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安排的。”
“我们学的这个专业单位不好找啊,没人要。”
“胡说八道!”
“真的老师,他们上一届的很多都没找到工作单位。”
“你们都是有国家编制的,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单位。”
“找不到好的,要不就是统一分到下面的乡镇上。”
“现在文科生太多了,烂大街了,根本没人要。”
“这个倒是,所以我早跟你们说过,主要是看自己的能力,有能力哪都会要,没能力,名牌大学毕业将来也没用。”
更多的人参加进讨论了,看来这个话题实在令人关注。
“钟老师,我们从高中来的有时都觉得后悔了,找工作时,文艺生真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李京泉道。
“是啊,当时我本来是学理科的,没继续读。”
“好了,我其实听出了你们的意思。这事是这样的,我刚才也说了,人是什么起点并不重要,人的一生很长,并不是一个出发点就能决定一生的,关键的还是靠自己不懈的去努力、学习,将来在终点上的成绩才是结果。其实我作为一个学文、学艺术的过来人,当时我们也有这种体会,国家和学校都比较重视理科,以前还有一句话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不光是你们,我们当时读书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就是搞艺术的工作不好找,真要搞得好只有拔尖才行。但是你们也不要气馁,要自己看的起自己,这种现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怎么可能变呢,我们自己都觉得艺术对社会进步真的比不上人家理科。”
“是啊,人类进步这么大全是靠科学技术的发展。”
台下对这种观点表示了一致认同,而钟老师却不以为然,“这个问题,以前我也想过,我不认为两者有高低之分,而是相互结合的,只是分工不同。理科是与物有关的学科,文科是与人有关的学科。你们想想,现在的唯物一元论就像机器一样是教条的、机械的、呆板的。而艺术像人一样是灵动的、鲜活的,对不对?人是活的,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机器,不是冰冷的石头。数、理、化是开拓世界的好学科,但对于树人来说却不起作用,塑造一个人的人格、价值观、世界观、情怀、眼界必须由人文艺术来完成,这些综合起来又进而决定了一个人的精神境界和成就的高低,对不对?人用主观能动性探索世界、开拓世界,主观能动性就是人精神世界的反映。再说咱们的创新力,创新力是人类不断前进的动力,而创新力是什么,创新力也明显不是死沉的、机械的,而是活跃的、灵动的。所以艺术塑造人,数理制造物,但最终万事还是得由我们人自己去完成,是不是?那你们觉得文科、艺术有没有用呢?”
“有用!”
“有!”
“嗯。”
钟老师又继续补充道:“我认识很多搞艺术的就自己创业,现在社会上对设计相关的人才需求量很大,你们只要自己有本事,就不用担心了行吧!”
听完钟凌云的一席话,众人点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这是个他们从不曾深究的话题。
第十一章 浪静 7
国庆过后,距离霜降还有一个来星期时,南方的秋意开始渐浓了起来。在这丹桂飘香,蟹肥菊黄之际,考察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众人从长江以南乘火车北上,却不知如何,那炎热的天气又杀了个回马枪。老绿皮火车的硬座车厢里没有电扇,完全靠窗外的自然风来降温,但偏偏这风是热的,搞得这些细皮嫩肉的学生个个都像蔫了的黄瓜,还没得半个小时就都没了言语。幸好车外的景色不错,看着看着,心静便自然凉了。
窗外是满目的稻穗金黄,零散着些悠闲的耕牛点缀在其中。再看田野之上,无端的生出大片的云来,专注来看,那云就如开起了展览。湛蓝的天空上,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朵双生蘑菇状的巨云,它轮廓有至,明暗分明,占满了整个视线,像极了爆发中的□□,层层摞摞直冲天尽。阳光从它顶方直射下来,如梦似幻,令人恍惚的觉得世界上如果真有神仙的话,一定就住在这朵云的顶端。火车再开了一段,云更加的多了,且分成了三层:第一层很薄很稀,非常像雾气,却飘的很低,好像站起身来就能够着;中间这层数量最多,有的像棉球、有的像柳絮、有的像饭团、有的像一撮石膏卷发、有的像有的像野兽的抓痕、有的像人、有的像物,应有尽有,意无止境,让人惊叹自然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最后一层的云很高很远,清清淡淡,若隐若现,时有时无,令人遐想不断。火车再往前去,更是奇出不穷,就像是进入了云的老巢。忽然,一朵白色的翻天巨浪迎面扑来,翻滚之中溅起了无数的浪花,浪的尽头是被夕阳染红的远方。
火车开了一夜,过了秦淮线后,地势徒然变得平坦了,空气也霎时干燥了起来,地理风貌更是大为改观。无论是气候、植被、土壤、农作物与南方都有所不同。蝉不声,鸟不鸣,树丫殇,秋草黄,这里的万物已经开始凋零,大地呈现出一片萧瑟肃杀。正是这样,第一次从南方来的人才对这曾经的中原地带充满了新鲜感和好奇心。
火车又不知开了多久,等考察队伍终于下到达北京西站时,众人立马跳出了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感,从条条死蛇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更好的消息是,有人接站。接站的是个高个子,瘦瘦条条的,一副老北京的样子。他是张老师以前的一个学生,也是艺术学校毕业的,来这说有快十年了。这个人姓陈,名俊,和班上的“红中”名字一模一样。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女朋友,这女的长得挺漂亮,大致的轮廓与钟凌云有些神似,但更为细条,更为高挑。她说着一口北京腔调的普通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妞,但后来从张老师和他们的交谈中才得知,她和陈俊也来自同一个地方。虽说陈俊是张老师的学生,但看上去年纪与张老师相仿,可能就是钟凌云和他们这种年龄的差别。路上,陈俊除了跟张老师叙旧外,还会为众人介绍沿路的名胜古迹,有时也会在就业择业方面“点拨”一下这些个小师弟师妹们。最后,车开进了北京师范大学,在一个招待所停下了。陈俊说因为自己和北师大有些业务上的关系,所以在这安排起来比较方便,而且学校里的招待所相对便宜和安全。对于这个安排,张老师非常满意。办好入住手续,安妥了众人,陈俊邀请张老师同赴一个老乡饭局,张老师以放心不下学生的理由推辞了,陈俊也没再多说,又和张老师聊了一会后,便和女友匆匆走了。
众人的房间是在地下负一楼,坐在房间里,还能有半扇窗户可以采集到阳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