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放你去发疯不成?”
燕八走得越发快了,等到进了他们住的地方,燕八才把燕十二放下来,燕七则负责锁上房门。
气得不行的燕十二说:“你们到底知不知道,燕六被关在天牢里了。”
燕八叹了口气,而燕七则说:“知道又怎么样,你还想去同王君理论不成?”
燕十二颇为委屈地说:“我想去找他有什么错?难道他成了王君,他就可以肆意妄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魏宁成了王君之后,的确是同他们不如以前那么亲近了,不过燕十二也知道君臣有别,所以他努力在接受现实。
可是他不能接受,魏宁这么无缘无故地就把燕六送进去。
唇亡齿寒,与其说他是在为燕六鸣不平,倒不如说他是为了自己。
燕七眉眼上挑,语带讥讽:“如果他就是要卸磨杀驴,你要如何?弑君吗?”
燕十二被她的话堵的哑然,片刻之后,他又说:“我就归隐山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燕七唱红脸,燕八就出来唱白脸:“十二,在你心里,王君就是这样的人吗?”
燕十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前觉得不是,但现在,他变得太多了,所以我不知道。”
权势可以把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他虽然年纪小,经历的事情,见过的人也不少,很多人一开始的时候也十分的纯真善良,但后来随着环境的变化,他们也变了很多。
皇权可以让父子反目,手足相残,魏宁本来是忠臣之后,不也是反了齐国。
“季初一。”燕七叫了燕十二的本名。
燕十二下意识地抬头看她,燕七的神色冷漠,“你今年十八了。”
燕十二涨红了脸:“你不要拿我的年龄说事,我知道我比你们小,但是我什么都懂。”
燕七讥讽道:“是吗,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其实只有八岁呢。”
八岁的孩子,都比燕十二来得省心些。
就是因为他是十二卫里最小的一个,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燕大,都可以做燕十二的父亲了,所以大家也最宠年纪最小的燕十二。
但现在,她对燕十二很是失望。
连燕八都不赞同的看着燕十二:“你既然知道人心会变,那你怎么知道,变的不是燕六,而是王君呢?”
燕十二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这个问题。
的确,下人们说的时候,他也是听到了那把乌黑匕首的事情。
可他当时想,如果真的是要刺杀,燕六以前有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不在之前刺杀,而是等到魏宁都打下了大半齐国的江山,成为了燕国的王君,他才来动手。
燕六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这根本不合常理!
见燕十二不说话,燕七继续讥笑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听人说了燕六被押入天牢的事情,就气冲冲地去找王君,我看你这长的只有身子,脑子一点都没有长。”
燕八见她如此,到底忍不住为燕十二辩解了两句:“他到底还不大懂事,咱们好好说。”
燕七连燕八都怼了两句:“还好好说,我们平日里教了他多少,还十二卫呢,他这么不懂事,只会拖大家的后腿,指不定哪天有人要拿刀捅主子,他就是亲自递刀的那个。”
本来燕七的讥讽,燕十二全部都认了下来,低着头,脸颊通红的听,虽然他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出发点并没有问题,但燕七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他的确是过于冲动了,冲动的时候,去找魏宁并不是一件好事,燕七她把自己强行拦下来也是为了他好。
可是听到燕七方才的那句话,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才不会做捅刀的那个人,我是主子的护卫,是保护他的安全的人。”
他不说还好,燕七的眼神更是带了几分凉意:“我哪里说错了,有你这样一激脑子都没有的护卫,还保护什么主子的安全,而且真论起武艺来,你还比不上王君呢。”
这话倒是大实话,魏宁本身武艺就很出众。他原本做荣国公世子的时候,就有人对他心怀恶意,后来一路从五品小官爬上去,短短几年,成了二品大员,也招惹了更多人的嫉恨。
魏宁能蹿得这么快,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私下里替皇帝办了不少麻烦事,因为要经常外出的缘故,受到的刺杀和意外更是多不胜数。
亲卫不可能时时刻刻贴身在魏宁身边,但为了低调,魏宁在外并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魏宁的武力,其实比起他们燕云十二卫中武力最高的那个也逊色不了多少。
燕十二小声嘀咕了两句:“我是不如,可是你也比不过啊。”
燕七立马把视线转向燕八:“你听听,他还有脸说,我看他根本是不思悔改,必须要罚。”
燕十二往后躲:“你们说我冲动,又不肯把真相告诉我,一个个把我瞒在鼓里,现在还要罚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可怜委屈,但这一回,燕七却没有同情他,她嗖嗖投掷出几枚飞镖,瞄着边把燕十二定在墙上:“谁知道什么实情了,我们只是比你多点脑子。”
她们听到燕六被押入大牢的事情,也是非常惊讶的。但在没有得知内情之前,她们不会偏向任何一方,至少不会像燕十二这么冲动。
燕八也说:“小十二,这次的确是你冲动在先。你既然知道世子爷变成了王君,就应该时刻注意分寸,不要再把这宫城之中当世子府。王君对我们宽厚,不代表我们可以得寸进尺。”
如果燕十二真的找过去了,那他被削一顿,他可能都不会说什么,毕竟燕十二活该挨削。
不过到底是有多年的兄弟情谊,能拉燕十二一把的,他肯定还是希望拉他。
燕十二吸了吸鼻子:“那,那你们说,燕六他真是背叛了王君吗?”
燕八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王君似乎早在之前,对燕六就有所提防。”
虽然表面上,魏宁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这几年来,他仔细回想,就会发现,魏宁从来不让燕六插手绝对隐秘之事。
齐国京都的那些事情,说是燕六负责统领全局,可魏宁实际上也不止派了一拨人。
“燕六他的父亲,当年是为了主子的父亲挡刀而死,所以他或许对主子,对荣国公府心怀怨恨。”
这一点燕十二就不大明白了:“可是战场上,为了将军死去的人多不胜数,这要怪也是该怪敌军,怪刺杀的人,如何能怪到世子……主子头上。”
燕七冷嘲热讽道:“我们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燕六肚子里的蛔虫,倒是你,和他那么亲近,这个问题应该是我们问你才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在燕京十二卫里也是一样的