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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间,许多西域的少年少女都期待着能有他们二人那样的邂逅。

    那一段故事发生在西域雪山天池大光明镜中。

    那一段故事属于大光明神教的教主,和一位中原女刀客。

    大光明神教的圣池,传说是大光明神下凡现世之处, 神圣无比, 不容外人踏足。可那一日, 却有一位从中原而来的女子, 走进了这寂寥无边的白雪间。

    她不过是游历四方恰巧路过, 想来看看皑皑雪山中的这一粒明珠,一面明镜罢了。

    因这山高严寒,又是神圣之地不容惊扰,每年只有到了祭祀时才会有教众来大光明镜。而那日恰巧是祭祀前夕,大光明镜云兴霞蔚,没有往日那般死寂。她刚刚走到水边看了没多久,身后便多了一人。黯淡的白雪间,那一抹红极其醒目。

    水上是人,水中是天。

    惊鸿一瞥,那红似是燃烧的光华,那白似是天中皎月。

    两个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是一震。

    神教教主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中原人随意在此游览,亵渎神灵。两人便在大光明镜上打了一架,中原女刀客手中的那一弯明月,最后刺中的却不是神教教主,而是他腰间的一枝玫瑰。

    刀气恣意,那一枝玫瑰顷刻间便被月光摧散。鲜红的花瓣落进了水中,荡开心波。

    玫瑰在西域代表的是爱情,或许这便是神灵的一个暗示。

    在这个神灵现世的地方,两个人的一战并没有激怒神明,反而在神的见证和祝福之下动了心。

    玫瑰和美人,最后都被教主所得,这便是那个故事的结局。

    楚晏小时候常常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个故事,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父母,但那时他对这故事并没有什么感触。后来楚凤歌离开西域,这段故事倒成了教中禁忌,无人敢多言。而他年龄渐长,才慢慢从当年那个关于一见钟情的故事里知道了父母的过往。

    看着如今性情冷漠的爸爸,他总会想起忽然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了的妈妈,而后心生无限的疑惑。既然当初相爱得那样热烈,为何最后却又反目……

    他根本不记得爸爸和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告诉他。他只知道现在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应该不是爱,而是恨了。

    之后再听到这个故事时,他心里都堵得慌。旁人唏嘘,他这个夹在两人中间的儿子,则更是难受。

    留在爸爸身边多年,他总觉得爸爸对妈妈还是有情的。今日自己提到爸爸的时候,妈妈也还是有几分犹豫……

    自己可不可以奢望他们能重归于好?楚晏睁着眼睛,看向房中的一片漆黑,轻轻叹息一声。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身体的疲累还是让他进入了梦乡,不过他没能睡多久就醒了,是被隔壁屋里传来的声音弄醒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好像是花瓶茶壶之类的东西碎掉的声音。

    楚晏睡得不深,当即被声音惊醒。辨出方向之后他便披了件外衣,匆匆往柳静水房里走去。

    定然是他寒毒又发作了。

    他自己说那寒毒一发作就会一连几天,今天白日里不见他有异样,看来到了夜里还是逃不过。

    夜寒露重,屋外有些凉。寂静中响起阵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房门推动的沉闷声响。

    “柳静水!”楚晏径自进了卧房,里面太过昏暗,屋外还亮着的灯笼并不能照见什么。刻意运转些内力,才勉强能见到柳静水伏在桌上。仔细地望着地上行走,避开茶壶的碎片,他都不及去点燃灯火,便去查看柳静水情况。

    “晏晏……”柳静水知道是他来了,便唤了一声。

    楚晏才将人扶起,便听他气若游丝地道:“你怎么来了?我吵到你了么……”

    两人的房屋虽就在一处,可也还是有一小段距离,他这里声音不大就完全不会被楚晏听到,除非他有心去听。这深更半夜的,他不想把人吵醒,就算痛得手脚颤抖,起身时也十分小心,没有把椅子弄翻。谁知还是失手弄碎了茶壶……

    “要是我不醒,你打算就这样撑下去?”楚晏看着他那样子,又急又气。他自己都疼成这样了,居然还担心吵了自己休息……真那么在乎自己么?

    楚晏皱眉,忙扶他起身,欲要带他回床上为他压制毒性。

    “我吃了药,不用浪费力气了。”柳静水知他心中所想,勉强笑了一下,在床边坐下后又轻声道,“快回去睡吧。”

    楚晏却没有离开,摸黑过去燃了灯,这屋里才亮起来。

    一回头,见柳静水还是毒发时那额头冒汗的虚弱模样。楚晏看清楚了他,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是不适应突然冒出的光线,柳静水闭了会儿眼睛,才将视线投向楚晏。

    他看见楚晏的眸子中全是惊惶之色。

    “晏晏,怎么了?”柳静水不禁疑惑道。

    他不知道楚晏眼中的自己是何等模样。衣衿、衣袖……斑驳的血痕在白衣上太过刺眼。便连嘴角,也还有着刚刚干涸的血迹。

    柳静水不解他的目光,便朝自己身上一望。一低下头去,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血,双手指间也满是血污。血液已经凝结,颜色都变得枯败黯淡。

    他一惊,抬头看向楚晏,这才明白了对方眼中为何是那样的惊惶。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那血迹是自己的。

    楚晏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真的,吃了药便可以了吗?”

    “没事……”柳静水安抚似的露出一个微笑,“跟以前一样,只是咳了血看着吓人而已……吓到你了?”

    见楚晏紧紧盯着自己,眼中竟然多了几分凌厉之色,柳静水连忙又说了一句:“我连温明草都没用……没事的。”

    楚晏深深吸了一口气,恐慌之余却有些恼怒。

    每次提起这寒毒,他都不愿多言,自己就是想帮他,也毫无办法。便是如今已经有了那层关系,他也只说这毒唯一的解药在一个他不能杀的人手上……

    究竟有多不能说。是仅仅不想让自己担忧,还是不愿……或是不信?

    楚晏一步一步向人逼近,声音沉到了底:“真的吗?”

    声音一点都不似平日里的温暖,森冷得慑人。

    柳静水还是第一次听到楚晏用这样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