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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起嘴角,想问问李珞珈为什么这么久没来,又觉得没有合适的立场,还在犹豫的时候,李珞珈已经先开口了。

    李珞珈邀请他去草坪散步。

    陈汇简直热血冲顶,刷地站起来就要跟着李珞珈走出去,还是被李珞珈拉了一把才想起穿外套。李珞珈就在一步外看着,陈汇简直不自在到了极点,大脑昏沉锈蚀,动作僵硬笨拙,险些内外穿反了。

    回字形的图书馆中间是一片草坪,春日里是讨论学习约会的好去处,现在却覆着及膝的深雪,悄寂无声。

    陈汇本来就有点晕,被激灵灵的冷风一吹,更是头脑发热,忍不住落后半步看李珞珈的背影。李珞珈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背后,被扎在浅灰色的围巾里,显得柔顺而无害。陈汇有点走神,很想上手摸一摸。

    李珞珈走到院子里就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陈汇,嘴角微微上挑:“你喜欢康德?”

    陈汇整天都处于短路状态,没过脑子地答道:“不,我喜欢你。”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面色惨白。

    然而李珞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也是。”

    没有恶心,没有畏惧,甚至没有惊讶窘迫,就像他真的早就猜到了。

    陈汇话一出口就腿软地退了半步,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直到听完李珞珈这句话才忍住了站在原地。

    陈汇对李珞珈的好感按说不怎么起眼,毕竟中国社会,同性恋是个挺遭忌讳的事儿。虽然哲学系环境能好点儿,他自己都没有确定,也不敢真的表露出来。李珞珈怎么可能看出来?

    再想起宿舍夜谈时的八卦,李珞珈曾经在拒绝女生表白的时候说过自己不喜欢女孩子,陈汇浑身发烫,心里有奇妙的星星之火在摇曳。

    陈汇小心翼翼问:“你……不反感?”

    李珞珈笑了:“不反感。”

    陈汇觉得嘴里非常干,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你也是?”

    李珞珈这回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了半晌,否认了:“大概不是。”

    陈汇眨了眨眼,没有反应过来。

    这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回答,这已经比陈汇设想的诸多抓包情景好上千百倍,然而他还是有点受不来。他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缓慢的凝固,忽热忽冷的体温就像李珞珈的回答一样令他晕眩,陈汇僵硬得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

    最后陈汇说:“哦。”

    陈汇其实还想说些什么,比如道歉,比如道谢,然而他没能说出来。早就烧得昏昏沉沉的脑子完全不带动弹的,陈汇像根木头一样杵了一会儿,直挺挺地仰面晕了过去。

    三

    高烧、肺炎并发感染性休克,陈汇念大学的第一个春节是在燕大附属医院过的。

    李珞珈送他到医院并且陪护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陈汇的室友们来替班。

    而当家在北京的李辉都歉意地表示家里要去郊外过年没法来陪陈汇的时候,是李珞珈再次承担了送饭的任务。

    陈汇特别不好意思,毕竟这事是他自己的问题,李珞珈听到他那么尴尬的表白之后还能送他来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实在没有必要这样照顾他。然而等陈汇把话头提了两遍,李珞珈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陈汇也就不说了。

    他并不是真的想让李珞珈走。

    李珞珈一般十二点左右来,从医院旁边的鲁菜馆买两份午饭陪陈汇吃完,再待到晚上给陈汇带上来晚饭和充当早饭的饼干。

    陈汇注意到李珞珈口淡并且不爱吃肉,于是腆着脸勾搭了护士姐姐问出来附近有一家做江浙菜的。李珞珈下次来的时候,陈汇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了一句。

    他自认演技不错,然而李珞珈挑起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好像已经把他心思看穿了。第二天李珞珈果然带了两份不同的饭,依旧把鲁菜给了陈汇,自己留了江浙菜。

    陈汇咂摸着这殷勤估计是献对了,不由得偷摸着开心起来。

    下午的时候,李珞珈就坐在窗边看书。

    临近春节,双人病房也只有陈汇一个倒霉催的住着,李珞珈便把另一张病床的小桌板支成桌子,依旧像在图书馆一样读书做笔记,眉眼精致得像一幅画。

    陈汇半躺在病床上拿着马飞宇带给他的《算法导论》做幌子看美人,一边看一边嫌弃自己没出息一边继续看。

    大年三十那天医院有联欢,病人都给发饺子,替陈汇送晚饭的李珞珈也领到了一份。李珞珈很斯文地跟护士道了谢,却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回家,而是陪着陈汇吃了一顿饺子,呆到八点多了才走。

    饶是陈汇把心理预期降低到泥潭里了,也不禁为李珞珈的陪伴心动了一下,像是风雨后一颗未死的杂草悄声地探出头来,挠得心头痒痒的。

    李珞珈说了他不是,但并没有明确拒绝自己……吧?

    陈汇默默地想着,听着窗外热闹的鞭炮声,觉得这个重病兼求爱未遂的凄凉春节,其实没那么糟糕。

    陈汇被批准在大年初六出院,李珞珈来接他。

    寒假还剩九天,想到单程就是两天两夜的火车,陈汇果断决定不回家了,直接回学校复习开学考试。

    李珞珈闻言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在陈汇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上了一辆奥迪。

    坐上副驾驶的时候陈汇还处于震惊中:“你的车?你有驾照?”

    李珞珈边系安全带边答道:“家里的车,我有驾照。”说着,又看了陈汇一眼。陈汇没反应过来,李珞珈便提醒道:“安全带。”

    90年代的大街上,谁坐车还系安全带?陈汇虽然也坐过出租,但完全没这个意识,笨手笨脚地找到安全带扣锁,半天没能塞好,急得脸都红了。

    李珞珈便从他手上接过安全带搭扣,擦着他大腿边锁好了。陈汇看到李珞珈的长发有一缕落到自己的裤子上,手指一动,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摸。

    回校后的日子有些无聊。

    陈汇从图书馆初八正常开馆开始就天天去,依旧是哲学区,也没有别的人,就他一个孤零零地坐在暖气旁,桌上放着几本编程习题集和《道德形而上学原理》——那是李珞珈最近在看的书。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六正式开学,李珞珈准点在图书馆出现为止。

    令陈汇惊喜的是,李珞珈进到哲学区阅览室的时候,居然先张望了一下,看到陈汇在,才大步走了过来,目标明确得好像就是在找陈汇一样。

    联想到李珞珈在自己住院期间的照顾,陈汇心底的野草简直要疯长成大草原。

    然而到底是被拒绝过一次,陈汇稳重了许多,很小心地避开了敏感话题,只是照常自习兼偷窥。而李珞珈似乎也没有异状,念起书来全神贯注,沉静得像一尊雕像。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珞珈居然开口邀请了陈汇一起。

    陈汇几乎是飘着跟上李珞珈到了食堂。

    大锅饭,荤素都是有准的,陈汇见李珞珈挑完了一素,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