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肯留你一命,那是他仁慈。我大光明神教,并不缺血刀门这点人。”
陈绵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说了。”
不缺血刀门这点人,那他要是说了,不就得死了么?他语中满是嘲讽之意,对楚晏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极是轻蔑。
萨那迦冷声道:“老东西,你再敢对圣少主无礼,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晏一摆手,示意萨那迦不要动怒,而后轻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是知道。”
陈绵不答话,摆明了打死也不会说。
楚晏轻叹一声,朝穆尼道:“穆尼,先带陈少爷下去吧,好好招待他。”
陈旭眼看旁边教众要过来将自己带下去,便是一声惊呼。
楚晏有意将“招待”二字说得重了些,别人自然听得出他是何意,陈绵立即变了脸色,连忙道:“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楚晏一哂:“我就知道陈老爱子心切……五年前令郎看上了徐家千金,就想强占了人家。”
楚晏忽然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太妥当,柳静水说“郎”这个字可是像自己这样的人才配叫的呢。这个人不但品行极差,容貌更是比不上自己,凭什么用这个“郎”字?
于是他改了口:“幸好楚女侠路过,救下徐小姐,顺便断了陈少爷一条腿……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陈少爷做出这种丑事,你也不敢宣扬出去……可断了一条腿,你和陈少爷到底是怀恨在心,之后便处处诋毁楚女侠。”
旁边柳静水听得一惊,楚晏说的楚女侠,自然是楚凤歌了。先前武林中人都知道楚凤歌与血刀门有些过节,但却不知道具体为何事,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个。陈少爷变成残疾,居然是楚凤歌所为。
不得不说,楚凤歌这事做得还真是大快人心,欺凌女子之事,实在令人不齿。之后血刀门便屡屡诋毁楚凤歌,楚晏这时候把这事说出来,该是在为楚凤歌出气吧。
那父子两人被人揭穿丑事,面上变得极其难看。
楚晏笑得更是灿烂,却叫那两人不寒而栗:“我教既有入主中原之意,自然要先做几件好事。陈少爷干的这事,实在有违武道,有违侠义,更是违了中原的伦理纲常……我今日替中原武林清理门户,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不过儿子混蛋,也不能牵连了您老人家啊。”
“你!你敢!”陈绵狠狠瞪着楚晏,气得浑身都在抖,他忽地一指柳静水,“柳静水!你身为隐山书院弟子,怎么也跟这胡人杂种在一起!”
柳静水皱眉,一道冰寒刀气倏地从陈绵身旁飞过,这刀气凶猛非常,速度极快。若非出招者只是为了威慑他,他必定躲不过,要被这刀气所伤。
陈绵大惊,望着柳静水的眼中逐渐生出几分恐惧。这一刀,他根本就没看清柳静水是如何出的。仿佛这刀气已经与柳静水心神结合,只要他一想,不用动手,便会自行冲出。
只见柳静水冷了目光,一字一字道:“陈老,请你慎言。”
说完他便转头,见楚晏极为少见的怒容,便伸手去,覆上楚晏搭在膝上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安抚人。
前面有桌子拦着,他们两人的这小动作倒是没人看得见了。
楚晏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哪里被人这样言语侮辱过,怒气反笑:“穆尼,把陈少爷带下去吧。”
陈旭恐惧无比,立即挣扎叫喊:“爹!救我!救我!柳静水!念我们武林同道之情……救我!”
柳静水皱眉不语,武林同道之情……他们与毒神宗勾结,哪里还是什么武林同道。
不见柳静水说话,陈绵便知他不会为陈旭求情,当即双目圆瞪,怒喝:“秘籍在何处只有我知道,你敢伤我儿子,就永远别想我说出来!”
楚晏猛地起身:“把这老头也带下去,不愿说,那就饿到他说为止。萨那迦叔叔,早些派人进山搜寻。”
随后拂袖而去。
柳静水都懒得去看房中其他人,直接离座追去。楚晏被气成那样,他自然心疼,可要快些追上去把人哄好了。
楚晏走得飞快,柳静水也是运了功才追上。
“晏晏!”柳静水一把拉住人。
这一拉,楚晏倒是停下了,气呼呼的仿佛浑身都在冒火。
柳静水连忙把人搂怀里,温声道:“不气了,啊。”
楚晏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有些恢复了平静。
柳静水这才放心了些,牵住人手:“外面那么热,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着吧,嗯?”
楚晏点点头:“你说了我想怎么样,你就让我怎么样的。”
柳静水不禁一笑:“好好好,都依你,不许生气了。”
穆尼这时也跟了上来,柳静水见他来了,便问:“穆尼,晏晏住哪儿?”
穆尼道:“后面院子里,应该收拾好了,我带你们去。”
穆尼将两人带到后就飞快地跑了。
他太清楚这两个人独处时是什么场面了。
第76章 咄咄怪事
这屋子本是血刀门中女眷的住处,因此布置就要讲究一些。
穆尼深知楚晏的脾气, 专门挑了这地方腾出来给他住。毕竟血刀门不是隐山书院, 男子的生活习惯与隐山书院的人差得有些大,连个熏香的香炉都没有, 楚晏怎么忍受得了。对楚晏而言,住在这里可比住在其他地方要舒坦。
屋里洒扫得干净,床上还换上了楚晏自己的被褥。楚晏这十几天下来, 早就坐够了, 这下就直接进了卧房。
柳静水关好房门一回头,就见他踢掉了鞋, 往床上一卧。
“累了?”柳静水坐到床边,随手帮他把垂落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
楚晏没说话, 他倒是继续道:“辛苦了, 我的小夫君。赶那么多天路,先好好歇一天。萨那迦已经派人进山搜寻, 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再商量吧。”
知道楚晏还气着,为了能让人平静一些,他说话的语调都十分轻柔。
“但愿他们能发现什么。”楚晏一手撑起身子,“反正东西就在这座山里,又不会跑, 迟早能找到。陈绵真以为他不说, 我就一点线索都发现不了吗?”
楚晏一顿, 又想起陈绵方才的辱骂, 便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