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星期日下午都会有人在教室和画室,而灯和门一般都会从白天留到晚上,等晚自习结束后才会关灯。他现在心里倒是想着到了教室后能干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呢?还是睡觉吧,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睡一睡,一切就会好起来的,说不定,还能做个好梦。教室里没人,而且离开班会还有一个半小时呢,就这样决定了。
可世事就是这么的巧,当他慢慢悠悠的上到五楼,刚要走进过道,却远远见到有两个人站在教室前的护栏旁。今时今日,胥梦最不想见到的人;最不想见到的一幕恰恰就出现在了他的眼跟前。他如狗一样慌张地躲到了楼梯口的墙背面,心脏砰砰地跳着,有太多因素使得他脑中一片混沌,他强忍着压制住自己这种复杂的情绪,续而转身跑下了楼。
当他再次返回教室时,他虽然没能完全说服自己,但是他那颗混乱的心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一些。当他再有不安的时候,他会反复念叨一句话:她原来就是个俗人,看走眼而已,无所谓了。
第十章 暴雨 4
周日的晚上是固定的班会时间,当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时,钟老师把一周来班上发生的大小事情总结了一遍,又安排了今后的事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分班的事情,说到中途进来一个人,是上学期为他们上《美术史》的唐老师,这唐老师和钟老师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也是在同一年中分配到学校里的。这次她来的目的很明确,她即将担任传统绘画板的班主任,而钟老师继续担任装潢设计班的班主任。班会结束后,班级进入到自习阶段,等到九点便可以自行下课,钟老师和唐老师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低声聊着,直到自习课结束。
经过一阵下课的哄闹后,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走吧?九点二十了。”胥梦站了起来。
“再等一会儿,我再补足一下,要不你先走。”
“还补,都画的这么好了!”胥梦又坐了回去,伸长脑袋看着黄海在画上左一笔右一笔。
“那你帮我也修改一下。”胥梦见他实在没得画了,便拿出了自己的画放到了黄海的画板上,黄海也不推辞,两人边画边讲。
“诶,上次到你家,你爸妈没说什么吗?”
“说什么,他们都知道你的,巴不得你多去玩呢。”
“他们知道我,怎么会呢?”
“因为我经常跟他们说你啊,说你画画厉害。”
“哦,也没什么厉害的。”
“对了,你画画的这么好,为什么还选装潢设计班?岂不是浪费了人才。”
“我是这么想的,将来装潢设计使用的越来越广,什么都要设计的人才,比如这个杂志啊、包装啊、广告啊这些东西,时代发展的快,对吧,再有一个就是画画,很难画出来,全国那么多人学画画,成功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对吧,我大概就是这么考虑的。”
“哦,有道理。”
“但是我觉得我在设计方面还是创意不行,思维很呆板那种,你这方面蛮不错。”
“怎么会,你美术功底那么好。”
“这个也不是说功底好就有用的,最主要的还是脑子要转得快,比方人家说出要一个设计,立马在脑子里就能有个大概的设计线路出来,还要有创意就更难了。”
“那是,新意才是最重要的,技巧什么的,将来计算机出来,很多画图的工作计算机就能完成,真的,现在计算机里可以画图的,根本不是手画能比的。”
“我觉得你选装潢设计真的选对了。”
“何以见得?”
“你平时不总是点子很多吗,脑子也转得快,还会电脑。”
“呵呵,那是玩,不一样。”
“反正以后的课程是个全新的课了,从零开始,我们都要加油了。”
“对,加油!好,行了,画几笔就可以了,我只是要看看你怎么把一副差画改好,给我吧,我自己再改一改。”
胥梦拿回画,带上了耳机,边听歌边埋头改了起来,黄海无事,也拿起自己的画又看了起来。
今晚的月光异常皎洁,连往常漆黑的新校区都如点燃了一盏天烛。和风里伴着一丝松林的气息不止地穿过教室里南北相通的窗户。此时,教室更加的静了,连黑板中上方的时钟发出的滴答声似乎都清晰能见。
惬意之时,一阵阵浓情蜜意的私语掺杂了进来。
“诶,胥梦!”黄海用肘子拱了拱胥梦。
“?”胥梦拿下耳机,不知他要干什么。
“看后面。”黄海依然端坐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神色都无不神秘,更无不撺掇着胥梦。
其实胥梦已经没有必要回头去看了,那一声声调风弄月的笑声已经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连笑声的主人他也已一清二楚了,但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无论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不亲眼见到就不会相信不会死心。在胥梦没有亲眼看到之前,他还是不信,不信很多事情,但事实已不容质疑,眼前的人,眼前一幕是那么的真实真切。
太可惜,这不再是一个梦。
那两人依然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嘭”地一声,教室的门似已碎,接着发出“哐叽”的巨大声响,余绕着整个楼层。
黄海见识完此番动静,也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
次日上午,一下完第四节课,胥梦就出了校门直奔到家。
“咦,你怎么回来了,这可麻烦了,我都没买什么好菜,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楼下买点排骨,你天天吃食堂,人都”
咚!胥梦关了房间门,上了反锁。
“嘿,这短命小子,好好的,脾气这么大!”
胥梦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左手第二个抽屉,在最深处拿出个信封,他带着这个信封走到了北窗户口,手里捏着从信封里面掏出的几样东西,望着窗外愣起了神。
许久之后,他拉开了纱窗。
“这是我自己画的,为什么要扔?”他把橡皮塞回了信封。
“这照片是袁松送我的,不扔!”他又放回了照片。
最后他拿出了一张贺卡,从贺卡里掉出了一只精致的纸蜻蜓,他捡起纸蜻蜓回到书桌上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裁纸刀,把贺卡全部裁成了相同大小的长条形纸片,又把这些纸片一张张的折成了纸蜻蜓。
阳台上,光线分明,胥梦果断的把所有的纸蜻蜓一下子撒出了窗外,硬壳纸做成的纸蜻蜓在阳光下旋转着,不时的反射出刺眼的闪光,胥梦眼都不眨,把最后那一个也抛了出去。
中午,胥梦没吃饭,只骗家人说他是吃过才回来的。他把自己反锁在卧室中,呼呼的睡了一个下午,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