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文武百官设宴的时候,他就可以拿来应付差事。
他也不要求徐元嘉绞紧脑汁做什么绝世佳作,就按照他的水平,随便拿他以前随手写的旧诗改一改就好了。
齐文帝自个不擅长作诗也不爱作诗,朝堂上也并不是特别看重诗词歌赋,但喝酒的时候,要么饮酒,要么作诗,总是要拿些东西来应对。
徐元嘉并不想让魏宁过量饮酒,横竖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花了不到一夜的功夫,他就在魏宁的基础上改出了二十多岁全新的诗。
徐元嘉把东西交给自己,魏宁又立马给了他另一项任务——模仿他的字迹写那些无病呻吟赞美皇帝功绩的辞赋。
魏宁说:“以前这个东西,我忙起来,就是小九儿帮我写的,毕竟不亲近的人我可信不过,小九儿代替元嘉你去了那虎狼之窝,今年就有劳元嘉了。”
这种东西,要上交,还要给皇帝看,所以写字的人,必须和他字迹相似。他上次无意间发现,徐元嘉模仿他这个夫君的字,已经能模仿得九成相似,抓壮丁抓到徐元嘉脑袋上,魏宁是半点不心虚。
没办法,他忙起来头都大了,哪有那个闲工夫想怎么用几千甚至上万个字去夸皇帝,而且为了避免自己总是用同样的词汇,显得不诚心,他以前写的那些东西都收录了一份。
他如今已经是黔驴技穷,简直是想不出什么更新鲜的东西了。
徐元嘉深深地看他一眼,看着可怜兮兮的魏宁,虽然很嫌弃,还是接了过来:“就这么一篇,我得花好几日,短时间内不准再拿类似的东西给我。”
他也在忙一些事情,不过和魏宁忙的内容不大一样。
最开始他是看魏宁忙的晕头转向,想着帮他一把,可不是让魏宁来压榨他的。
魏宁也知道徐元嘉似乎在忙什么:“我听人说,你最近老是去铺子那边,是在做什么”
“还没做出来,这个要暂时和你保密。”
生辰礼物是自己,新年礼物不能也是自己,平常还是得让魏宁多主动几次。
而且魏宁忙着政事,他忙着赚钱,先前又是开掉掌柜,又是施粥,花了许多的钱。
魏宁交给他这些产业,他自然要打理得足够好,不然荣国公府其他院子里吃香喝辣,他们这边只能残羹冷炙,他荣国公世子夫人的脸往哪里放。
燕九被那几人带走之后,临近过年的时候,才传出消息来,报了个平安,除此之外,其余的事情没有多提。
燕九办事魏宁一向放心,见了燕九的平安信,又拿了特制的纸张过了火,发现对方隐藏的归期,他一颗心也稳稳当当落下来,专心过个好年。
除了明面上那些产业,魏宁私下里还有产业,而且徐元嘉替他打理,这银两记的也是他的账,魏宁决定用自己的钱给燕九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等人回来了再给他补上。
该记功的,魏宁都记在了心上,该奖赏的半点不会吝啬,该罚的自然也不会手软。
寒风没完没了的刮,天也一日比一日的冷,街上倒是热热闹闹的,很是喜庆,到处都是红通通的,贴着福字,挂着红辣椒,来来往往都是置办年货的百姓。
年货照旧是王氏来安排的,毕竟徐元嘉以前没学过,自然没有经验。老太太把孙媳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了他一遍,又问徐元嘉记住没有。
徐元嘉当着王氏的面,把过程全部背了一遍,完全按照王氏的规矩,半点错处也无。
临近过年了,王氏对谁态度都和善一些,见徐元嘉如此省事,她更是心中满意。
魏宁当真是替她挑了个长得好看又聪明的孙媳,唯一的不满之处就是这个孙媳不能生孩子。
叹了口气,她到底也没有在徐元嘉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只盼着孙儿何时能想通。
徐元嘉自然揣摩出老太太心思,他觉得这完全可以理解,不过他再怎么柔顺乖巧,在这种问题上,始终坚持装死,坚决不去做那个劝夫君纳妾散香火的人。
一眨眼,就到了年边,官员的假期是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四,像魏宁这样身份的高官,等到了大年初一,一大早便要去朝中向天子祝贺新年,待到下朝,才能归家陪伴家人。
地方最高长官初一只能在官府守着,想要同家人团聚,那只能安排在办事的地方。
这样想一想,得亏他没有把徐元嘉留在青州,不然到时候徐元嘉一个人孤苦伶仃孤单寂寞,不就更是心里阴暗,把他记上一笔么。
先前忙起来的时候魏宁觉得时间太慢,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到了临近假日的时候,他已经把年前堆积的要事差不多处理完,又开始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快些放假。
熬啊熬的,终于等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日,魏宁正式放年假。
自从他父母死后,魏宁算是同祖母两个相依为命。毕竟二叔那个小家和他并不亲近,祖父是个偏心眼,这几年脾气越发不好,一点也不能带给魏宁什么家人的温暖。
魏宁父亲战死的消息是年关边上传来的,头日放假,次日魏宁便安排了车马。去魏家的祖坟,替合葬在一处的父母扫墓。
老太太不愿意回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魏宁以前都是一个人去,这次带上了徐元嘉。
魏宁给准备好的点心放在墓碑少,又把徐元嘉拉过来。
他拔开酒塞,然后把酒在墓碑前撒了一圈:“老爹,这个时候是您在我三岁的时候替我埋的,说是有朝一日我娶了媳妇,您拿出来给我庆贺。如今我二十三了,娶了个媳妇,就把酒挖出来了。我媳妇姓徐,叫元嘉,是个男人,所以大胖孙子怕是没有了。不过我娶的媳妇比娘亲还漂亮,也更聪明,这一点也算是比您强吧。”
他拉了徐元嘉的手,示意他走过来:“元嘉,给爹敬酒,给娘敬茶。”
徐元嘉按他手里接过酒瓶,把剩下那些也洒在了碑前,按规矩跪下磕头,改口喊了魏宁死去的爹娘。
其实嫁进来的时候,他就对着祠堂里摆着的牌位跪过了,不过这墓碑下面葬着的是魏宁的父母的尸骨,他再跪一回也无妨。
回去的时候气氛还挺沉重,徐元嘉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只和魏宁靠在一起,拍了拍魏宁的头作为安抚。
当然他也没消极多久,亲爹死了十来年,魏宁早就看开了。
回去的时候,徐元嘉拉他进卧房,问他:“子规觉得我今儿个有什么不一样?”
魏宁迟疑了一下:“你今儿个比以前更好看了?”
看徐元嘉表情,魏宁就知道自己答错了,他仔细观察,然后说:“你今天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对了,他灵光一闪:“甜甜的,是橘子的味道,你是不是吃了很多橘子!”
徐元嘉:魏宁估计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