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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新帝才登基一年半,平日里身强体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病危了?”

    皇子们的死和病危,肯定不是突然。徐元嘉这个人,总是习惯性地从人性最恶的部分思考问题,他在脑海里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设身处地地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动机,所能动用的手段,还有动手并且成功的综合可能性。

    燕六又说:“这齐国的都城中,近来流传一种说法,说是那在皇陵中守灵的太子,是被您所暗害,如今的皇帝,病危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发了什么疾病,而是中了毒,毒也是您给下的。”

    魏宁听着就觉得生气:“这不是胡说八道冤枉人么,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该信这个流言。废太子都被打发去守皇陵了,我一个乱臣贼子,要弄死也是弄死新帝,搞太子有什么意思。”

    他实在生气,声音都因为激动飚高:“还有,吴王的东西,可是他的母亲一手包办的,同我有什么干系,我都多久没有回京了,还什么给他下毒。”

    尽管知道他犯上作乱,齐国少不了针对他的流言蜚语,不过魏宁的性子就是那样,说别的就算了,这种莫须有的锅,要是编的像模像样,他可能就捏着鼻子认了,这种完全没有逻辑的锅,也往他身上扣,简直是对他这个燕国国君的侮辱。

    他难道就像是能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蠢透顶事情的人吗?

    燕六说:“新帝的事情,他们说,是因为夫人,不,王妃曾经是陛下先前的大红人,也舍得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的赏识,常游走于宫廷之中。夫妻本是一体,王妃同您一条心,他们兴许是觉得这黑锅甩在王妃身上不大够影响力,便把事情安在了您身上?”

    史上乱安事迹的人有很多,也不缺魏宁他们这一个。

    魏宁便下意识扭头去看徐元嘉,后者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徐元嘉人站在光影的交接处,一般是阴,一半是明,看起来莫名有些瘆人。

    魏宁没忍住唤了徐元嘉的名字:“元嘉?”

    徐元嘉应了一声:“嗯?”

    魏宁问他:“你同新帝病危的事情有干系吗?”

    徐元嘉摇头:“我也是今日才得知这个消息。”

    魏宁便转过头来对燕六道:“你看,元嘉也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新帝的事情,这锅怎么能海在他的头上。”

    燕六有几分无语,这一年多来没见,自家主子怎么活得越来越回去,问人也没有这种问法啊。

    比起“质问”燕王妃,倒不如说是秀恩爱。

    “我自然知道您同王妃是清白的,但京城流言传得厉害,不是人人都有脑子明辨是非。”

    那些没接受过夫子的教诲,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只会人云亦云的人,其实占了大多数。

    就像是那些百姓,她们对脑袋上坐着的是哪个皇帝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有眼前的利益才能让他们动心。

    这段时间会私下里谈一点关于国事(新帝病重)的话题,其实也是为了那治好大人物带来的高昂赏金。

    魏宁吐了口气:“罢了,说便说上两句,反正我已经是大齐的乱臣贼子,要这种清白名声也没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有人说我怂,什么叫怂,柿子的软能叫怂吗,那叫甜,软柿子才甜

    第124章

    燕六进谏道:“新帝病重, 齐国如今大乱,王君可有攻打京都的打算?”

    魏宁占了齐国的大半疆土, 另起炉灶, 虽然也封了王, 但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同样是国君, 继承了皇帝的皇位的吴王就是皇, 而他则是王君,类似于战国时候的诸侯王,到底是名声不大好听。

    见魏宁神色松动,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燕六又向前一步:“新帝横征暴敛,又喜好奢华享受, 百姓苦不堪言, 王君若是能攻下剩下的齐国,封皇登基,也是大齐百姓之幸。”

    对黎民百姓而言,他们可不管脑袋上是谁做皇帝, 只要不害到自己的家人,让他们能够过上安定的日子,他们就听谁的。

    魏宁一开始的时候定下十分严苛的刑罚, 损害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利益,日日都有人骂他,可如今情势稳定下来,燕国的百姓各个都是夸赞王君英明神武, 乃是不可多得的明君的。

    这两年来,燕国辖镜周边一些十分穷苦的县城,还有过百姓策反了当地官员,主动向燕都投诚的。

    虽然数量不多,但也在慢慢一点点地增加燕国的版图。

    燕六说的话都有理,但魏宁并没有继续对他这个话题进行探讨,而是唤了燕六的本名:“柳玉恒。”

    燕六的呼吸一窒,他看着眼前的魏宁,手心出了汗:“世子爷。”

    这个名字,他已经许久都未曾听过了。

    魏宁朝着徐元嘉颔首:“元嘉,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同他谈谈,你能回避一二吗?”

    徐元嘉点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除了在娶侧妃纳小妾的事情上,他对魏宁要求很严,在其他方面他一向是由着魏宁的。

    除了徐元嘉之外,其他侍候的宫人也在徐元嘉令下纷纷退了出去,一时间偌大个宫殿只剩下魏宁同燕六两个。

    魏宁看向燕六:“我已经不是世子爷了,荣国公的世子,在我决定叛国的时候,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我是燕国的王君,如果有朝一日我攻入京都,那也是成为燕国的新皇,而不是齐国的,你明白吗?”

    燕六咽了口唾沫,滋润了因为紧张有序干涩的喉咙:“我明白。”

    现在的魏宁是君,他是臣,君臣之别,同他们先前的关系天差地别。君心难测,也不容旁人光明正大的揣测。

    燕六掀起衣袍跪下:“臣失了分寸,还请王君责罚。”

    魏宁没有让他起来,而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他再一次唤了燕六的本名:“柳玉恒。”

    柳玉恒仰着头看他,态度十分恭敬。

    在燕京十二卫中,燕六一直是最聪明的那个,他很懂魏宁,也很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分寸,比如说现在这样,知道自己犯了错,他绝对不会做多余的辩解。

    但现在魏宁的态度,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这不该是魏宁应该有的反应。

    魏宁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在地上跪着的人心神忐忑的时候,终于给对方下了判决:“柳玉恒,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靠其他人的傻子?”

    柳玉恒心猛地一跳,头深深低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敢看魏宁,还是怕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我从未这般想过。”

    魏宁从柳玉恒的背后绕到对方的跟前,柳玉恒低着头,能看到眼前停下的玄色长靴。

    魏宁的声音像冰一样冷:“你是在为谁效命,代王?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