的外来者其实自始自终都是他。
晚上近十二点时,荣加纯在床上辗转几番还是睡不着,这种半失眠的状态自黄金台回来后一直持续到现在,很多时候,他一闭上眼睛,那晚的温泉春梦就会重现,梦里的场景也越发的放浪起来,但让荣加纯更为担心的是,他对这种近乎乱伦的梦境却不会反感,甚至在梦境深处,荣加纯还会享受耿冠南对他的征服,那场梦境就像是一个闸口,宣泄了他所有的对耿冠南难以启齿的隐秘欲望。
任凭多么骄傲的人,能被耿冠南这样的男人喜欢和宠爱,都会生出一丝自满来,荣加纯也不例外。
可是一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世界,荣加纯又会陷入难堪,变得无比自责,他想让所有人都过得好,不愿对不起耿天忠,也不愿让自己和耿冠南背上乱伦的骂名,可是他嘴里说着人伦纲常,逼着耿冠南做一个合格的继子,但他却在梦里不知廉耻地和耿冠南颠鸾倒凤。
这种百日黑夜颠倒反差的状态,加之耿冠南对他刻意的疏远,都让荣加纯难受,他想把郁结的原因归结于不愿失去耿冠南的注目。如果一个曾经对你好,表白说爱你的人,突然对你冷漠,距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